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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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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拿过来的泳衣,也是连体式,只不过没带袖子,形制很接近专业运动员比赛穿的泳衣。祁嘉述另给自己挑了一件泳裤,又买了长毛巾之类的杂物,在店里直接换好衣服,三个人一起返回沙滩上,帕克脸上盖着一顶遮阳帽,躺在毛巾上几乎要睡着了。米雅踢了踢他的小腿:“你看他们的新泳衣。”

帕克拿下帽子,迎着阳光扭脸一看,噗嗤笑出了声。这一下把萨爽笑得挺不好意思的,立马拿毛巾包住了自己。帕克舔了舔嘴唇,非常礼貌地说:“看起来很不错……体现出了专业运动员面对不擅长的项目时……非常坚定的决心。”

祁嘉述把多余的东西扔到帕克身边,拉过萨爽的手说:“别理他们,我们下水试试。”

俩人手拉手向着海水走去。祁嘉述只穿了一条泳裤,瘦长的背影实在苍白得吓人,帕克忍不住感叹:“诺亚的背影好像吸血鬼。”

米雅已经重新铺好毛巾躺下:“确实,吸血鬼出来晒太阳——老古董见光了。”

说完,米雅感觉自己发明了一句歇后语,兴奋地转头看帕克。显然,帕克领会不到。米雅很没意思地继续躺下了。萨爽正一步一步往海水里走,先是小腿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冲击,紧接着是大腿,她感觉自己有点站不稳,水刚没过屁股就不敢往里走了。祁嘉述拉着她的手问:“害不害怕?”

萨爽诚实回答:“有点儿。”

这是萨爽第一次正儿八经在海水里玩,她生长在内陆城市,过去只在水上乐园玩过,这些年到各地比赛,也在海边短暂待过,因为不会游泳,每次都是站在岸上湿一湿脚丫子就完事了。现在突然整个人站在海水里,既兴奋又有点害怕,要不是祁嘉述在身边拉着,她可能已经忍不住后退了。祁嘉述在海水里转身,他个子高,扑上来的浪花只到他的大腿,他对萨爽说:“相信我吗?”

萨爽毫不犹豫地点头。祁嘉述牵住她的两只手,笑盈盈地看着她:“那好,按我说的做。”

海水温柔地将两人包裹住,远远地只能看到俩人的脑袋在浪花里若隐若现,迎面吹来的海风带着咸腥味,萨爽的惊叫声顺风而来,此起彼伏。夏天仿佛从这一刻才正式开始。沿着那不勒斯蜿蜒绵长的海岸线,萨爽的笑声一路飘飘转转,从蛋堡飘到庞贝古城,从市中心飘到维苏威火山。肚子有道闸门一打开就关不上了,萨爽每天都要去一次卖冰淇淋的小商店,眼巴巴地等着甜爽的冰淇淋从窗口递出来,然后无视祁嘉述阻拦的眼神,举着冰淇淋兴高采烈地回到沙滩上。米雅原本是不怎么爱吃冰淇淋的,可萨爽每天吃的满嘴甜渍,舌头在嘴唇边上舔来舔去,馋得她也开始沉迷冰淇淋,俩人开始做着伴去买冰淇淋。在海边待了四五天了,萨爽的眼睛依旧没有见够世面,时常举着冰淇淋蹲在毛巾上,目不暇接地看着来往的意大利帅哥,一个个真和雕像似的,浓眉大眼高鼻梁,往常她看不惯男人留胡子,可在那不勒斯的海滩上,硬生生地就给看惯了,还越看越觉得男人留胡子也挺有一番别致味道。她伸长脖子看男人,祁嘉述没什么意见,也不去管她,可到了庞贝古城,祁嘉述的手就变成了眼罩,时不时罩在萨爽眼前。据在场的导游讲,古城过去有25家妓院,这些妓院遗址最显著的特点就是墙上的各种色情壁画,花样百出,令人目不暇接。萨爽乍一进去,简直是大开眼界,两只眼睛忙得转不过来,祁嘉述则很烦人地总是去遮盖她的眼睛。到后来萨爽彻底烦了,恼怒地把眼睛一瞪:“你都看了,凭什么不让我看。”

祁嘉述说:“我可以不看。”

萨爽理直气壮:“那我也要看。”

祁嘉述没了办法,只好陪着萨爽一起看。站在古城宏伟壮观的斗兽场里,萨爽往四周环顾一圈,低头看了一眼表:“四点了。”

祁嘉述说:“怎么了,有事吗?”

萨爽指了指远处的维苏威火山:“刚才那个导游说,当年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火山爆发,把庞贝古城盖住了。”

“然后呢?”

“要是火山现在爆发,”萨爽很认真地眯起眼看远处的火山,“我不会害怕,也不会拼命逃跑,只会立马抱住你。”

祁嘉述摸了摸她的头发:“不会的,现在它被监视起来了。”

萨爽说:“刚才从展览馆那边路过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抱在一起的两具遗体?”

“看到了。”

“我觉得他们是幸福的。”

“因为他们死在了一起?”

“对,不管生还是死,他们永远在一起。”

萨爽伸手抱住祁嘉述的腰,脸在他胸口蹭了蹭,惆怅地低声道:“他们死了,可是他们在一起,我们活着,却只能聚少离多。”

远处的维苏威火山看起来灰蒙蒙的,两人站在空旷的斗兽场里,互相拥抱在一起,阳光不再热烈,温和地照在他们身上,他们安静地抱着彼此,没再说话。这一幕恰巧被一个路人用相机拍下,等到俩人拉着手准备离开斗兽场时,路人上前要了祁嘉述的邮箱地址,说要把照片传给他。萨爽看了一眼照片,心情重新雀跃起来,连连称赞路人拍得好,两人留下邮箱地址,郑重地道过谢后,便离开了斗兽场。兴许是斗兽场过于空旷,萨爽身处其中,莫名地感到忧伤难过,而离开斗兽场后,她很快便被其他新鲜物什吸引了注意力。古城里有一个雌雄同体的人体雕像,萨爽站在雕像前,兴致勃勃地仔细观察,一边看一边问祁嘉述:“世上真的存在雌雄同体的人吗?”

祁嘉述很严谨地说:“应该是存在,只是比例比较小。”

萨爽乐呵呵地看着雕像,随口问道:“那他们是不是不用找对象啊?他们本身就是完整的。”

祁嘉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萨爽自问自答道:“这样一想,咱们才是不完整的,咱们都只是半个人。”

离开庞贝古城后,萨爽以为这里和蛋堡一样,看过走过之后,一切就结束了,就像他们去的其它地方一样,大多都是看个新鲜,图个热闹。然而到了晚上,俩人洗过澡躺在民宿床上,脑子里不约而同地想起在古城里看到的壁画。夏季的夜晚实在燥热,让人身体发热,心也发热。互相对视一眼后,俩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跃跃欲试。萨爽还在半带娇羞地犹豫时,祁嘉述啪一下关了灯,直接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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