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原来小丑竟是她程珊。这太可笑了，简直是天大的误会，为了这个误会，她付出了那么多。现下里还当着裴音的面被打脸。一时之间她无法接受，脸颊涨得通红，指着三人：“你们，你们故意的，就想看我的笑话，你们全都是一伙的。”

裴音：“……”小米：“……”裴音心中暗叹，你程珊是多貌美如花，多大一个人物，能让我们集体合伙算计你？真可谓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明眼人早一眼看出，司伟伟是直男，对她毫无兴趣，对她的明示暗示都看不懂。见到三人怪异地看着她，一脸鄙视。程珊越想越不是滋味，明明她在家中，也是个小公主。为了接近司伟伟，她已经卑微跪求到了那种地步。他不但不领情，还用仇人似的眼光看向她，一时让她难以接受。程珊疯了似地扔裴音办公室里的东西。并砸向司伟伟和小米，为了她那不值钱的三年青春。司伟伟急忙护着裴音向外走，小米被拌了一跤，跌倒在地。程珊咽不下这口气，疯了似地大步上前，抓住她的头发，扬手便打。“司伟伟对你也不怎么样呀，有危机，还是护着裴音，你还不如个孕妇呢？就凭你，也想和我抢男人，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她本身是个性格极端的人，虽然学识渊博，却离现实世界很远，全然活在想象里，一但与她的想法想相悖，她便发了狂。在她的意识里，这就是背叛和欺骗。司伟伟上前一步，去拉扯他，想将小米从她手中救下。可她抓着小米的长发，不肯松手，拖着小米走了好几步。司伟伟见小米无辜受连累，忍无可忍，抬起手向她的手腕子上猛击。他是个男人，不能打女人的脸，也克制地减缓力道，可力气依然很大，打得程珊手腕通红，不得不放开小米。她怒火中烧地瞪着司伟伟，发出阴冷地嘶吼。“你是真的喜欢她，一对贱人！还骗我呢。”

“你这样说话真没道理，我一直尊重你，觉得你考上研究生，很了不起，向你看齐，向你学习，把你当成学姐，可你的思想竟然如此龌龊。”

司伟伟扶起小米，帮她捋顺头发，又拿出餐巾纸帮她擦脸。程珊笑得凄然：“原来你把我当成学姐，原来你嫌我老，就喜欢这种像麻雀般叽喳的小女孩，没文化，没本事！”

小米被她平白无故打了一顿，心里憋屈，故意挽着司伟伟的胳膊，反唇相讥。“你动手打人就是错，还强词夺理，我是服装设计师，怎么就没文化，你倒是学历高，跑到人家公司来抢男人，算什么本事？”

司伟伟见她火上浇油，急忙去捂她的嘴，被她一巴掌拍下去。“她敢做，还怕人说了？”

眼看两边又要动手，保安已经被裴音叫了过来。他们将程珊带下了公司，扔在大街上。程珊还在破口大骂，丝毫不在乎身份，像个泼妇。司伟伟和小米，收拾完残局。一身狼狈，坐在沙发上，呆呆地发愣，男孩在一旁柔声地哄她。小米也不给他好脸子。裴音心里暗叹，这世上无理取闹的女人太多，喜欢男人，就觉得别人也应该喜欢她，蛮横无理。是悲哀，还是浅薄？她也曾经和程珊相似，只是没她偏激。其实暗恋也挺有意思，在对方不知道的角落里偷着乐，像个白痴一样，不是很好，何必闹得如此难看。这就是人与人的差别吧。“孙悟空大闹天宫了？”

纪君陶从办公室路过，看到里面一片狼藉，皱着眉头，清冷的眼睛反射着地上的碎玻璃。司伟伟急忙回答：“是我朋友找上门，无理取闹，弄得乱七八糟，对不起纪总，我立即收拾。”

“下不为例！”

纪君陶皱着眉，一脸不满。回头看了裴音一眼，见她神色懒散，似乎不想搭理他，便没话找话：“没事吧？要不要下去喝一杯，压压惊。”

裴音摇头：“没心情。”

“你来公司是处理组氨酸铜事件吗？”

纪君陶随口问。裴音不得不回答：“是的，我已经想到办法，医药公司的检查不会太久，公司的事你也该上上心，不能什么都靠我，你也好歹出把力吧。”

裴音对他意见满满。纪君陶叹气：“去年拍的几部电影和电视剧，因为明星的私德问题，全部在审核中，有一部分还要AI换脸，商晴这几天去了新剧组，你不过去看看？”

裴音诧异，昔日霸主似的男人，疲惫露于表面，眼角居然有了几道浅纹。她那份属于女性的柔软，又被触动，也许纪君陶也不容易吧。维护这样一个千疮面孔的公司，宋卉与纪君蓉拿走产业，就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旋即，她又为软弱而惊疑，怎么能因男人的示弱，便原谅他的错误，这对自己不公平。裴音经过程珊的搅扰，有些疲累，向小米和司伟伟告别，回了吕家。刚一踏入家门，就发现气氛很奇怪，有种风雨欲来的前兆。吕心兰本来每日都会迎出来欢迎她，可现在只有女佣们，面上挂着愁云。“老许！”

裴音高呼。他才从不知哪个房间，慢吞吞地走出来。腰有些佝偻，裴音有个错觉他似乎老了几岁。“大小姐，你回来了？”

他没精打彩地打招呼。“怎么啦？裴音问道，已经有了不祥的心理准备。方倩倩站在楼上：“表姐，你可回来了，刚才吓死我了，不过都过去了，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你别着急！”

她这样一说，裴音更急了：“究竟怎么回事？”

“尸体的事暴露了，不知什么人举报，看到夫人的车，有运载尸体的迹象，警局来人，对车子进行了检查，在上面查出了死者的头发和皮屑，刚刚来人，将夫人带走了。”

老许声音颤抖。处理尸体时，他明明很小心。也许他们早就落入了别人的陷阱中。“什么？”

裴音扶住了楼梯。老许急忙安慰她：“小姐，你别急，吕先生已经去找律师，并去了警局，帮助夫人开脱，他们没有更多证据，很快会放人。”

裴音明白此事关系重大。与她有关，瘸子是她从山里带出来的，死在京城，她难辞其咎。可为什么要让吕心兰去承担？吕心兰怕牵连到她，会认下一切，或是拖延时间。“吕颂维呢？”

裴音大声问，他现在是吕家顶梁柱。老许面上为难：“他正在为这事斡旋，吕家本是花城那边过来的，人单势薄，再加上警局有人做了手脚，认定此事与夫人有关，所以先生正在四处奔走。”

吕颂维的办事能力，她了解，心里放松了一些。只是……幕后的黑手不知隐藏在哪里，正虎视眈眈，要怎么防备？她拿起包就要出门。“站住！”

方倩倩走下楼梯，一把拦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