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条路！”

最终，那声音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话语里满是震骇，另开一路，需要的气魄并非常人能有的。“没错，晚辈走的这条路是否可行？前辈可有建议？”

见他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初步踏出的一步，郭嘉恭敬地问道，想从他身上获取一些经验，指正自己这条路上的不足之处。“老夫已经没有资格做你的师傅了，但愿你能开创自己的道，但愿天地苍生，人人得以长生……”那声音震撼之余却满是惋惜，话语显得那么失落黯然。郭嘉沉默着，自己拒绝了他的传承，也不好说什么，却忽然听到那声音再次响起，对郭嘉吩咐道：“既然你想要另寻一路，如果有机会的话，不妨前往昆仑一观，那里是天地之心所在地，记载了华夏大地所有修士的法，说不定会有不少对你的路有用的东西。而老夫这里却没有什么可以传授给你的，你的路要是成功了，老夫的道确实只能称得上是微末小技，不值一提。”

“晚辈记住了。”

郭嘉默默点头，虽然宝葫芦器灵对自己另开一路的气魄很欣赏，但郭嘉却能听出他对自己能否开辟成功并没抱多大希望，甚至话语里始终带着几分消极情绪。“也罢也罢，你知道老夫为何这么急着要你接受传承吗？一切都因为老夫大限将至，残灵也将归墟，本以为上天送了老夫一个天资卓越的传承者，却没料到，你竟然已经开创了属于自己的路，一切都是命啊，强求不得，强求不得。”

那声音说完，陷入了沉寂之中，身处无边黑暗，郭嘉甚至感受到一股生命的悲凉，大限将至，对再无敌的强者来说，都是一道坎，时间能抹杀一切，只要成就不了长生，终究只能化作黄土，寂寞残生。“前辈不如把传承给这个女子，她同样和晚辈一样，身怀十成清明，灵台澄澈，想必应该能够继承前辈衣钵？”

目光看着外界的镜像，发现杜妙筠已经落入下风，被巫咸步步逼退，郭嘉心中竟有一丝不忍，开口说道。“这女娃倒是不错，灵台清明，还修炼了老夫创下的幻决。”

郭嘉的话提醒了宝葫芦器灵，声音似是在打量杜妙筠，竟然带着些许讶异和欣赏说道。“前辈以为如何？”

郭嘉见宝葫芦器灵似乎有些心动，继续问道。“传承给她倒是无妨，只要她能通过老夫一个考验，老夫的传承可不是这么容易得的！”

宝葫芦器灵高傲地说道，话语里满是傲然，他宁愿让传承就此断绝，也不愿把传承传给一个无能之人从此衰亡消靡！“什么考验？”

“融合十成阵法！”

……祭坛之上，裂缝被撕扯得很开，而杜妙筠以阵法化出的凤正与巫咸的龙展开殊死大战，彼此都没有退让，用出了最大的实力，想要争夺阵法的控制权。此阵另成一界，阵法有灵，他们却从未知晓，都以为融合了十成阵法便可以彻底掌控幻阵，有脱离幻阵的机会。杜妙筠美目冰冷，含着无边的恨意，父母之仇，郭嘉之仇，让她的力量爆发到了极限，虽然只是刚刚融合阵法，并未熟练掌握，与掌控了阵法上百年的巫咸相比有明显不足，但仇恨的力量让她竟和巫咸打得不分上下。“没想到你竟然会因一个外界之人而怒，哈哈哈，初融阵法的你根本不是朕的对手，你此时过度运用本源，迟早会干枯竭尽，幻阵的主人最终还是朕！朕才是真命天子，无上帝皇！”

巫咸冷笑连连，杜妙筠疯狂地进攻而来，他只选择退避，并未强行对攻，想以此耗尽仇恨中而不顾一切的杜妙筠的力量。“筠儿，他想耗尽你的力量，你可千万别上当啊！”

在一旁的杜天虹满脸担忧，神色一紧，连忙放声提醒，可近乎有些疯狂的杜妙筠却根本听不进去，依然在疯狂进攻。在祭坛内部的郭嘉神色有些复杂，看着杜妙筠在自己被抛入祭坛后如此疯狂的举动，心中竟微微感动起来，心思转动，立马想通了前因后果。“原来你是不愿把我卷入这一场劫难中，才要我离开阳城三天。”

郭嘉神情复杂地凝视在杜妙筠因发怒而有些铁青的俏脸上，轻声念叨。“心浮气躁，执念太深，她不适合继承老夫的传承。”

宝葫芦器灵声音又响起了，说出这样一个定论。“我辈修士若无执念，又谈何逆天？在晚辈看来，她的执念正适合前辈传承。”

郭嘉想也没想，当即替杜妙筠反驳道，不想她错过这次千载难逢的良机。“你替她说再多话也无济于事，如果她融合不了十成阵法，老夫宁愿传承断绝也不会传给她！”

那声音一声冷哼，又趁机下去。祭坛外的场景又是一轮转化，杜妙筠已经气喘吁吁，不得不收回力量，而趁着这个机会，巫咸却展开了猛烈的攻击，金龙在天际飞舞腾空，张开大口，发出清亮的龙吟，往杜妙筠扑去。“幻。”

金龙速度极快，眼看要扑到杜妙筠身前，杜妙筠却是目光清冷，不急不缓地吐出一个“幻”字，而金龙竟然在千钧一发一刻，如冰雪般遇到太阳消融，直接幻化无踪，消失不见。“咦？”

郭嘉眼神一亮，哪怕是葫芦器灵也发出一声惊咦声。“雕虫小技！”

见到自己必杀一式的金龙瞬间消亡，而且好像与他断绝了联系，巫咸脸色很难看，寒声道：“圣兽之灵，加诸吾身。”

只见巫咸双手连连挥动，目光冰冷，从他身边的四个方位，竟然出现了四只凶兽，每一个都张牙舞爪，发出震人发聩的咆哮声。“竟然用四灵术与自身身体相容，借助阵法倾泻压力，这小子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

那声音又是一声惊叹，能看到这么多惊才绝艳之人，连他都有些不敢置信。这四只凶兽发出怒吼声，每一只都身长百丈，有的背负双翼，有的眸光冲霄，在那一瞬间全部融入到巫咸身体里，巨大的融合痛苦刺激的他发出一声近乎凄厉的惨叫声，转而气势猛地拔高，一连提升了数个档次。“玄元境巅峰！”

郭嘉目光有些阴沉，这巫咸施展出这个秘法后，连阵法都摇了三摇，而巫咸的力量也在此刻被提升到了一个极限，远超杜妙筠。“你别想着出去帮忙，以你现在的实力，就算出去也只是送死，还不如就在这里静待结果，等二人争夺阵法归属结束后老夫亲自送你出阵。”

郭嘉默默地点了点头，的确，如葫芦器灵所言，他纵然掌握不少玄妙道术，但现在的境界还是太低，面对玄元境强者，只能白白送命。“死！”

一声怒吼响彻天际，完成了与四灵融合的巫咸气势无可抵挡，直接朝着脸色苍白的杜妙筠冲去，目光疯狂，而整个阵法也在他这一冲之下，连连颤抖起来，让杜妙筠的脸色愈发难看。在最后关头，杜妙筠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目光陡然变得坚定起来，深深地看了一眼杜天虹，在杜天虹连连摇头的目光中又看向了幽森的祭坛，最后嘴角有一抹解脱的笑容，带着几分洒然，双手飞速舞动，十指在胸前架出繁复的手决，有一团清浅的光芒猛地向她心口钻去，撕心裂肺的痛袭上她的心头。“筠儿不要啊——”杜天虹还没来得及喊出口，杜妙筠的秘法就已经施展完毕，清芒钻入杜妙筠的心口，立刻疯狂地吸取杜妙筠全身力量，身躯精元在刹那殆尽，而从杜妙筠的纤细双手中则出现了一颗类似心脏的东西，散发着红色的光芒，让郭嘉看的心神一痴。只见杜妙筠捧着它，用尽全身力气，像是得到了解脱似的，对扑来的巫咸娇然一笑，“我们同归于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