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她在昏睡中又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她心中一凛，攥紧手心的尖石，石头锋利，手心被扎出了血。剧烈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一块拳头大小、血肉模糊的肉近在咫尺。她看着慕厌雪，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慕厌雪的右小腿血肉模糊。她撕下一块衣袍，一边包扎，一边哭。“殿下，痛不痛啊？呜~”慕厌雪柔声道，“快吃。”

“我不！”

“殿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云笑泣不成声。“吃。”

慕厌雪又递到她嘴边。云笑别过脸去。慕厌雪近乎用央求的眼神道：“不能死。”

他眼皮一开一合，很慢，像随时都有晕过去的可能，但还是固执地看着云笑。“吃，我吃，殿下，你要坚持住啊，你不能死。”

云笑接过肉，一口一口咬起来。她边咬边哭，慕厌雪露出了欣慰的微笑。接着倒在了地上。“殿下！”

云笑大喊道，随后又去探了探鼻息。他气若游丝，可云笑想不出任何办法。她又急又怕，慕厌雪若死了，这个漆黑的山洞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将慕厌雪抱在怀中，几乎每隔半柱香，都会探下鼻息，再说句话。“殿下，你要坚持住啊，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她不记得探了多少次，说了多少句，哭了有好久，只觉口干舌燥，精疲力竭。她想睡一会儿。‘轰’‘轰’…地面因为巨大的声响微微震动。山洞西北脚有墙体在坍塌。火药！云笑瞬间清醒，高兴得落下泪来。她摇着慕厌雪的身子，“殿下，风雨非来了，我们有救了，快醒醒啊。”

慕厌雪依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不多时，山洞被炸开一道口，强烈的光线一涌而进。云笑用尽全身力气，搀着慕厌雪一步一步往外走。行至洞口，她傻眼了。数排大周官兵手持长刀，齐刷刷对着她。“魔头，放了殿下。”

为首官兵赤练将军大惊道。云笑看了下奄奄一息的慕厌雪，他已经一刻都不能再耽搁。“你，过来。”

云笑道。赤练左右看看，神色慌张。她一步步往前，官兵们一步步后退。“过来，我不杀你们。”

云笑道。众人退得更快。云笑无语了，她眉头一皱，用力将慕厌雪往前推出一丈远。意想中的接住并没有来，慕厌雪砸在了地上。须臾才有几个胆大的扶起他，又跟兔子似的快速回到了队伍。“救殿下。”

赤练道。云笑看着慕厌雪被官兵抬走，旁边还有几名御医。“魔头，上次你蛊惑殿下，伤我大周官兵。如今，你又伤我殿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赤练道。云笑凌厉地看着团团围住她的官兵。她蓬头垢面，藕荷色的锦袍有些地方已经烂成了布条。又因哭得太久，眼眶些许泛红。此刻看上去，犹如一个杀红了眼的魔头。云笑心道：反正今日难逃一死，索性能杀多少是多少。长剑在手中转了个圈，她微微一笑。官兵们面面相觑，拿刀的手纷纷颤抖。“这魔头被困数日，功力大减，大家别怕，上。”

为赤练恐惧地咽了下口水，急急道。无人敢动。“想退者，杀！”

赤练大喝一声。霎时，众人一拥而上，赤练悄悄退到了后方。刀剑猛地一击，火花四溅。云笑因为体力透支过度，竟倒退了几步。她心里一惊：原主呢？怎么还不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