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夜。　　梓州。　　青岚正坐在电竞椅上，直播打着游戏。　　而直播间里。　　弹幕不断涌现，水友们正对她的操作品头论足。　　“这个水平……也太菜了吧？主播真贴心，知道我饿了，马上就点夜宵。”

“岚姐太为粉丝着想了，我真的，哭死！”

“有一说一，主播这波操作还是可以的，一看就是心地善良，从不杀生，换我的话都五杀了。”

“你吃了那么多经济，能不能c一次？看的急死我了。”

“……”　　而在画面里。　　青岚打的位置是中单，正操作着其英雄被乱杀。　　再加上弹幕的冷嘲热讽。　　她的心态差点就炸了。　　在黑屏之后，怒怼弹幕道：“你们别整天逼逼了，你们行的话就自己上！”

弹幕们也丝毫不退让。　　继续嘲讽。　　“抱歉，你这个白银局我打不了，这辈子估计都匹配不到白银分段了。”

“照理说，打了几年白银分段了，主播就算是头猪，也该乱杀了啊。”

“说啥呢？猪能乱杀，但我们的岚姐怎么可能是猪？”

“就是，猪虽然可以杀，但岚姐不能。”

“……”　　各种阴阳怪气的弹幕弹出。　　把青岚气得面色发青，正想要反驳，却看到自己眼前窜过去了一个残血。　　她眼神一亮。　　QWERDF六连。　　终于中了一个引燃，将人头收入囊中。　　“哼哼，怎么样？这波操作帅不帅？”

然后瞥了眼镜头，得意的邀功道。　　“窒息的操作，你但凡中个技能，也能中个技能啊。”

“好家伙，人家就一层血皮了，你平A也能手下人头啊，大炮打蚊子？”

“虽然你这波击杀了一个人头，但请告诉我对方的打野在哪里？哪个网吧？几号机？如果你回答不了，很抱歉，这波我不是很认可。”

“请大家不信谣不传谣，不要被主播迷惑了，这是她精心准备的录播。”

“……”　　弹幕们各种花式整活。　　阴阳怪气，楞是没有一个夸赞她的。　　青岚看到这一幕，被气得浑身发颤。　　好在……　　这场令人折磨的游戏，在15分钟的时候提前结束了。　　队友发起投降，四票秒过。　　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气死我了，再来一把！”

她鼓着腮帮子，打算继续排位。　　恰巧。　　她看到了自己小破站的账号主动弹出的一个推送，说是她关注的up已经更新了视频。　　“难道是……秦牧？”

她眨了眨眼睛，忍不住说道。　　这段时间。　　秦牧都在忙一起国外的案子。　　现在已经回国了。　　作为第一线的粉丝，她在不久前还亲自催更了。　　“先不打了，一起来看个视频吧。”

随后。　　她点开了秦牧的账号，在直播间播放了起来。　　直播间原本很放肆的弹幕……　　在看到她播放的账号名称之后，瞬间收敛了许多。　　“大家注意点，这女人要播放那个男人的视频了，说话的时候小心点，别把兄弟们给坑了。”

“up总算更新了，大半个月，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大家来猜猜，这次有多少个受害者？”

“什么叫做受害者？会不会说话？这明明是被up的爱与正义感化后，洗心革面的迷途羔羊！”

“up真的是太伟大了，我真的，哭死！”

“……”　　青岚看到这些弹幕，直接翻了个白眼。　　差点被气出了毛病。　　吐槽她的时候……　　弹幕们各种阴阳怪气，啥话都有。　　而将对象换成了秦牧……　　却突然各种赞美，就差歌功颂德了。　　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和反差。　　正在此时。　　视频播放。　　秦牧出现在画面中心，讲述了本次案件。　　一开口。　　便引发了弹幕轰动，水友们变得无比激动。　　“卧槽？！这次官司咋打到外国去了？国外的素材？”

“真的家假的？up这次是要上天啊，国内的官司都满足不了他了？”

“好家伙，国外的法律和国内的不同，up这也能打？”

“别跟我扯什么一法通，百法通，我就是学法律专业的，每个国家的法律差别都很大，想要跨国参与诉讼难度不是你们能想像的！”

“不愧是up，连这官司都能打。”

“……”　　直播间。　　弹幕疯狂涌现。　　青岚甚至感觉……　　自己的热度和人气在疯狂上涨，比平时翻了一倍不止。　　自从秦牧在全网大火以来。　　她也受到了小幅度的反哺，每天的粉丝增长数量是以前的数倍。　　她在小破站的知名度，也跟着秦牧水涨船高。　　而视频里。　　秦牧很快就交代了案件背景，以及面临的难题。　　“成文法体系和判例法体系……陪审制的审判权居然在普通人手里？成为陪审员的门口这么低？”

看到这里，青岚也有些惊讶。　　她虽然知道秦牧最近在打国外官司的事情，但却不知道这些国外的法律体系。　　不仅仅是条文不同。　　还存在语言沟通方面的壁垒。　　秦牧若是语言不通，也不可能参与这次的跨国民事诉讼。　　“他……咋会的这么多？”

青岚抿了抿嘴唇，喃喃呓语。　　而直播间。　　弹幕纷飞，同样不平静。　　“up藏得深啊，不仅精通国内的法律，连国外的也这么精通？难怪有底气去打这个官司了。”

“还有这门外语，要是不能做到无障碍沟通交流，恐怕也打不了这个官司吧？”

“那是肯定的，身为律师，不可能配备翻译。”

“up的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东西？”

“我室友临死前，想看up输一次官司。”

“……”　　稀奇古怪的弹幕弹出。　　所有人都在猜测秦牧除了了解这个国家的法律体系之外，会不会还了解别的。　　有法学专业的人……　　更是对秦牧惊为天人，奉为神明。　　只有他们才知道那些海量的法律书籍的条文、司法案例有多枯燥。　　秦牧能研究到这个地步，必然是付出了海量的时间和精力。　　学海无涯。　　以苦为舟。　　他们也应该学秦牧这般，在知识的海洋里当一个苦行僧。　　而随着视频的播放。　　审前会议的交战。　　庭审期间的变故。　　以及最终判决的出现。　　都从秦牧之口，生动形象的讲述了出来。　　虽然没有视频。　　但秦牧从法律专业的角度，深入浅出的讲解了其中的原理，以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6666，up真是绝了，筛选他们国家的喷子来当陪审员？”

“估计对方已经被这十二个喷子给喷自闭了，他们国家估计不盛产喷子吧？”

“果然，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善与恶，关键在使用的人，喷子用的好了也能发挥出正确价值！”

“文化水平低，容不下其他意见，先入为主，有一套自我的逻辑体系，只关注到自己所看到的……up这是把喷子的祖坟都给研究透了啊。”

“喷子：你礼貌吗？”

“……”　　秦牧的诉讼策略……　　都刷新了他们认知。　　颠覆了他们的想象。　　虽然也用到了许多法律层面的知识，但最重要的还是对陪审团制度的利用。　　自古以来，得喷子者得天下。　　他们再次意识到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对方律师据说还是什么金牌律师，可在秦牧这招杀手锏面前，却是溃不成军。　　丝毫构不成威胁。　　整个过程呈碾压之势，豪取最终胜利！　　二十分钟后。　　视频结束。　　直播间的评论依旧源源不绝，铺天盖地而来。　　“不行，我得赶紧去给up点个赞，信up得永生！”

“不为别的，沾沾气运，我马上就要和别人打官司了，先求up保佑一下。”

“还有续集？原告和对方律师都被调查了，最后结果会怎样？”

“估计不会怎么样吧？国外对这个查的好像没有咱们国内严格。”

“哪个胆子大的，找up去催下更啊，不然又要等半个月了。”

“……”　　青岚看着这些弹幕，也连忙拖动视频。　　来到了评论区。　　对视频进行点赞三连。　　随后。　　本想打开手机，登录论坛看看情况。　　却发现自己还在直播。　　只能面对着镜头。　　点开了游戏。　　继续开启排位。　　“兄弟们，up都杀到国外了，今天我高低得上个白银四！”

她放出了一句豪言壮语。　　可惜……　　弹幕却全是泼冷水的。　　“岚姐，人贵有自知之明，菜不可怕，就怕又菜又爱玩。”

“求求你了，主播别去坑人了，还白银分段一个安宁吧。”

“我们白银真的不需要你了，昨天排到你，我整晚上都没睡着，越想越气，你现在在哪里？”

“我们白银只是意识差，不是操作不行，绝活哥每把都有好几个，可你是专治己方绝活哥啊。”

“这把秒抢中路，不给就送，给了也送。”

“……”　　弹幕们回到了正轨。　　接着冷嘲热讽。　　丝毫没给她面子。　　把青岚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恨不得顺着网线找到这些喷子，把他们都给告了。　　可惜……　　根据她对法律的了解，他们陈述的是事实就不构成诽谤。　　而她的操作水平确实不咋地。　　想到这里。　　她更是差点被自己菜哭。　　……　　同一时间。　　乾州。　　某小区。　　马明同样坐在电脑面前，不断操作着鼠标。　　筛选着评论。　　“又一个人才。”

看着一条条被自己拉黑禁言删除的评论，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就在刚才。　　整个论坛的流量再次暴涨。　　显然。　　秦牧又更新视频了。　　而伴随着视频大火。　　什么样的“粉丝”都涌入了论坛。　　有放狠话的。　　有专门吐槽秦牧博眼球的。　　有进来就开喷的……　　反正是怎么做死怎么来。　　看到这些评论的第一眼，他差点被吓出个好歹。　　连忙打开电脑。　　登录后台。　　进行控评。　　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评论，全部被他给删除了。　　而论坛里。　　一些老油条们，正在向新加入论坛的人传授经验，教导他们如何规避风险。　　而在学法专区。　　因为秦牧的这期视频，直接掀起了一阵研究国外法系的热潮。　　涌现了许多专门探讨国外判例法体系的帖子。　　“判例法是按照以往的判例来判决的，那要是有的案子以前没出现过，他们是不是就懵逼了？”

“还真别说，有的案子真的是几百年见不到一个同样的，判例法体系会怎么判？”

“我还有个问题，陪审制的人员需要双方律师筛选确定，若是双方律师一直不认可这批陪审员，岂不是可以将案件不断往后拖延了？”

“这个bug都被你发现了？”

“……”　　帖子探讨的方向，全是国外判例法体系的漏洞。　　从判决方式、司法实践案例，再到陪审制……　　一个个可能存在的漏洞，都被他们扒了出来。　　当然。　　论坛里还有一批人，专门研究喷子和陪审员之间的关系。　　秦牧的这个视频给他们打开了一条全新的思路。　　正所谓得喷子者得天下。　　国外那些律师……　　完全可以用这个思路，占据道德的制高点，争取普通人的认同。　　让他们倾向于自己。　　只可惜他们国家不产喷子，对喷子估计不是很熟悉。　　不然这次也不至于被秦牧直接借助喷子之力，直接碾压了。　　“让他们来我们国家深造一段时间，最好被网暴个一两次，他们估计就懂了。”

“古人诚不欺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而陪审制则是得喷子者得天下啊。”

“喷子：我从没发现我居然有这么重要。”

“喷子的价值得到了充分的发挥，这些喜欢在网上指点江山的人，的确最适合去国外当陪审员了。”

“那岂不是每天都有冤假错案发生？”

“……”　　帖子里。　　网友们不断调侃。　　学着秦牧，对喷子展开了深入研究。　　就差把喷子祖坟给扒了。　　“up的影响力……是真大啊。”

马明看到这些帖子，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先不说这个案子胜诉的奇葩诉讼策略。　　光是带动了全网对喷子的研究热潮这一点……　　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经此一事。　　那些喷子估计不敢在网上嚣张的指点江山了。　　秦牧的这些粉丝，很容易将他们切片研究了。　　毕竟……　　自从起诉全网一万五千人事件后，网上喷子都少了许多。　　以前随处可见的他们已经算是“稀有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