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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身世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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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吓得花容失色,立即跑去垃圾桶,可已经被清洁工送到了楼下,她不顾一切的追上去,在巨大的黑色袋子里翻找。半小时后回来,小洁战战兢兢地拿着相框。“好臭,给你半天假,回去洗澡。”

纪君陶的眼睛中有摄人的威严,一把抢过相框。却看也不看,依然扣在桌子上、小洁垂着头转身离去,老板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站住!”

助理浑身哆嗦了一下,压下满脸委屈,绽放一个微笑,面对着老板。“这个相框,你若再动一下,就去会计室结账。”

纪君陶低头写着什么,头也不抬的说。助理的心碎了。纪君陶那英俊帅气的脸庞,看在她眼里,也成了魔鬼。……参加完葬礼,裴音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对于裴大勇,她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有疼也有释然。父亲一辈子也没怎么关心过她,可为什么,他要在即将享受幸福生活,和继母重组家庭时,突然想起为自己撑腰做主?裴音百思不得其解,她眼前始终隔着一层雾。刚刚看到裴大勇车祸身亡时,她的短暂失忆症又犯了。纪君陶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她去找心理医生程信。经过几次催眠治疗,裴音有所好转,终于把近期的一些事,想起来了。葬礼结束后,裴音邀请裴大勇的二婚妻子李翠仙,去咖啡厅坐一坐。她想这女人一定有话对她说。每次见面,都匆匆忙忙。她也想了解一下裴大勇,最近的生活状态。李翠仙一脸麻木,走路步调不协调,有好几次,左脚绊右脚,差点跌倒。小胖子并不了解妈妈的痛苦,还在埋怨她:“好好看路。”

裴音给小胖子买了一杯星巴克冰淇淋,堵上了他的嘴。到了咖啡馆,李翠仙愣愣地坐在那里。裴音点了小胖子喜欢吃的汉堡,考虑到李翠仙喝不惯咖啡,又点了两杯橙汁。“阿姨,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李翠仙的下巴,一直颤抖着,强忍住眼泪,又蓦然睁大眼睛,皱起眉头,好像说悄悄话似的。“大勇,就这么走了,他真没良心。”

裴音感觉这话,像把据条,撕拉着她的胸膛:“阿姨,这事都怨我。”

李翠仙慌急摆了摆手,带翻了橙汁,她急忙跳起来,用衣袖擦。服务生手脚麻利地收拾好桌面,鄙视地看了一眼她。李翠仙笨拙的动作和乡土味儿衣着,暴漏了她的身份。“阿姨,你别紧张,有什么话,就直说,弟弟的未来生活,不用担心,我会照顾他。”

裴音觉得这是她应该做的,李翠仙本来和裴大勇可以有很好的生活,却因为她而破坏了。她心里有无限愧疚。李翠仙重新坐回椅子,服务员又给她端了一杯橙汁。她没喝,眼神渐渐变得幽怨:“我悔呀,我真悔,如果当年,我和大勇一起离开,就不会是这样一种结局。”

“当年…”裴音心里一惊,莫非李翠仙和爸爸,早年就认识,还是青梅竹马。“你们…”“我们认识的时候,还穿开裆裤呢。”

李翠仙两只手放在桌面,饱经风霜的手上有疤痕有皱纹,她好像从丑陋的手里,看到了过去的岁月。“我俩是邻居,打小就认识,长大之后,他经常帮我家打麦子……”说到底,这是个俗烂的乡村爱情故事,只不过并不美好。两人波澜无惊的长大,农村孩子十七、八岁就定亲结婚了。结婚前,城里忽然来了医疗队,两人为了赶时髦,就去做了个婚前检查。可这一检查,就出事了,裴大勇先天性死精,能让女人怀上孩子的几率约等于无。李翠仙的父母,死活不同意闺女嫁给他,硬是棒打鸳鸯。很快的,便帮李翠仙订了一门亲事,两个年轻人还没反应过来,如何解决人生问题时,李翠仙已经懵懂的结婚怀孕了。裴大勇的事,在村子里迅速传播,一个勤劳诚恳的小伙子,一下变成了人人嘲笑的对象。在农村,生不了孩子,可是大事,是要被人戳破脊梁的。随时随刻都要担心,别人在背后议论的感觉,令裴大勇无地自容。很快,他便离开了村子,走走停停,一路帮工,后来遇到了裴音的母亲,裴大勇隐瞒了病历,和裴音的母亲成婚了。两个人结婚后多年无子,裴音母亲终于知道了裴大勇的病,万般无奈下,便领养了一个孩子,那就是裴音。裴大勇觉得自己活得窝囊,连闺女都不是亲生的,开始酗酒麻痹,成日不归家。繁重的家庭生活,和丈夫的不理解,最终导致裴音母亲英年早逝。临去前,她安排了裴音的未来。裴音母亲过世后,裴大勇来到城里打工,遇到已经守寡的李翠仙,两人旧情重燃。可没想到,在一起过日子还不到两年,裴大勇就出车祸身亡了。听完这个故事,裴音被擂得内焦里嫩,只能呆呆张着嘴。一直爱着的母亲,一直讨厌的父亲,都不是亲生的,她是领养的。那她到底从何而来?到底是谁的孩子?难道真是吕家被拐卖的女儿。她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这个消息,送走了李翠仙后,她又来到了心理诊所。“程医生,如果你生活的环境,和周围的亲人,全是假的,你的身世都是虚构出来的,这么多年就像假人,被他们操纵,你说生存还有什么意义?”

裴音的声音,好像断了弦的琴音,沙哑无力。“那就应该振作起来,活得更好,努力将人生都走一遍,然后再验证你离开谁都可以,活得更好。”

程信真诚地说。裴音有气无力地捂脸:“这都是空话。”

“可是,你还有要照顾的人呢?”

程信的眼睛,落在她的肚子上。裴音深吸了一口气:“是的,我还有孩子,他是我未来的希望,谢谢你,程医生。”

程信客气地笑:“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应该的,不必放在心上。”

他开口还未说完,却听到门口传来了一声狼嚎似的尖叫:“程信,王八蛋,你给我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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