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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机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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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声音的朱玄转过头来,看向身旁的老人。然后,深深的鞠了一躬。之所以会有此行为,只因为朱玄现在周身720穴窍尽皆满溢,丹田灵气充盈,只论修为程度,他已然是第一境大圆满了。之后只需要他不断凝练丹田气海成丹,便是可以踏入第二境了。虽然眼下他身处朱家无法继续吸纳灵气修炼。但是他已经大圆满了,别人却还在冲击穴窍。即使是再等两年后回到水域之后再凝练丹田气海,也依然不会落于人后了。并且因为早早成就周天圆满,他的身体根基与灵气更早的交互相融,也使身体的基础筑的更牢,中间的两年也不算白白的耽误掉了。他开口道:“晚辈拜谢前辈之大恩。之前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前辈另有所图谋,却没想到,前辈是真心给了晚辈一场大造化。在此晚辈以示歉意,还望前辈莫要怪罪。”

说着,便又鞠了一躬。老人看着面前鞠躬的朱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两下,一时无言以对。“不对,不对,完全不对。这小辈是在嘲讽我?也不对。我忘记在无属性灵气之中加入冰属性灵气了?也不对。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了?”

老人此刻混乱了起来,一股狂躁之意浮现而出。毕竟只是一缕残魂,在这一百年的时间里,不能吃喝玩乐,不能修炼,不能出去外界,每日只是凭借着回忆残存度日。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内心必定疯魔,所谓的仙风道骨,慈祥和蔼不过是表面罢了。朱玄直起身时便已然发现了有些不对,但是还不等他有什么反应,便是被那老人一把掐住了脖子,提了起来。他无法反抗丝毫,只是脸色涨红,双手扳住对方的手,双脚朝对方乱蹬。“不对,不对,不是我的问题,是你这小子有问题。来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老人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感,明显处于不正常的精神状态。说着另一只手朝着朱玄的丹田探去。片刻后,老人的疯狂收敛了,变得安静下来。只不过,眼里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朱玄看着对方眼底的异样光芒,终于感受到了这冰雪之地的寒意。此刻的老人明显比刚才歇斯底里的模样更可怕了。老人这会已经安静了下来,松开了手,没有再去管朱玄,只是自顾自的思考着什么?但朱玄也没敢直接跑,只是一边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想着对策。“这是玄家的晚辈,我的后辈?他不是水灵根,能吸收冰灵气,难道是跟我一样的变异冰灵体?朱家的地方怎么会有玄家的传承血脉在?被绑来的?不,这不是我应该关注的问题。既然他是冰灵体便与我的能力不会起冲突,能够完美的容纳我的残魂了。也就是说眼前这小子,是比普通水灵体更适合被我夺舍的目标了?等等,这么多年了,玄家没人能够过来,连一个水属性的小娃娃都没见过,突然出现一个就是冰属性,这会不会是朱家的什么阴谋?也不对,他们应该并不知道我还保留下一缕残魂。那么只要我夺舍了他,就可以走出这个地方了!”

想到这里,老人终于理清了思路。不过此刻他却也不着急了,先随便问问,探探虚实。“小子。”

既然撕破了脸,他也不再慈眉善目的喊着什么小友,只是随便叫着“小子,你是玄家的人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朱玄此刻虽心有恐惧,但也不敢怠慢,赶紧一五一十的将云嬷嬷讲给他的关于“质子”的事情说给了对方听。“哦?原来是这样。倒也是个苦命的娃。不过...”他此时已是确定了没什么问题,便一边说这话,一边动手了。“不过,有些事情也怪不得我了,怪你自己倒霉吧。”

说着,他整个人化实为虚,卷起一阵风的朝着朱玄头部飞去。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飞到对方体内只是转瞬的事。然而他才刚飞起,那卷起的风吹向对方胸口,那里是刚刚被抓住脖子时,朱玄奋力挣扎而扯开的衣领。脖子上一根细绳挂着什么,之前他没看清。然而此时风吹开衣领,露出了一把小剑,小拇指长短。那是成人礼上云嬷嬷送给朱玄后,朱玄用不到,便又求云嬷嬷把它变的更小后,挂在脖子上当饰物的仙剑,通体玄黑色,样式古朴的小剑。说是仙剑,其实早已在百年前的那场大战中失了灵性,但即使失了灵性,依然堪称神兵利器,只等新主人重新为它蕴养魂灵。老人停下了动作,魂体无序的抽搐片刻,怔在了哪里。一把失了灵性的神兵,不足以震慑老人,但是这把剑不同,他对眼前的老人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啊。看见老人一动不动的盯着小剑,再结合他所听到的有关此地的故事,朱玄福灵心至,终于猜到了老人的身份。他试探的叫道:“前辈?前辈?“对方毫无反应。”

前辈可是冰帝大人?”

那冰帝两个字仿佛直击心灵,将老者唤醒过来。“你知道我?”

声音透着沧桑,继而又有些沙哑的说道,“也对,既然你戴着这把剑,又怎么会不知道我呢?”

最后他声音越来越小,那声音不知包含了多少种情绪,温柔,思念,惭愧,懊悔.....带着些许的哭腔几乎不可闻的汇成了简单的一问:“她,还好么?”

此刻,朱玄与一位剑眉星目,模样俊朗,穿着似书生的中年男人坐在冰桌旁,那男人正是冰帝,这正是他本来的模样。他陨落时便是中年,死后怎会老去,之前的老人模样不过是觉得骗人更有说服力而已。在刚刚过去的一个时辰里,他问了许多问题,都是关于她的,一些无关紧要,鸡毛琐碎的小事情。朱玄认真的回答着,有些不知道的就尽量往好听了说,不是因为害怕对方,而是因为..应该是同情或者怜悯吧。男人听着他的回答,倒也没有作何反应,就只是静静的听着,然后再问下一个问题。这会他已经没有再问了,只是发着呆。突然,他苦笑了一下,似有自责。“呵...虽然你都是往好了说,但是又怎么会真的好过啊。我一残魂留存此地百年,思念的苦,我又怎会不知。她只是按照我当时说的,要活下去。可是我希望的是好好的活着啊。她不与人接触,更没有再找一个关心她爱护她的人,就只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那岂不是如我这般,生不如死啊!”

朱玄似有被两人的感情所感动到,便说道:“既然二位都还在世,那便是过往的苦没有白受。我愿以此身躯承载前辈神魂去见云嬷嬷。”

“不行的,即使我夺舍了你,也要继续修炼到能承载我残魂的境界,方才能够出去。只是如今我也不好这般做了。如果只是承载,那便更无可能,没有足够的灵力支撑,恐怕我出了这冰雪世界后,还没能见到她,便要魂灭了。”

“那等我回去,叫云嬷嬷来看您呢?”

“不行,她不动便没事,一旦她来此,朱家的老怪物肯定会注意到这边,到时候我这残魂灭了不要紧,又怎能连累于她。”

“那可如何是好。”

朱玄此刻反而着急了起来。要知道,前世朱玄自己是离异单亲家庭,身边很多认识的人也都是离异。在那个利欲熏心的环境中,他本也就不相信什么爱情。但是此刻在他眼前的,是一段不能好和,却坚守百年的纯粹,浪漫,悲苦等因素集于一体的爱情啊,这让他深受触动。他原本的水泥封心都已经不是松动了,而是整个碎裂开来,此刻他只道是,自己没遇到的,不代表不存在,毕竟真正伟大的爱情本就稀有,又怎会降临到本就亵渎了爱情之人身上。他现在只想自己能够帮这对苦命鸳鸯做点什么,但是却毫无头绪。“不要想那么多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百年时间都过来了,何必急于一时。你若真有心帮忙,就好好修炼,说不定等哪一天你能够力压朱家这个庞然大物了,到时候想帮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说道这里,男人突然停住话锋,直直的看着眼前的朱玄。“跟我一样的,百年一见的变异冰灵体血脉啊!云儿把我当年的兵器交给他,不也是存了一个寄托的心思么。不提报仇或是对我俩有所帮助,仅仅是一个延续,一份小小的期盼,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虽然就算把我当年辛苦摸索创下的功法埋进土里也没什么可惜,但是既然有传下去的机会,这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就做。“小子,你可愿拜我为师?”

“啊?”

话题突然变了,朱玄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男人却是不愿意了,以我冰帝之名要收你为徒,你居然还迟疑了。“小子,你可要想清楚,虽然玄家的水属性功法你也可以修炼,但是与你的匹配程度来讲,照老夫所创的独属于冰系修炼的功法可差远了。”

朱玄终于回过神来,立刻跪倒在地,大喊道:“徒儿愿拜您为师。师父,请受徒儿三拜。”

三拜九叩的大礼过后,师徒两人都露出满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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