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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好生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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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染和银粟回到梅岭,落染将遇钦原袭击,银粟中毒太深,自己情急传功,结果银粟提前历劫,但身体承受不住,自己舍命为姐姐再挡一雷劫的事讲得绘声绘色,声情并茂,南枝和众师姐妹也感动万分。“钦原凶猛,你们能安然回来已属不易。你们好生回去休息,一会儿羽倾安排人帮你们疗伤解毒,灵石丹药你们也去领一些。”

南枝经过这几天的调养,气色倒是比之前回来的时候好多了。“是,多谢师傅。”

落染和银粟规规矩矩谢恩。银粟虽然经脉被落染强行冲开,但是修为尚浅,三道雷劫确实是受不住的,以她的根骨,三年后的第二次机会,多半也受不住那六道天雷,若没有人真心护佑,多半也是渡不过的。南枝看她的眼神都带了些怜悯,转头看到落染,却有些惊喜,“落染,你的内丹给为师看一下。”

落染取出那颗水系内丹,纯净的蓝色,流光溢彩,很是漂亮。南枝赞许的笑了笑,“短短几天竟有如此进益,果然还是需要多出门历练,经历这一番磨难,你倒是离化丹境近在咫尺了。”

众师姐妹听到师父的话都十分震惊。修士有六重境界,结丹境、化丹境、流光境、羽翙境、玄相境、归真境。受过雷劫,结成金丹,即为结丹境,可自称修士,结丹后要能将金丹化于四肢百脉之中方为化丹境。多数人从结丹到化丹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修炼,落染竟然如此短的时间,就从结丹境走到与化丹境近在咫尺。梅岭中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恨。银粟从看到那枚内丹时就开始恨得牙痒痒,明明是自己结丹的天雷,却成了落染筑丹的助力。“多谢师父夸奖,落染定勤加修炼,努力不辱师门。”

落染收起内丹,表情平静,看不出喜怒,缓缓向南枝行礼。见落染如此淡然行事,南枝心中又多了几分喜爱,如此有悟性的徒弟,若不是要送回皇宫,说不定能光大梅岭。接下来的几日银粟都在疗伤驱毒,没有精力找落染的麻烦,落染也难得清净几天,服了黑衣男子给的解药,身体可大好了,也渐渐感觉到金丹带来的变化。御水之外,也开始练习用其它属性的内丹。六天一转眼就过去了。这几天无事的时候,落染总是会想起那个人,狂妄霸道,不可理喻,也不知道这次做侍女要受什么刁难。但既然答应报恩,落染还是如约一早就到了茅屋门口。这茅屋跟之前住过的看起来一样,但是却好像大了一圈,落染正疑惑着,黑衣男子从屋中推门出来,一袭黑袍冷峻疏离,一顶面具却明艳惑人。“美人儿果然是想我了,不然怎么来的这样早。”

落染刚想反驳,被黑衣男子抢白,“美人儿是来服侍我的,要有做侍女的觉悟啊,今日不准反驳我!”

落染闭了嘴,心里很想翻一个大白眼给他,但毕竟今天是来报恩的,还是做足了恭顺的样子,“落染还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

“美人对我这么感兴趣啊?”

黑衣男子上前一步,落染低头后退一步,“名字,下次见面我会告诉你,今天你来服侍我,要叫主人。”

说着,又勾起了落染的下巴。落染慌乱的又向后躲了一步,黑衣男子的手落了空,却笑了,转身进了茅屋,落染也跟了进去。落染进门就呆住了,屋子比上次来时大了一倍不止,室内所有的窗帘纱幔都是淡淡的鹅黄色,用具虽不多,但都换了形制,原来的几案换成了长榻,床也换成了两进雕花大床。“怎么样,这茅屋,美人儿可喜欢?”

黑子男子绕到落染身后,在她耳边轻声问。“主人喜欢便好。”

落染长年在宫中受欺压,低三下四的隐忍功夫倒是一直很好。黑衣男子玩味的笑着,“走吧,陪我到谷里转转。”

说罢,转身出门,落染跟上他的脚步。黑衣男子说转转,就真的只是转转,梅岭在北莽的北面,一年有一大半的时间有雪,只有七八月份的时候才能见暖,这望月谷却一直温暖如春,山花烂漫,走着走着,落染便忘了今日侍女之约,见了蝶儿鸟儿,开心起来便在花丛中翩然起舞。梅岭,五大修仙门派之一,以舞韵领悟万物灵气,固门派都是女修,所以中原的皇宫才会千里迢迢把女儿送到梅岭。中原的皇子公主在十岁前会被送到各门派修炼,待结丹或成年后返回。落染的母亲是舞姬出身,落染修习梅岭功法甚有天赋,舞姿极为曼妙,身材也遗传了母亲的玲珑有致。随着舞姿蹁跹,附近草木土壤中的水被灵力引出,空中悬浮跳跃着晶莹的水珠,折射着太阳的光芒。黑衣男子扯出一根丝弦,奏乐应和着落染的舞姿。一曲终了,落染停下舞蹈,周围的一切也都归于沉寂,落染的脸颊染因跳舞上淡淡红晕,看起来更加美艳动人。落染缓缓走到黑衣男子面前,见他收起丝弦,便问,“你修的是音律?”

黑衣男子神色有些黯然,难得正经说了一句话,“我答应过一个人,不再修音律了,现在我只是用惯了丝弦而已。”

“对不起,提到了你的伤心事。”

落染脸上带着歉意。黑衣男子收敛心神,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样子,“无妨,美人儿关心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哎呀,没想到今日还能一睹美人儿的绝世舞姿,果然不虚此行。”

黑衣男子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枚蚕茧,“这算是这支舞的谢礼吧。”

黑衣男子说着就抓起落染的一只手,刺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蚕茧上,很快蚕茧吸收血液,恢复到洁白一片,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这是一只快要破茧的透翅凤尾蝶,”黑衣男子将蚕茧交到落染手中,“它饮了你的血,以后便是你的灵宠了,只认你一个主子,听你一人号令。”

“这礼物太贵重了。”

落染有些迟疑。“哎呀,你这么说,我也有些后悔呢,”黑衣男子面露难色,“但是已经融了你的血了,我也收不回来,不如你再允我一件事?”

看着黑衣男子得寸进尺的嘴脸,落染将蚕茧收起来,也不顾今日主仆之分,径直向前走去。落染已经结丹,所以一日不吃不喝也不会觉得疲累,眼下太阳已经落山,黑衣男子人没有返回的迹象。“你知道这望月谷为何叫望月谷吗?”

黑衣男子问道。“不知道。”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黑衣男子笑着,一把搂住落染的腰,腾空而起。“你干什么?”

落染惊慌挣扎,但根本挣不脱黑衣男子有力的臂弯。“我说过,我不喜欢用强,所以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是你要听话,你今天答应我的。”

黑衣男子搂的更紧了些。落染心里知道打不过,也放弃了挣扎,静静伏在黑衣男子身侧,没过多久,二人来到了望月谷另一侧的谷口,山谷在这里收紧,形成一个仅九尺宽的U形谷口。黑衣男子带落染行至谷口,落染才发现,谷口另一侧就是悬崖绝壁,四周黑寂,星子低垂,二人仿佛置身于天幕之中,抬头见明月高悬,望月谷果然名符其实。“好美啊!”

落染不禁感叹。黑衣男子难得没有说话,就静静在谷口席地而坐,落染坐到他身侧,不知何时,落染靠在黑衣男子肩膀睡着了。落染醒来时,已经躺在了茅屋的大床上。落染起身检查了一下,身上衣物未被动过,长榻上的小几上放着早餐,还热着,水杯下面压着一张纸条,写着“后会有期”。落染有些迷茫,此人费劲心思让自己来做侍女,却并未让自己服侍什么,反倒是安排了一场花事,一次赏月,自己只是跳了一支舞,却收获了一只透翅凤尾蝶。这个人,除了嘴巴不饶人,似乎还挺好。用过早餐,落染便离开了望月谷。此时落染的亲弟弟,中原三皇子长珺的送质队伍刚刚进入北莽境内,途经松林遇到了容妃和江鹤川设在此处的伏击,伏击的人为了不留下证据,并没有下死手,只是将他们驱赶到一处狭长的山麓。不远处的树尖上,一个蒙面黑衣人静静的观察着,并没有着急出手。这片山麓上生活着一群狌狌,少与人接触,但性情一向温顺,长珺和他的随从也没有多想,为了躲避伏击就逃到了这里。路上还遇到了一两只狌狌从头顶荡过去。突然,一只长剑从他们身后呼啸而来,带着破空声,准确的射中了一只玩耍的小狌狌,长珺心下一沉,身边贴身护卫时勉大喊“戒备!”

护卫将长珺团团护在队伍中间,四面开始有狌狌不断聚集。长珺虽一脸书生气,但见此情形也并未慌张,拉起了御敌的架势。树尖上的黑衣人慢慢向队伍靠近,紧紧盯着长珺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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