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已经发生了。哦，我就不跟你计较刚才尖峰营救的报酬了，不过这里的烂摊子你确实应付不来……”“口胡！我正在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出来横插一杠打乱了我的全盘计划！”

好吧，她心里已经承认自己被他救了一次，可是气势上绝对不能输，也不能因此觉得欠了他什么而放弃口中的肥肉。“那么我们二八拆账，你给我打打下手，如何？”

温诚道破华琴的心思，不过这个价码开得，也太具有侮辱性了。“我七你三，你给我当打手差不多。”

华琴努力抬头藐视，眼球差点抽筋。“岸上那位白小姐好像是空手道黑带吧？足够恫吓平民百姓了，我的价值可不在肌肉上，在这儿！”

他戳着自己青汪汪的脑门。“你说你脑袋敲起来比西瓜响？”

“起码比你的脑瓜响，某些人灌了两回水饱也没理出头绪来，只能看我温酒斩华雄，哈哈。”

华琴气恼道：“你敢说你发的这些报表和照片就是合法渠道搞来的？我们绝对不触犯法律的高压线！”

“所以再喝十次湖水你们也搞不定这事。要不你三我七，不同意拉到，让客户用脚投票。”

温诚胜券在握，慢吞吞地放出最后条件。“凭什么！我们也忙活了半天，先用前妻的离婚官司打垮了钱乃行的斗志，再组织客户们一次次袭扰，局面是我们打开的，基础是我们垫下的，到今天我们打硬仗死啃骨头，好容易啃松动了，你来坐享其成，没门！”

华琴很像个立功心切的尖刀班班长。“破盘价，五五开！”

“成交！”

华琴抢过温诚手里的资料，殷勤地帮他散发吆喝，“分光老钱的钱，让他哭去把！”

“可惜，真可惜，按照你这样的韧劲，只要再配上合适的智商，没有道理不把钱乃行的家庭纠纷案拿下啊。”

温诚就是闲不住地嘴贱。游船靠岸，白茧儿还站在原地抱着相机回看刚才拍下的镜头，啧啧称赞：“果然还是我角度取得巧，时机抓得巧，你看那纵身一跃英雄救美……”“蹭戏看得很乐呵是么？”

华琴拧一把被湖水打湿的裤脚，上来劈手要夺相机。白茧儿灵巧闪过，笑道：“刚才温先生出五百块请我拍照，我也顺手做做好事咯，回去顺便也发个《游客口角船险覆，无名英雄救危难》之类的图片新闻，说不能还能得个今年市图片新闻奖呢，要知道去年得奖的作品也是一船人。”

温诚惊愕：“去年已经有无名英雄救过一船二奶了？”

“哦，去年那幅金奖名叫《挟尸要钱》，是关于好心人下水救人自己反溺死，被船家打捞上来后扣着要钱的……总之太阴暗了，反响很大，掀起了批评和反思的狂潮呢。唔，相比之下，我这张照片只是纯粹报道好人好事，实在太单薄，二奶元素算是一个抓眼球的卖点，可是照片上完全不能体现……”白茧儿若有所思。“既然评不上奖，我出一千，你卖给我。”

华琴说。“哦？温先生说的是五百块一张，而我用的是一组照片来表现。你打算买几张？”

白茧儿露出奸猾的笑。一个立场莫测的战友，果然比一个强大的对手还要可怕。华琴决定这事以后慢慢算账，当务之急，是给那一船二奶客户布置行动。温诚来者不善，是早有准备了。他掏出手机说了几句，就来了一部中巴，把二奶客户们拉去了一个度假村。稍作休整后，他在度假村的会议室里给大家开了个会，在船上分发过的证据重新出现在投影仪播放的PPT文档里，资料翔实，图文并茂。就连钱乃行的第一个儿子正在热恋中的小女友的照片都有，是同班同学，他们就要一起升初一了。当看到屏幕上出现的行动作战方案，华琴又不淡定了。她跑到大荧幕前顶着一脸花花绿绿图片叫：“你们看，跟我的计划相似度百分之九十！太太们，他根本就是剽窃了我的计划！我们鄙视这种可耻行为。如果各位选择依旧跟我一个人合作，我给你们打八折！”

不过会议室里并没有出现华琴预想中的骚动。在座的这些位对于谁抄谁的计划并不关心，她们只要计划马到功成。目前看起来，这位温先生提供的资料确实比华琴全面详细，且在透露着一股灰色势力的味道。灰色就是白的也沾一点，黑的也沾一点，滚一滚，就成了灰色，明显比四个没有背景的女人组成的小皮包公司有手腕！华琴回头看白茧儿，抬手比了个诡异的动作，打钩，一下一下打钩。这是只有白茧儿才能心领神会的暗语了。女孩子到了这把年纪，在家中就住不安稳了，太后们成天价地唠叨什么招女婿买房子之类的，恨不得把女儿赶到大街上逼其发奋抱住个金龟婿的大腿拖回来。华琴和白茧儿老早就计划着搬出来住了，开了这家“整垮EX—”后赚了点外快，加上积蓄好不容易凑够了一套青年公寓的首付，这可是在房价疯涨的S城，接下来一个月一个月慢慢按揭也够呛，每个月她们还了款，回来就在地板上打钩，表示这块地方已经归属她们所有了。这跟养殖场的熊每月抽胆汁似的，只有多赚点，才能过几个月宽松日子啊。白茧儿淡定地耸肩，用神情表示挤掉瘟神她们确实办不来，何况他刚才还在风口浪尖拉了你一把。战友倒戈，孤掌难鸣，华琴讪讪地，不甘心地叫：“起码六四开吧，这个计划分明是我们的！”

温诚笑嘻嘻地走上讲台，脸上立刻也印上了五彩斑斓，他指着身后的屏幕说：“我的价值在于情报收集和协调组织，做客户们的工作，达到众志成城的最佳峰值，你们只要负责出坏点子和跟进操作就可以了。我研究过你们做的几个CASE，还是颇有创意的，但是这次你们对委托难度的预估不足，行动部署也太粗放了。只要你好好开动肩膀上扛的这颗玩意儿，还是会有让人惊喜的主意的，我对你有信心，客户也对你有信心，好好干吧。”

他拍拍华琴的肩膀，满脸肯定期许，像个上司对下级布置任务。“温……温政委。感情您就不动脑子，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

华琴嘴角抽搐。“不，我在，才能保证你们行动人员和客户的安全。”

他忽然改了一副嘴脸，严肃真诚得像个卖保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