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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风系内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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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风谷是梅岭最高峰北侧的一个狭长山谷,常年积雪,阴冷至极,且谷中地形复杂,飓风缠绕,凛冽刺骨。以往犯了错入沉风谷的弟子,没有几个能完好的从谷中走出来,都会被谷中的恶劣环境摧残得千疮百孔,需休养很多时日也不一定能恢复。但也有个别主修风系术法的弟子能在此处领悟御风之道,虽困苦,但修为也大有进益,楠枝就是其中之一。楠枝将落染罚入沉风谷,也存了这个心思。从前落染虽然表现的资质平平,但却是极少数能驾驭三系灵力的人,御水御木御风都不错。落染最早结丹时是一颗乌突突的内丹,在望月谷经过一番磨难竟变成了不掺任何杂质的蓝色内丹,且修为大增。楠枝想看看,如果她在沉风谷历练一番,会不会有别的机缘。梅岭弟子目前还没有太出挑,可以作为未来掌门人培养的,落染内丹与常人不同,说不定是梅岭的希望。虽然落染是公主,但以楠枝的了解,应该是个不受宠的,如果落染确有天赋,也有意愿,楠枝也可以跑一趟扶风,将她讨过来。落染换了一身素白衣衫,随两位师姐到了沉风谷口,两位师姐开了谷口的结界,落染向二位致谢后便走了进去。谷中白茫茫一片,积雪没过膝盖,寒风刺骨,风向刁钻的能进入每一个岩缝,根本无处可躲。落染用灵力护着自己向山谷深处走去,但落染知道,很快灵力就会耗尽,若大的山谷,竟没有一个容身之处。落染很庆幸雾露没有跟过来。因为在山峰的北面,沉风谷的白天很短,太阳很快就落山了,谷内越发寒冷难捱。落染索性躺在雪地上,闭上眼,收了灵力,任狂风席卷进自己每一个毛孔。冰冷的刺痛在全身蔓延,小时候被容妃刁难,被银粟欺凌,甚至被宫中的下人摆脸色的记忆涌向脑海,又想起在父皇、容妃、江鹤川夹缝中挣扎求生的母妃,想起松林山麓上的苦战,将要去边境刀口舔血,隐忍求生的长珺……落染蓦的睁开眼,自己不能如此放任颓废,明年回宫,要好好保护母妃,待长珺归来,要好好帮助他夺得皇位,容妃、银粟、江鹤川都要得到应有的报应。落染想起在望月谷,在用掉大半灵力的时候受了天雷,一颗内丹出现裂缝,随后蜕变成水系内丹。也许这六颗内丹都需要如此置之死地而后生,那么她此刻要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激发风系内丹的力量。落染凝神调息,气沉丹田,感知着自己的风系内丹,缓缓调动周身灵力,尝试掌控身侧的风向。四十九日后,羽倾带着银粟来沉风谷接人的时候,刚打开结界便发现,谷中杂乱无章的风竟然朝着一个方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的中心,落染席地而坐,神色安然,衣衫和发丝都纹丝不动。落染感知到谷口有人,缓缓睁开眼,行至谷口,对上震惊的二人。“大师姐。”

落染伏身见礼。“你化丹了?”

羽倾见落染周身灵力涌动,惊讶的问。“并没有,我只是在这里领悟了一些风系灵力的驾驭之术,修为了有一些进益。”

羽倾点点头,笑着说:“你这也算因祸得福了,你如今一条腿已经迈入化丹境了,甚至很多化丹境的修士,修为也比不及你了。当年师父也是在这沉风谷进益良多,突破羽翙境的。没过多久就接下来梅岭掌门之位。”

落染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南枝罚她到沉风谷另有用意,但是心中并不确定。银粟一直站在羽倾身后半步,见到落染又修为大进,很是嫉妒,但此时也只能把眼中的愤恨隐去,换上笑脸,说上一句“恭喜妹妹,还好妹妹再此处能增进修为,不然妹妹因我受罚,我心里真的过意不去。”

落染心中冷笑,面上也只是淡笑着说,“姐姐说的哪里话。”

羽倾让银粟送落染回去,自己去向南枝复命。落染回到小院门前,见银粟还在,“这里没有别人了,就不必扮演姐妹情深了,姐姐回吧。”

“小贱人,你不必得意,不论你什么修为,你母亲都只是个舞姬,永远没有为妃的资格。你也永远是个姬妾之女,你那窝囊弟弟也死了,也指望不上将来博个功名为你撑腰。”

落染嘲讽的看着银粟,“我母妃和弟弟轮不到你来非议。不过,我能有如今的修为,多半是拜姐姐所赐,将来我一定好好感谢姐姐,今日就不奉陪了。”

说罢,落染轻轻挥袖,银粟被一阵风送出二十步远,落染推门进院,不再理会银粟的咒骂。刚一进院,雾露便迎上来,在落染面前飞舞,如今的雾露,翅膀边缘、文脉和凤尾都变成了蓝白相间的颜色。落染伸出一只手,雾露落在她的食指上,“你是不是想我了呀?。”

雾露扇了两下翅膀以示回答,落染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会离开这么久,不过我去的地方很冷,风很大,幸好你没有一起来。”

雾露忽然飞起,扑闪两下翅膀之后,忽然变得有一扇窗那么大,落染惊讶的张大眼睛。雾露继续扑闪翅膀,校园内竟然起了风,并且随着雾露的飞舞越来越大。落染很惊讶,也很想看看雾露到底有多大本事,但是又怕惊动梅岭同门,只能立刻叫停,“好啦好啦,雾露,我知道你很厉害,我下次一定不撇下你了,我到哪都带着你!”

雾露听到这里才停下来,乖巧的变回原来的样子,落在落染肩头。落染看了看雾露蓝白相间的翅膀,问道“那你也会御水喽?”

雾露这回只是动了动触角,石桌上茶杯中残留的茶水宁城水珠,悬浮而起,悬停在落染眼前。落染微笑着看向雾露,“我就知道,我们雾露最棒了。”

羽倾向南枝讲述了沉风谷的情况,转述了落染的话,南枝沉默了片刻,说:“明日让落染来梅室见我。第二日,落染早起便去求见南枝,南枝也并不意外。这是落染第二次进梅室,上一次是拜师的时候,平日除了师父,只有大师姐羽倾可以进来。经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个偌大的石室,漆黑的石壁上长出梅树,延壁都是白色的梅花。落染走到南枝跟前跪下,雾露安静的栖在她的肩头,“落染之前不知师父良苦用心,今日特来谢恩!”

南枝见落染周身的灵力波动,微微牵动嘴角,点了点头,“你们皇族的恩怨我不便细究,你能有如此进益,也是你的机缘,起来吧。”

“谢谢师父!”

落染垂目而立。“羽倾说,你如今的修为,竟还没有化丹,我看看你的内丹。”

南枝说到。落染取出刚刚蜕变的风系内丹,纯净的白色,悬在掌心。南枝神色微动。羽倾难掩惊讶,问道:“你领悟了风系灵力,内丹应该是变成蓝白相间的,怎么会变成纯白色?那你还可以御水吗?”

落染看了看羽倾,又看向南枝,又取出水系内丹,两颗内丹,一蓝一白在掌心缓缓旋转。羽倾发出轻轻的惊呼,南枝定定的看着两颗内丹,片刻后,似是心下做了什么决定,缓缓开口,“落染,你可愿放下荣华,长居梅岭?”

落染愣了一下,随即也猜到了大概,“师父,落染虽顶着公主的名号,但是出身低微,母妃只是一个舞姬,在宫中也多受人排挤欺凌,并没有什么荣华可言。在梅岭有师父庇佑,是落染过的最自在的日子了。落染并不想走。”

南枝了然的点点头,“你结丹之前资质平平,可是真的?”

落染恭敬的跪下,“落染并非有意欺瞒师傅,只是为了自保,怕遭人嫉恨。还请师父恕罪。”

“我没有要怪罪你。”

南枝在落染结丹的时候就知道落染之前在隐藏实力,“我记得你可以驾驭水、风、木三系灵力,你木系术法如何?”

“师父,落染其实金木水火土风都能驾驭,水、木、风比较熟练。”

实际上,落染在结丹前只能驾驭三系术法,结丹后,六系便皆可驾驭。不过此时,落染不介意让南枝更器重她一点,若有一个修仙界的顶尖高手做靠山,帮长珺争天下也更有胜算。南枝难掩惊讶之色,“修仙界目前还没有人可以同时驾驭六系灵力,你竟有此天赋。”

“落染身份低微,所以从未敢显露,如今也只有师父和大师姐知道。”

落染表情语气十分诚恳,其实她自己知道的也不久。南枝定了定神,越发坚定培养落染做继承人的决心。“你的木系术法如何?为师看看。”

“是。”

落染起身,雾露也从她肩头飞起,给她腾出空间施展。南枝和羽倾此时才注意到雾露,蓝白相间的花纹,与落染的内丹相和,南枝眼中闪过讶色,看着雾露问道,“那是你的灵宠?”

“是,师父。”

落染不知南枝为何如此惊讶。“你从哪里得的来的?”

落染迟疑了一下,那个黑衣男子多半就是盗鼎之人,此时万万不能让师父知道自己与他之间的种种,“师父,是我在望月谷捡来的。”

“望月谷?”

南枝伸出手,一阵风将雾露圈在掌心,仔细端详,雾露知道南枝没有恶意,也没有挣扎。“透翅凤尾蝶生活在无忧谷深谷,极难寻觅,怎么会出现在望月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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