第二次见面，场面冷清。“我不来津海，你不露面。”

“三天期限，你先违约，不是我的问题。”

“那是半栋楼，中间需要协调。”

“是我的问题？”

“你……”“我不需要那半栋楼了，你错过了时机，你是搞商业的，你应该知道时机的重要性。”

蒋东篱沉默了，她第一次感觉到十一山的可怕，半栋楼说不要马上就不要，答应欠的钱，准时能拿的出来。她开始心不安，十一山是和自己家结仇了，他父亲的死，自己也有责任，监管不力。十一山很危险，蒋家虽然家大业大，但结了这样的仇家，蒋东篱感知到不智。“楼不要，钱我给你转过去，你父亲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蒋东篱还是想挽回蒋家在十一山心中的印象。“上次我已经说了，我爸的事，是和你有关，但不是主要原因，你也清楚来龙去脉，我是不会把这件事归结到你身上，这点努放心好了。”

十一山就没提钱和楼的事。“真要和蒋家为敌？”

蒋东篱还是问出了这句话。十一山和善地笑了，拿出一烟点上，“这话说的离谱了，也露怯了，我只找罪魁祸首，不是要找蒋家的麻烦，再说了，我就是一个平头百姓，可整不过商业巨头。”

“你不信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咱俩就见两次面，严格意义上，朋友都不算，谈不上信任问题。”

“我已经尽力周旋半栋楼的事了，我很有诚意化干戈为玉帛。”

蒋东篱有些急躁，眼前这个男人油盐不进，不撞南墙不回头。“好了，这件事不用再提了，到此为止。”

十一山站起来送客。蒋东篱没动，她冷着脸说：“既然你也说了，我有责任，我不是那种高高挂起的人，摆在我面前了，你要是不提一点要求，我还是要过来找你，你觉得呢？”

十一山气笑了，他坐下说：“你这个人也很奇怪，跑来找一个男人，让男人提要求，一副誓不罢休的姿态。很容易让人多想啊！”

蒋东篱脸颊红润的很，轻啐了一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知道我不是那种意思。”

十一山见蒋东篱真是不会罢休的样子，搞不好她真的会再来纠缠，自己现在要隐秘做事，羽翼不丰时，切不可轻举妄动，他灭了烟问：“你不怕我起来了，对蒋家的威胁？”

“那是蒋家的事。”

“这么无情？”

“我问心无愧。”

“老话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这还没成为外人呢，这就不管了。”

“你……”面对十一山的冷嘲热讽，蒋东篱气得猛拍了一下沙发。十一山摆摆手，示意对方不用那么大火气，“真要想有所补偿？”

蒋东篱意识到十一山有所松口，她迫不及待地问：“你想要什么？”

“五百万。”

十一山斩钉截铁地说。五百万？蒋东篱诧异懵圈，对方不缺钱啊！半栋楼都不要，之前自己也答应给钱作为补偿，也被拒绝，现在突然说要钱，前后不过几分钟的事。“我要回老家养牛，五百万算是你的入股。”

十一山的样子，诚恳又认真，“我是诚实的人，不诓骗你。”

养牛？诚实的人？蒋东篱无奈中给了十一山连续两个白眼？养牛？她是真不信，不过无论对方想要五百万干什么，她都无所谓。她当然不知道十一山想干什么。十一山这个决定很暗黑，没有什么比以蒋家人投资的项目为开头起家，最后一步步把蒋家掀翻，更能大块人心。最为关键点为，蒋东篱知道他要起家复仇，但蒋东篱不相信一个没有背景，没有资本支持的他真的能够复仇成功。他似乎在臆想那种画面，蒋家倒台，是蒋家的公主蒋东篱一手支持的。所以，此刻，为了五百万而会犹豫的想法，蒋东篱是绝对不会有，她痛快地给秘书安排：“从我的个人账户上转给十一山五百万。”

得到答案的十一山笑得很开心，比用记忆碎片炒股票基金还账都开心。想到记忆碎片，十一山在和蒋东篱分别后，匆匆感到津海最大的中心医院，进行了再一次的全面检查。这次依旧没有任何结论。他感觉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因为他早些天晚上开始做噩梦，或者感知身体轻飘飘的，不受自己的控制。时不时出现的记忆碎片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在晚上做梦时，自己会不会把自己杀死？又或者有没有可能自己轻飘飘的消失？这些疑惑，开始逐步在十一山心中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