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五，现在是下午五点，马上就是周末。令申副台长和另一位空降副台长意外的是，近来一直在外纵情声色、醉生梦死的曹台长，居然在这样一个回到了华夏台的总部大厦，回到了他的华夏台台长办公室。曹台长挑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套正装，找发型师为自己修剪了发型、找美容师为自己化了妆，亲自开着自己最喜欢的那辆老纳塔桑，光是在华夏台总部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停车就花了半个小时。申副台长和另一位空降副台长，被曹台长邀请到他的华夏台台长办公室去坐一坐，他们虽不知道曹台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答应了曹台长的邀请。“两位领导，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了，”曹台长邀请两位空降副台长坐下，亲自为他们泡了好茶，脸上是温和的笑：“我在这里工作了三十七年，现在要离开这里，心里是很舍不得的，想把一些话交代给两位领导。”
另一位空降副台长接过了曹台长泡的茶，随手放到一边，对曹台长说道：“曹台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这是我这些年来攒下的一些立项书，”曹台长从抽屉中取出两叠文件，放到桌子上，对两位空降副台长说道：“七年前我当上副台长的时候，就在写这些东西，有的是我自己写的、有的是我和其他人一起写的。这些项目，有的项目已经启动了，例如说各频道的直播等等；有的项目还没有启动，例如说网络新春联欢晚会等等——两位领导要是感兴趣的话，我给你们各复印了一份。”
“曹台长有心了，”申副台长取过一叠文件，草草翻看了其中的几份，放到一旁并对曹台长说道：“曹台长在华夏台工作这么多年，你的这些立项书也是你多年工作的智慧结晶啊！”
另一位空降副台长却没有拿文件，只是在那里冷冷地看着曹台长。“谈不上什么智慧，”曹台长笑了笑，对两位空降副台长说道：“两位领导来华夏台也快一年了，对于华夏台总体的情况心里应该有数吧——咱们华夏台虽然总体上还在发展，但是电视这个主业务却是不断衰败的。差不多从十年前开始——我记得那年四月南山集团的南山视频刚上线运营，网络视频领域还是优豆、土酷两家争霸——咱们华夏台的电视广告收入开始逐年减少，今年的电视广告收入只有十年前的一半左右！当然了，算总账的话咱们华夏台的收入是增长的，但增长点都不在电视领域，而是在网络平台领域、在手机APP领域，除此之外就是些金融、地产之类的项目——这些项目不是咱们华夏台的立身之本。”
“曹台长说的不错，”申副台长点了点头，附和道：“金融投机、地产炒作这些东西，是国家三令五申下文件批评的。”
“我觉得，咱们华夏台的立身之本还是内容，”曹台长喝完了自己杯子里的茶，又冲泡了一壶茶，发现两位空降副台长都没怎么碰他亲手泡的茶，笑了笑：“电视广告收入的下降，是电视行业收视率普遍下降的结果；而电视广告收入下降导致电视行业的资金不足，又会进一步促使收视率下降——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不靠电视广告行不行呢？咱们华夏台学阿美利加那边、搞了那么多数字付费电视频道，大多数都是入不敷出、亏本运营，少数几个能盈利的还都是广告插入最多的，而且至今没有一个频道能把当初的投资给全部赚回来！如此种种表明，咱们华夏台靠电视是靠不住的，现在观众都去看电脑、看手机了——虽说咱们华夏台继续靠电视的话也不至于被市场淘汰，但对公众的媒体影响力必然会迅速衰败！”
两位空降副台长沉默不语：华夏台的盈利变多变少，对于国家来说并不是很重要，因为国家不指望华夏台的那点收入；但是华夏台对公众的媒体影响力如何，对于国家来说很重要——而华夏台对于国家的重要性，决定了他们两个要当台长的人在国家部门中的地位。如果华夏台对公众的媒体影响力大幅下滑的话，那么他们当上华夏台的台长也没太大的意义，只是给自己增加了一个分管部门、进而增加了一些职权；但华夏台对公众的媒体影响力如果能大幅增加的话，那么华夏台台长这个位子将帮助他们向更高的位置更进一步，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人物来说意义非凡！“所以我觉得咱们华夏台要靠内容，而且要把内容从电视领域输出到网络平台领域和手机APP领域！”
曹台长看着两位空降副台长，语气很诚恳：“两位领导，我马上就要走了，有些话也是不吐不快——你们不能再抱着行政机关的老思路、老想法去做事，华夏台不是靠电视就能发展好的，华夏台一定要靠内容！而且华夏台的内容要到网络平台、要到手机APP上去，那些领域不是咱们华夏台说了算的、也不是咱们华夏台想说了算就能说了算的——一个普通人办不了电视台，但一个普通人很轻松就能拍一个视频上传！”
“哼，普通人难道就能说了算吗？”
另一位空降副台长是广播电视总局系统出身，对曹台长的话很不认可：“真正说了算的是那些大资本，只要和那些大资本合作好了，我们一样能说了算！”
“既然话不投机，那我就不多说了、不多说了，”曹台长苦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对两位空降副台长说道：“虽然我的这些项目包括了各个方面，但这些项目的核心其实还是‘走出去，引进来’这一发展战略，我希望两位领导在我走后能考虑恢复这一发展战略。‘走出去’，就是让咱们华夏台的好内容走出去，去网络平台领域、去手机APP领域进行开拓，同时也是让咱们华夏台的人脱离电视领域，去网络平台领域、手机APP领域发展；‘引进来’，则是让网络平台领域、手机APP领域的专业人才，到咱们华夏台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