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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爸爸,可要说话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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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护士被自己的脑补吓跑了,折腾了一早上的林深难得有了安静的空间。睁开眼,回想着这一早上的事情,缓缓皱起眉头,思绪纷繁。良久,无奈的叹息一声后,再次静静地闭上了眼。临近中午的时候,杨清婉一手提着吃食一手拉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一起来到医院。因为回家短短地休息了一阵,倦容褪去,让这会儿的她显得更加靓丽。两人到监护室的时候,老林两口子正在门外的椅子上休息。看到儿媳妇和小孙女儿,两人先是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接着张开手迎向小丫头。“林深还在休息,估计是早上折腾得够累的。哎哟!让我看看这个漂亮的小丫头是谁?呀!是我的宝贝小孙女儿啊!来,小宁,让奶奶抱抱,好久没看到我宝贝孙女儿了,真是想死奶奶了。”

苏惠芬先跟杨清婉说了一下林深的情况,然后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宝贝孙女儿身上。“奶奶好,爷爷好,小宁也很想爷爷奶奶呢。”

扑进奶奶怀里,奶声奶气的娃娃音,从扎着两个麻花辫的林子宁口中吐出,让两个老人都笑开颜来。“嗯!我们小宁最乖了,待会儿奶奶带你去玩好么?”

“好啊,小宁也想和爷爷奶奶一起出去玩,昨天爸爸本来还说今天要带我出去玩的。不过妈妈说爸爸生病了,所以今天爸爸不能带小宁出去玩。奶奶,爸爸生什么病了啊,妈妈说他还要在医院住好久呢……”听着林子宁带着疑惑和担心的问话,苏惠芬知道“生病”肯定是杨清婉对林子宁的说辞,毕竟林子宁还小。苏惠芬宠溺地伸手捏了捏小宁肉乎乎的脸蛋,笑道:“小宁乖,爸爸就是感冒,但是因为没有及时吃药,变严重了所以就得住院了。小宁以后可要记得爸爸的教训,感冒了就要及时吃药哦,我可是听你爸爸说你最不喜欢吃药。”

小宁浅浅的眉毛皱起,像是想到了喝药的痛苦,小脸上写满了拒绝。“可是药好苦的!”

“那小宁是想来医院打针咯?”

苏惠芬笑吟吟,不急不缓地问道。果然,听到打针,小宁纠起眉头,脸都吓白了。“奶奶,小宁不要打针,也不要吃药。爸爸说过,只要小宁好好吃饭就不会生病,就不用吃药和打针了。”

苏惠芬哑然失笑,站起身,摸着小宁的脑袋,笑道:“你这丫头,啥都听你爸爸的,真是有够黏你爸爸的。”

这时杨清婉提着吃食走到观察窗口前,意外地发现林深也正好睁开眼,向她看来。微微一怔,随即回头对林祥和苏惠芬轻声道:“爸妈,林深醒了,估计你们也饿了,进去一起吃饭吧,我都带来了。”

听到她的话,两老还没回应,林子宁先开心起来,奔着杨清婉已经打开的病房门就冲了进去。“爸爸爸爸,小宁来看你了!”

不过,这呼声在小宁进入房间后,戛然而止。“妈妈,爸爸在哪儿?”

杨清婉跟着进来,对上小宁茫然而疑惑的目光,不禁一愣。随即抬手指着病床上躺着的粽子,浅笑道:“喏,那不就是你爸。”

而房间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返回的小护士唐沁,见众人进来,告诉杨清婉有事按铃后,轻松愉快地快步走出了房间。林子宁歪着脑袋,仔仔细细地对病床上躺着的大粽子瞧了半天,终于从林深露出不多带着笑的脸上找到了熟悉的影子,确认了这个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就是自己的爸爸。唯一让小丫头觉得疑惑的就是,爸爸的眼睛好像变得非常的亮,又特别的深邃,总之就感觉很好看的样子。扑到床边,伸出纤细的小手抓住林深缠着绷带抬起的大手,带着欣喜甜甜地喊了一声“爸爸”。在林深还在思考怎么回应她时,紧跟着林子宁又天真地说道:“爸爸,你明明也不喜欢吃药,为什么以前还老让我吃药?”

林深:“?”

被问得摸不着头脑的林深不得不向杨清婉投去疑问的目光。“你的宝贝女儿听说你感冒严重到住院,就是因为不吃药。”

清冷的声音传来,但是林深总觉得杨清婉说这话时清冷中还有一丝笑意,不过好在把情况搞清楚了。哭笑不得中,林深翻过被林子宁拉着的手,带着绷带放到丫头脑袋上,轻轻揉动。感受着两人源自血脉的亲切感,林深颇为感慨。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久都没有感受过了。平淡,却满是生活的温馨,此间这一家人,好像就是整个世界。没有修行路上为了争夺资源的尔虞我诈生死搏杀,也没有动辄大道坍塌诸界覆灭的道争凶险,更没有时时刻刻防备劫难的心头悸动。有的只是普通人家的平淡安宁。“家”这个久远的概念,这一瞬间在林深心头骤然清晰起来。略带追忆,林深看着女儿,笑了。“乖小宁,爸爸这次可是被不吃药害惨了,被送到医院来扎了好多针,痛死爸爸了,你以后要是生病了,一定要记得按时吃药,再苦也得吃,不然就会跟爸爸一样,被送到医院来打针了!”

林深半带吓唬的语气,让林子宁小脸瞬间绷紧,歪着头仔细想了一会儿,才向林深提问道:“那爸爸,我可不可以少吃一点药啊?医生每次开的药都好多的。”

林深眉头一挑,被她的天真给逗笑了。手指轻轻捏了捏小丫头粉嘟嘟的脸颊,笑道:“哈哈,行,以后小宁要是生病不舒服,就告诉爸爸,爸爸给你做糖丸吃,吃完就好了。”

他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想他连造化自生的天丹这般逆天丹药都炼成了,区区治疗凡人病痛的药丸还不是想怎么捏就怎么捏,要什么口味有什么口味。更何况,这么天真可爱的小丫头,还是与眼下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女儿,林深很难拒绝。甚至哪怕没有借体重生这一层因果关系在,这样的一个小丫头提出的要求,谁又能拒绝呢?听到林深的话,林子宁大眼一亮,接着笑眯了眼。“真的吗?那爸爸,你可要说话算话啊!以后小宁要是生病了,就不吃药,只吃爸爸做的糖丸了!”

林深手指轻点女儿光洁的额头,笑得格外放松。“爸爸可是男子汉大丈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自然说话算话。”

“妈妈妈妈,爷爷奶奶,你们可都听到了,爸爸答应我,以后我要是生病,就不用吃药上医院,吃爸爸给我做的糖丸就好了!”

正从食盒中往外取饭菜的杨清婉闻言,只是微微瞥了一眼林深,便转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好啊,只要你听话吃爸爸给你做的‘糖丸’,咱们就不吃药也不去医院。”

林深略微诧异,与林爸林妈一同扭头看向她。随即注意到她平静的样子,念头一转便想明白了她这般配合毫不怀疑的关键。估计是认为林深说的“糖丸”,大概就是换个外衣能让小宁乖乖吃下的药。自认为想通其中关节的林祥老两口相视一笑,也顺着媳妇的话对小宁道:“嗯,听到了,既然爸爸都这么说了,那以后咱们就不吃药了。但是小宁以后一定要乖乖吃爸爸给的‘糖丸’哦,不然还是得去看医生打针的。”

林子宁哪能知道大人的心思转得有多快呢?只知道以后生病不用再吃苦苦的药,也不用再担心去医院被扎针,只要吃爸爸给的糖丸就行。天真的小丫头高兴的连连点头,耳边两个小麻花辫也跟着兴奋舞动,看得房间内的众人都笑了。简单的两菜一汤两盒米饭,摆好后杨清婉招呼二老吃饭,自己则端着一碗粥,夹了些菜在碗里,走到病床旁。林子宁十分懂事的让开位置,好让妈妈坐下,还颇为关心地对林深说道:“爸爸,妈妈要喂你吃东西了,你快多吃点东西,吃了快快的好起来。”

林深嗓音轻缓,对她柔声道:“好,爸爸听小宁的,多吃点,过几天就好起来,然后带小宁出去玩。”

随即深邃的目光落至杨清婉如玉无暇的娇颜,对上那双清冷平淡的美眸,自觉地张开嘴等待投喂。面对林深的注视,杨清婉没有丝毫不适,慢条斯理地拿勺子舀起粥,吹温送到林深口中,动作自然而温柔。脑中的记忆恰如其分地冒了出来,在两人那场意外事故之后,自己没几天就被人揍进了医院,那时候,杨清婉也是这般平静而温柔地照顾自己,浑身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气质。恍惚间林深有种错觉,好似脑中残留的记忆不再单单只是别人的记忆,反而就像是自己经历过的一样。不过刹那的恍惚后,数万年的心境再次将那一丝涟漪抚平,重新变得古井无波。林深明白,这是自身修行境界与心境不匹引起的错乱,许多修行者走火入魔便是这般境界错乱导致。“看来拖不得,必须尽快将修为抓起来,否则若没有修为作根基,长此以往哪怕有天丹稳定神魂,我也难免陷入浑噩。”

一边吃着杨清婉喂的粥,林深一边思忖。林深考量着修行的事,病床旁的杨清婉同样思绪纷飞。她总觉得林深这次醒来后,给她的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两人之间原本虽然有矛盾有误会,但却没有半点陌生感。可她今天早上来到医院,从林深在病床上睁眼开始,就总有一种陌生感给她。好似两人之间,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天堑,横亘在两人之间,难以跨越,更有种对方好似下一刻就会消失的奇怪感觉。这让她平静的心中难以遏制地产生了阵阵涟漪。旁人只道她冷若冰山,没有多余的感情波动,可真实情况如何?却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无法想象若是林深真的有一天选择离开自己,自己该怎么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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