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女孩子睡，呵呵，有点不习惯！”

“我也是，你晚上会打呼吗？”

“有那么一点点。”

“你是校花也，我以为校花都不会打呼的。”

秦晓寒抿嘴笑：“校花还会打屁了。”

王子杰眨了眨眼：“说的也是，校花还要吃饭上厕所了，打呼也没什么。”

沉默了片刻，秦晓寒翻了个身，王子杰也翻了个身，俩个人背对着背。“小杰，问你一个问题。”

“嗯，你问！”

“你和陈靖认识这么多年，既是同学又是好友而且两家关系又特别好，难道你从来没有对他动过心？我们假设一下，如果陈靖向你告白，你会答应和他在一起吗？”

秦晓寒心里搁着事，那些陈靖写给王子杰的信时常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虽然，最后她终于如愿做了陈靖的女朋友，但却不能感受到他一丝一毫爱意，每次看到王子杰，她就会愧疚又嫉妒，秦晓寒恨透了这样的自己却又无可奈何。空气里一片沉默，沉默到秦晓寒以为王子杰睡着了，她呼了口气，心里有些失望。“你的假设根本不成立，这世界上最不可能成为情侣的俩个人就是我和陈靖，我这样平凡的女生，他又怎么会喜欢呢？陈靖之于我，如同云与泥，云泥有区别，何必生烦恼，他会选择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你是像云一般的女子，圣洁高雅温婉可人，而我了，能做陈靖的好朋友已经是十世修来的福气，不强求也强求不来。”

黑夜里，王子杰的声音清晰有力，恍若要划破夜空的尖刀。这些话她从未对第二个人讲过，却对秦晓寒讲了出来，本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承认自己的自卑，但秦晓寒是他的女朋友啊，在能和他为之相配的女人面前她又有什么自负的优势呢？“那苏黎明呢？你又为什么会喜欢他？”

打开话匣子，秦晓寒对王子杰的内心非常好奇。感觉到有点凉，王子杰抓了抓薄毯盖在肚子上，想起那个清冷而又倔强的男人，嘴角泛起一抹辛酸的笑容。“同类吧，我总觉得苏黎明和我是同类人，所以对他会产生心心相惜的感觉，当然，他也是很优秀的人，在我的世界，我觉得苏黎明是伸手可触碰的人，陈靖则是仰头才敢看的神，兴许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喜欢苏黎明的原因。”

秦晓寒不再说话，闭上眼，静静感受夜晚带来的孤寂之感。年少的我们，其实不知道，云泥才有染，王子杰不知道她是适合陈靖的泥，而陈靖也不知道他是属于王子杰的云。秦晓寒在A市最后只呆了三天，王子杰最终没有做那个陪客。每天晚上秦晓寒回来，她会将白天的行程一字不落讲给王子杰听，他们去过的咖啡厅，路过的公园，看过的电影，还有坐过的图书馆，王子杰静静听着这些，惊觉陈靖带秦晓寒走过的路线居然和他们曾经走过的路线一模一样，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在车站送秦晓寒的时候，王子杰看见她不舍的投入陈靖怀抱，心莫名抽紧，好像要窒息一样。回来的路上，她踢着小石子心情低落。陈靖跟在她身后，踩着她的影子一步接一步。她回过头，细碎的流海遮住半只眼：“陈靖，毕业以后，你会和秦晓寒结婚吗？”

他站在她影子的腰部，一颗飞石从白色的鞋面飞过，他顿了顿：“你呢？你会和苏黎明结婚吗？”

女孩摇摇头，继续往前走：“我不知道，曾经我以为爱情离我们很远，可是它却不期而遇，现在，我以为婚姻离我们很远，但随着毕业的脚步临近，我突然有些害怕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陈靖加快脚步，和她并肩走在一起，习惯性伸手拍了拍她的头：“不管是毕业还是结婚，我都会永远站在你身边，你说过，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将来，我们要一起住敬老院的。”

王子杰撇了撇嘴：“谁要跟你一起住敬老院，我将来可是要子孙满堂的。”

“那你就敢笃定我将来会变成孤寡老人？”

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王子杰忍着笑：“帅气的孤寡老人，你会很受敬老院那些老奶奶欢迎的。”

陈靖笑：“借您吉言，我会一直注意保养的，免得老了一脸皱皮皮没有人要。”

二人相视一笑，朋友间就是这样，玩笑开着开着再烦的事情都会烟消云散。离开学还有十天的时候，陈靖如约来接王子杰，王妈妈就算有再多疑问，一看到有陈靖和女儿一起返校，再多担心话也咽在肚子里不敢说了。接过大包小包，看在火车站左顾右盼归心似箭的王子杰，陈靖突然很后悔和她做那个交易。零几年，高铁还没有开通，不管是春运还是远行，人们选得最多的交通工具就是绿皮火车。陈靖最喜欢坐在火车窗边，因为他的身边总有个王子杰，他有个小秘密，王子杰每次累了就会将头靠在他肩头睡觉，即使在充满泡面味和汗臭味的狭小车厢，却丝毫不影响陈靖去感受那份难得的平静和安逸。后来，哪怕是他和王子杰结了婚，有了幸福的婚姻生活，如果碰到短途出差，他都会选择坐绿皮火车，还是喜欢靠窗的外置，看窗外风景，回忆那辆载着几多欢喜的火车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