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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言家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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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家人办事效率十分快,不过两天时间,宴会的里外办置,言年的礼服,该聘请的人,嘉宾,都已经搞定。看着此刻挂满装饰的言家客厅,言年叹了口气。言外公曾是军人,也就是说,这是个军人家庭。但是,言外公早逝,在言年出国前,就已经逝去,而言父,又是当兵回来后朝商企发展的成功人士,所以请来的人,有商场上的人,倒也有些军人。想起这些,言年又想起那个只存在自己4——6岁记忆的外公。老人十分疼爱言年,因为言年没有言子杰那般傲气张扬,也没有言子珊那般娇气爱撒娇,倒是十分内敛,虽然总是面无表情,但是眸子灵动无比。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欣喜无比,十分喜欢这孙女,倒也不知何由,想了‘言年’这名字,执意要改,言家其余的大人,觉得打乱了这三兄妹名字的规律不好,也就没改成。倒是老人逝世,言年要出国,言外婆才给改的。这些仅存的在中国的温暖回忆,让原本不习惯这种宴会而紧张的言年,嘴角慢慢勾起,旁边的化妆师看了都有点愣神。大抵是因为言年和言子杰相像,言子杰却从未露出过这种温煦的笑容的原因吧。连女化妆师的脸都有些发烫……那笑虽没有百媚众生,却如冬季暖阳,只一眼就不想挪开眼神。走过来准备催人的言子杰站在门边,有些滑稽地维持着准备敲门的姿势,愣是忘了敲下去。言年勾起的嘴角慢慢平下去,眼里却还有笑意,看着化妆师:“可以了吗?”

化妆师脸腾的一红,匆匆忙忙地扫了几下粉底,赶紧点头。她实在是觉得,言年这样气质的少女,只需要象征性地扑扑粉底,就已经足够了,化妆什么的,只是掩盖她的光芒罢了。言年轻轻站起,看到言子杰,一怔,随后浅笑颔首。言子杰看到她这幅模样,诧异写在脸上,然后才颔首,却蹙着眉。这样的笑,和方才恍若星光的笑……差太多。言年移步到全身镜前,看到这样陌生的自己,眯了眯美眸。还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原本中分快要及腰的长发前部分编成两条细辫子,用皮筋固定在脑后,其余的发丝柔顺地贴着背。一袭深紫色挂脖礼裙,裙摆倾洒至膝上几公分,纤细笔直的长腿裸露着,一双不怎么高的深紫色修脚高跟鞋显得腿愈发白皙。脖子上还挂着漂亮的银链。言年看着这样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却茫然了。这就是言家长女该有的样子么?她……实在是不习惯。不习惯穿华丽的服装,不习惯看见穿着华丽服装的自己,不习惯一会将要应酬的所有,不习惯佩戴价值连城的饰品,不习惯被当成焦点……不习惯,也不想习惯。不习惯将要为了言家的面子而被众人瞩目的自己。言年走出换装室,面无表情,眸子不如以往那般灵动,反而有一些忧愁。“言年?”

言外婆慢步走过来,满是皱纹和茧子的手抚上言年的手,关切地问,“怎么啦?不喜欢是吗,不喜欢,咱就不办了——”听到言外婆这么说,言年眼眶有点热:“外婆——”这一切,不知道花费了多少金银和心血,外婆却顾及她的心情……想到此,言年摇摇头,“我没事。”

外婆笑了笑,拉着言年,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的孙女啊,不需要太优秀太漂亮,不需要八面玲珑也不需要太多担忧。你外公说了,只要健康,只要坚强,只要开心……就够了。”

说起外公,外婆笑了,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十分不好看。但言年却仿佛看到了多年前外婆花般的年纪花般的样子,忍不住轻声道:“外婆,那您开心吗?”

外婆笑:“开心,看着你们开心,我也开心!”

言年抿唇,低低地嗯了声,恰好也走到了临近客厅处,言子杰朝她招手,示意她过去。言年挺背,微笑,大步走在前面,却拉着走路极慢的外婆,放慢了步子。言外婆被孙女带茧的手拉着,看着孙女单薄却傲气的脊背,突然想起自己已逝的老伴的倔傲样子,不禁笑了:老头子,咱二丫头,是好女孩啊……走到言子杰身边,言年拉着外婆的手,对着满厅贵宾微微一笑,嘴角微微上挑,不露齿,弧度把握得刚刚好——笑的得体。言子杰侧头看她——原本身高就有165的言年,穿上高跟鞋,刚好及他肩膀,就这么在他身侧,微笑着……虽然离他不过几公分距离,却若隔山。言简作为这个家的主人,还在客套地说些什么,宾客们看着仍在微笑的言年,目光慢慢多了一分赞叹。言家长女如此沉稳,倒和他们原先想的完全不一样了。他们原以为,在国外过着普通日子的言家长女,再怎么聪慧,也定然不能上大台面……今日一见,倒改观了。比起那位娇养着的次女,言家长女明显比较能成大事啊。也许以后,言家公司会有这位长女的一席之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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