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带过来沙龙的女性呢。”

“是，是吗？”

肖雯莫名紧张了起来，“他常来吗？”

“这个说不准，有时是我们上门给冷先生直接打理形象。”

化妆师透过镜子看了她一眼，低笑道：“但你是第一个他带过来的女性。”

她又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让肖雯的心雀跃了起来，虽然她尽量让自己不要表现出来，可眼睛却因为这句话而神采奕奕。这边两人的谈话融洽，另一边威廉弯着腰替冷之焕将西装的衣服整理好，又站起来让他伸直双臂，检查了一下肩肋部位的皱褶部位，然后走到他身旁，望着落地镜中不拘言笑的年青男人，由衷地道：“简直是太完美了。”

冷之焕对他千篇一律的夸赞已经见怪不怪，“她的妆容你不亲自操刀？”

他淡淡睨了威廉一眼，漫不经心地眼神里隐隐透露出一股责备之意。威廉捂嘴笑了一下，“讨厌，你就这么信不过人家的安排吗？”

接着，又站直，对着镜子侧着身子抛了个媚眼给自己，“看来这个女人对你很重要啊。”

冷之焕没有否认他的话，转而反问他，“你不觉得她很面熟吗？”

“你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她有些面熟。”

威廉伸手托着腮，思索了一阵，接着，他一拍手掌，“她不是那个，那个，你那个初恋情人吗？叫什么来着，好象之前家里很有钱的，文什么，文晓？对不对？”

“看来你的记忆不错。”

“后来你不是已经脱身了吗，怎么又和她扯到一起了？”

威廉对当年冷之焕的事情知道的不算太多，但他和占士丁都是和他一起混过的兄弟，只是，五年前，他们帮冷之焕做了一些事情后，都从他那里得到了一笔丰厚的奖金，然后各自有了各自的归宿。“这次是她自己跳出来的。”

从V2202房的重逢到后面她被人送上床，不可否认，在他甩了崔梦之前，有想过要放她一马。“她不会是故意接近你，想调查当年你拿走那批文件后的动向吧？”

威廉记得，当初他和占士丁故意装作绑架了冷之焕，然后逼迫文晓从文家偷出了一批扳倒文中凤的私账出来。之后没多久，冷之焕便告诉他们，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冷之焕听他突然提及当年的事情，有些不悦地扫向他，威廉摊开手，耸耸肩，“当年年少轻狂，做事情都没考虑清楚过，现在想想，其实这些事情对文晓来说，犹为不公平。”

“什么是公平，什么是不公平？”

冷之焕冷冷嗤笑了一声，“我父母加上我妈腹中的胎儿，他们文家欠我三条人命，现在只有文中凤死了，这算公平吗？”

“这？”

威廉没料到他会将他的过往又说出来，每到这个时候，冷之焕身上冷漠到极致的气息都让他觉得心里发毛，他赶紧定定神，“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她现在改名叫肖雯，并且一直装作不认识我，我要你调查一下，她这五年的动向，特别是她和苏志明的关系。”

冷之焕原想自己从她嘴里套出答案，但他现在改变了主意，他没这个耐心去旁敲侧击，不如直接让人去查清楚。“就知道你一找人家就没好事。”

威廉叹了口气，苦恼地摇了摇头，“如果她真的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怎么办？”

冷之焕听了他的假设，冷笑了一声，“文家的深仇大恨我一直记得，怎么能允许她这么轻易就忘了？”

凭什么让他独自一人背负着黑暗前行呢，他就是看不惯她在他面前的无辜和对前尘往事一概不知的样子，如果她忘了，他都会想让她想起来，想起来他有多恨文家，想起来当初，她有多爱他这个仇人。威廉见他这个样子，暗暗又摇了摇头。他一直都对冷之焕抱着一点畏惧，当初他们一起跟着那些小头目混着时，冷之焕那个时候还不像现在这样强壮，二十好几的人，瘦高瘦高的，脸色苍白，像是长期营养不良的大学生，但他却将头发染成了惹眼的桔色，然后第二天在小头目的一声令下，就挥着砍刀真的冲了上去。占士丁说那个时候的冷之焕真他妈地酷，但威廉却被第一场真刀真棍的干架吓尿了裤子。从第一天开始，威廉就看出来，冷之焕不怕死，他是拿命在拼。他以为这么多年过去，现在的冷之焕已经富可敌一些国家了，应该放下过去的一切了，没料到，命运兜兜转转之下，文家那个为他爱得要生要死的大小姐居然又撞到了他手里。威廉叹了口气，“我会安排人查一下。”

说完，他看了下时间，“你不用去验收一下我手下的成果吗？”

威廉当初选择成为一个形象设计师，便是因为他不喜欢打打杀杀，更喜欢把顾客当成调色板或一块璞玉，在他的手下化腐朽为神奇。刚刚知晓冷之焕带来的人是多年未见的那个天真的大小姐，再结合见到她时，她一脸憔悴，也难掩清秀亮丽的五官，他突然有些好奇，这个文家大小姐现今的处境。两个人从房间出来时，肖雯已经打理好一切，正站在中间玄关厅地落地镜前。一排水晶挡住了他们二人的视线，只能看见水晶后面，窈窕的身影。光一个背影，就已足够撩人。威廉对文晓记忆深刻，不仅因为冷之焕对她的恨，也因为她长得不错。时隔五年多，当初地个青涩天真的大小姐好像也被磨练得风情万种，分外魅惑。长长的头发被盘在脑后，修长的脖子接连着大V形的服装相映地白玉般的背部，腰线贴合，盈盈可握，接着，是堪比黄金比例地腰臀线条，礼服的流苏也在这里分流而下，让一双美腿若隐若现。发觉有人走过来，肖雯转过头，向来人露出大半张侧脸。冷之焕的脚步有了半秒的停顿，双眼里闪过一丝异样，接着如常走过去。“还好，能见人。”

他冷冷地说道。威廉在他身后听见他这句评语，扭着腰确认他看不见地地方翻了个白眼，这如果只能称作“还好”，天下就不会有惊鸿一瞥这四个字的成语了。她的眼睛相比其它五官来说，本就显大，此时，被化妆师加了眼线与睫毛的处理，就像洋娃娃似地，楚楚动人。唇色选了大胆的玫红色，这种颜色对肤色十分考究，而她白到透亮的皮肤与唇色相得益彰，此时，见到来人，她还未开口，红唇已经像扬帆而起似地翘起嘴角，眼中笑意点点，站在那里，犹如美人照镜，里外都是风景。肖雯在看见冷之焕时，发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什么撞击了一下。本就完美高大的身材被一身银灰的西装包裹，只是，一向禁欲系的风格却让他穿出了一丝痞意，在西装口袋里，放着一朵用丝绢折成的花朵。西装里面内搭着亮丽的蓝色，出挑的色彩反差，让人会更加注意他的脸。明明可以靠脸吃饭的男人，却还很会做生单赚钱，相信他这出色的外表一定有给他加了很多分。肖雯发觉自己看得有些痴了，对他轻视的话语都暂时搁到了一边，这才回过神来，不安地扯了下胸前低低的斜领，“只要不丢七哥的脸就好了。”

她装作无意地哼了一声。威廉听见她叫他“七哥”愣了一下。这是文晓对冷之焕曾经的称呼。在他们喋血街头的那段时间，冷之焕在小头目下排行老七，威廉老八，占十丁老九。除了头目和冷之焕，其它人都是有一天混一天的，被人这样随意用一个数字叫了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