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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最终幻想,还能出啥幺蛾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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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对李小姐您说一声谢谢。感谢您陪护了我几天,感谢您关心过我,也感谢您听我说那些无聊的故事。”

李可盈觉得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说声谢谢。晚安。”

龚如俭说。说了晚饭,电话却没挂,似乎等待着什么,又不肯说出来。“你在哪里?要不要我过来陪你下?”

李可盈越发觉得有异。她抱歉地对关德铎皱了皱眉。“不用了,真的不用。”

这回,挂了。关德铎二话没说,把机车头盔抄起来,看样子,他还想送李可盈。机车比李可盈的小车快。李可盈坐在皮革后座上,一手尴尬地环着关德铎的腰,一手拨打华琴的电话。速度带来的劲风让她觉得口水也要随风而飞。“喂!白天你们的行动成功了没有?她有没有向你流露不再固执、停止逼婚的意思?我觉得龚小姐很奇怪,她忽然打电话来感谢我。”

李可盈迎风大吼。“你在哪里?台风肆虐地区?不对,还有马达轰鸣,你跟关德铎在一起吧!”

华琴没注意到正题,先关心八卦。“我说!你有没有觉得龚小姐那里可能出了什么事情!”

李可盈在极速飙车的鼓励下也是开足马力爆筋大吼。“她?她刚才确实打电话来说一切前尘都了解了,她不再抱有执念了,顺便谢谢我们为阻止她走进悲剧而做过的努力。”

华琴轻松地说,伴随着让人头皮阵阵发紧的悉哗悉哗声,她大概在嚼苹果或者黄瓜之类的东西。“shit!”

李可盈嘴角的口水飙了出来。不过反正在飙车中,别人也看不清她的脸。“我有没有听错?是小警察把冷艳高贵的律师大人带坏了么?”

华琴兀自为能结案能把脏碗快递给温诚而高兴。“你,还有那遭瘟的!赶紧去叫龚小姐,我去她家找,你们去撞庄先生家或者别的什么可能的地方,要快点!我怀疑她已经在做傻事了,希望我们来得及!”

“他姓温,不是遭瘟……”华琴停止了咀嚼,刚纠正了纠正李可盈的口误,李可盈发出一声尖叫,就把电话挂了。机车来到高级住宅区门前,宽阔的大门被电子移动铁栅栏阻挡着,只有一条不足三十公分的窄隙,关德铎不减速反而一拧油门,掠隙而过。李可盈并腿横坐在他身后,截面比他大,惊叫中,她的一只鞋子被不锈钢门柱刮走。鞋子,又是鞋子!车到龚家门前,李可盈甩了另一只鞋子,穿着丝袜奔上台阶,砸门。保姆来开了门,笑道:“李小姐……”李可盈先前在龚家做陪护兼司机,后来又成了龚如俭的朋友,保姆认得她的脸。“你们家大小姐呢?”

李可盈不让对方说完,劈头问。“大小姐今天睡得很早,让我们谁都不准打搅她,李小姐你要不明天……”“不行,我要去看看。”

李可盈自说自话进门上楼,还带着个生化战士一样满身油烟味还穿围裙的头盔男,把保姆震住了。卧室门反锁着,李可盈敲了几下门,没有反应,叫名字,无回答,站在门外打龚如俭的电话,提示关机。李可盈急了,踢了门一脚,然后蹲下来揉脚趾头。没有皮鞋保护,这一下踢得,趾甲盖都要裂了。“钥匙!”

李可盈叫保姆。没等慢腾腾的老保姆走上楼,关德铎把沉重的木门踹开了。里面的气味不对。龚如俭这次是真割腕了,那个惨烈,跟泼鸡血似的,像是梦境里的人一样不怕疼,又或者是为了把自己从梦境里解救出去。地上还有一个打破的红酒瓶,也许地摊上深红色的污迹是因为酒液,反正总体效果像个变态电锯杀人狂的作案现场。她在墙上用自己的血涂鸦,画的都是无法辨认毫无意义的线条和圆圈,似乎挥霍掉自己的血液就能发泄自己的愤懑。最后她画累了,心满意足地盖上被子睡觉去了。这得流掉多少血啊!李可盈拍着龚如俭的脸,呼唤她的名字,后者毫无反应,早就失去了知觉。李可盈叫了救护车,把龚如俭送进了医院。火速赶至的华琴站在急救室门前,神经质地问温诚:“这怎么算?这怎么算?她先告诉我这事儿了了的,我没输。”

“你没输没输。先把眼前的麻烦渡过去再说。”

温诚忍下了后面的话。教唆别人自杀,这是犯罪。方尽思和钟羿是同伙,李可盈是合谋。谁也跑不了。“医药费我来吧……”华琴可怜巴巴地说。温诚都不稀得说她掉钱眼里了。“我保证让心理医生给她扳过来……”那也是心理医生的事,不用她卖人情。急救室的红灯熄灭了,医生走出来,叫:“谁是病人家属?”

华琴抢着认:“我!”

“你们怎么搞的!”

还好,这句话是不好听,但总比“我们已经尽力了”好听。“你们开什么玩笑?躺在里面的女士根本没有失血,你们送她过来以前就不能好好检查一下吗!浪费我们的医疗资源,耽误其他患者的生命!”

噗……不知是谁又惊又气,放了个屁。事后一调查,当晚龚如俭确实有割腕的打算,给李可盈打完电话后,也做了尝试,她的手腕上也确实留下了两条浅浅的割痕,也就是浅浅的,伤口深度不足三毫米,没有伤到大血管她就停了。腕是那么好割的吗?疼啊!一怒之下,她去厨房找菜刀替换水果刀时,发现了一碗新鲜鸡血,于是用鸡血在墙壁上完成了行为艺术后,喝了半瓶红酒,关机酣睡了。在酒精作用下,当时就是在她耳边播放广播体操音乐,她也不会醒来。“你看,我说没事吧,知道怕疼就没事。”

华琴惊魂甫定后又开始嘴硬,“不过,为了照顾下龚小姐的心情,我们还是让她住几天院吧。让她觉得她已经轰轰烈烈‘爱’过一回了。”

三天后,貌似被大家遗忘了很久的庄夏出现在病房门前。李可盈正好在床边陪着龚如俭说话,瞥见玻璃后面躲躲闪闪的人脸,出来说:“庄先生,你来干什么?你已经自由了。”

“我是自由了,可是……你看她都为我自杀割腕了,我也不能不来看看是吧?”

庄夏捧着一大束元气淋漓含苞待放的红玫瑰,那神气仿佛在说:她都爱我爱成这样了我也不能装作不知道是吧?李可盈忍下毒舌讥讽的冲动,撇了一下嘴角:“我正好午休结束要赶回去工作。你接替我也可以,记住不准刺激她,对她客气点。”

“当然当然。”

还有一只缠着金色塑料纸的水果篮挂在他的胳膊上。当然当然,当庄夏微笑着走进病房的时候,龚如俭想的是:他果然还是耐不住寂寞,主动伏低做小来找我。这下情形又有趣了。两个人相敬如宾,亲亲密密地分吃一个苹果。这就是感情呗,永远没有对错,也永远没有结束。但说爱情,还是太早。在一间广告公司的会议室里,华琴薄施脂粉,穿着干练的套装,接受面试官的审视。“看简历,你在之前那家公司的成绩很不错,为什么忽然辞职?”

“听到上天的召唤要我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啊,完成了以后就回归了啊。”

华琴微笑,不以为意地回答。在广告公司混饭吃,不就是要博个眼球么,越出位越好。她有技巧地打个马虎眼,想把那段“整垮EX—”的经历混过去。她想她需要反省,帮助别人整垮EX—,到底是惩恶扬善,还是以暴制暴,结果真的可以化怨托生吗?她是不是太沉迷于摆弄整蛊游戏了?她是不是把自己当上帝了?她并没救得了谁。还好龚如俭没有狠心割腕,若当时她先喝了酒,再割腕,结局也许会难讲。“你去做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面试官感兴趣地问。华琴正要扯徒步去西藏或者穿越戈壁之类的谎话,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走进来,故意特别用力地看了一眼华琴。他在外面隔着玻璃幕墙已经看了她许久了,走进来看是提醒她,他来了。“这是我们创意部主管。”

玛丽隔壁,就是说,他还是她的顶头上司?华琴翻了翻眼珠,忽然一字一顿恨恨道:“替、天、行、道!”

忽然,最初那股子劲又回来了,那些渣,不就是欠一个人好好修理修理吗!老子我不面试了,还回去替天行道去!“欢迎加入我们的团队。”

创意部主管憋着笑,假惺惺地打招呼。华琴瞬间调整好了面部肌肉的位置,不笑假笑着说:“我恍惚又听见上天的召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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