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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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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林垣,才知道他们已经找到了不少关于岳刚的情况。岳刚的嫌疑已经很大了。过了老虎沟,四周都是绵延不绝的大山,真想找个人,和大海捞针也没区别。“是岳阳打的电话吧。”

方夏猜测到了原因,岳阳到山顶上的时候,有纠结,可却很快做出了选择,按照罗梅的说法,岳阳先跟着岳刚失踪了,那说明后面岳阳一直跟着他们。他一路看着岳刚带着方夏上山逃跑,内心一定经历了很大的纠结。岳刚以为安红回去是趁机逃跑,只怕是被岳阳给抓住了,不然那三个女孩子不会活下来。“是。”

罗梅也没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她向来都是聪明的,不然的话,也不会从歹徒手里跑出来,安红被带回来,方夏在外面经历得事情他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说实话,罗梅之前虽然对方夏不错,可也没有怎么服气过她,同样都是新警员,她还是从警校毕业的,相比较方夏来说,有着专业学习的经历,还有傲然的家世,林垣凭什么到哪里都得带着她出现场,反倒是让她一个正经的刑警总是在家里做内勤。听到安红说方夏做的那些事情,罗梅在心中问自己,她能做到吗?她自己都不确定,也许到了逆境,她也能爆发出惊人战斗力,可绝对不会这么镇定有条理。这次事情让她彻底明白,和方夏相比,她的确是比不过。两人都不知道的是,在岳阳的身后,跟着已经发现他的庄严。庄严被派到山里去寻找方夏的下落,在山里打转了整整两天一夜,总算是发现了方夏留下来的线索,顺着线索,找到山洞,注意到岳阳在,本想打招呼,谁想到安红和岳阳竟然说起话来。知道岳刚也参与到其中,庄严躲了起来,一路跟踪了过去,一路给林垣留了记号。不然的话,林垣不可能那么快到达。“也不知道姚江现在怎么样了?”

安红他们谁都不知道姚江的情况,倒是岳刚说刘根生死之前说过,姚江和闻至都被处理掉了。听到这句话,在场的人都心沉了下,岳阳直接自责的红了眼睛,愧疚不已。大家都是抱着闻至既然没有事情,说不定姚江也没事呢?“我尝试定位他的手机,但是一直都没有开机。”

姚江对她不错,方夏也不希望他出事。从出来知道姚江失踪之后,方夏一直都在尝试定位姚江手机,可不知道是手机没电了还是坏了,姚江的手机一直都处于关机状态。岳家。“爸,妈,我对不起你们。”

岳阳跪在地上,面对二老,惭愧的低下头,从公理上来说,他大哥岳刚犯了法,就应该被严惩,可若他不是警察,他不是亲手将他大哥带回来,若不是为了他,这一切,也许根本不会发生。在这件事情中,最受伤害的人,就是他的父母。身为儿子,不光是岳刚,他同样有责任让父母感觉到快乐,幸福。可他却亲手将大哥送进了牢里,这对父母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岳阳眼睛通红,一副仍由打骂的样子,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被二老唾骂捶打的准备。“你起来!”

重重的一声喝,岳阳父亲走到岳阳面前,想要用力将他拽起来。“儿啊,起来吧。”

岳母抹着眼泪也将岳阳扶了起来,“我和你爸虽然没读过几天书,但是做好事还是做坏事,我们还是分的清楚的。”

“你大哥,他是做错了事情啊。”

岳母哭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存折递给岳阳,“这钱,是你大哥这几年带回家的,妈舍不得花,这么多的钱,妈和你爸这辈子都没见过。”

“是我和你爸没有多想,你们都是我身上的肉,儿行千里母担忧,是我太过于松懈了,才让你大哥走上了这种路,这钱来路不正,你把它都上交了吧,给你大哥争取宽大处理。”

“这次你大哥回来,我就看着不对,谁想到,还是出事了。”

自从儿子当了公安,岳母也经常看电视,知道一些名词。都说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岳刚虽然心思重,什么都瞒着两人,但是岳母还是看出了一些端倪,特别是这些钱。若是早点发现,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听你妈的。”

岳父下了定论。“做错了就要改正,不管如何,你们都是我们的孩子!”

“告诉你大哥,好好改错,我们等着他回家。”

“爸!妈!”

岳阳捧着存折,轻飘飘的,可是又像是重于千斤。他自己都没想到,父母是这种反应,他特别想要大哭一场,哭父母的开明,哭他大哥的悲剧,哭他自己的困难抉择。可他不能哭。他站起来,握住父母的手,“你们放心,我会办好的,大哥,我会努力争取到最好的结果的!”

他不能哭了,没有了大哥的陪伴和保驾护航,这个家,他要替大哥守住。*******连着等了好几天,刑警队的工作不能没有人做,眼看着就要到了回去的时间,他们却依然没有找到姚江,众人从一开始的自我安慰,到后面的担忧焦虑。也许,姚江已经没命了。老萧的人跟着林垣出去搜救,在山路上一寸一寸的寻找,方夏和罗梅在县公安局里利用设备侦查姚江的手机信号,希望能找到他的位置。可这么一天天过去,不管是哪一方,都没有进展。姚江,依然下落不明。“不好找啊。”

老萧面带忧愁,递给林垣一支烟,吞吐着烟圈儿。“闻至说的那个地方附近咱们都搜了个遍,姚江同志身上还带着伤,在这个大山里,能走到啥地方去?”

“总能找到的。”

林垣凝视着大山,他们被袭击的地方是在山道上,按照醒来的闻至说法,姚江为了救他被刘根生打了一棍子,他摔下了山坡,姚江将刘根生给引走了。“我们找那边看看吧。”

林垣掐灭烟蒂,这里距离发生事情的现场已经有了很大一段距离,如果是正常行走的姚江也许不会出现什么状况,要是受了伤的他,极大可能是为了保存体力,所以找一个地方休养。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还有种可能是他受伤严重,无法求救。林垣的衣服都变得脏兮兮的,老萧等人也是一言难尽,这边的山路走不了大车,小车也不好走,坐着拖拉机,烟熏风吹日晒,每个人都显得脏兮兮的。要是实在不行,只能申请直升机搜救了。林垣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山上直接爬了下去,老萧他们眼睛看的有点直,他们原本是想要从那边绕路下去的,谁曾想林垣让他们从那边走,自己则是直接往下。“队长,咱们要不然也……”老萧的队员凑到他面前,虽然是这么提议的,可眼神是怕的。“绕路吧。”

老萧瞥了眼身边的人,将烟头扔在地上用力踩灭。林垣直接下山,这里的确是有一条小溪,里面还有鱼,林垣蹲在地上洗了一把脸,四处张望。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是方夏发来的定位,姚江的手机现在是打开的状态?林垣拿出地图,加上方夏定位信息对比之后发现,就是在这附近。他随身带着简单的信号增强仪器,干脆直接拨姚江的电话过去。电话是通的。同时,林垣还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声音,顺着声音走,他的耳中传来了姚江虚弱的打招呼声音,而他也找到了在山涧的石头上靠着的姚江。他面色惨白,双眼无神,嘴唇没了血色,腿上都是鲜血,腹部上也有伤口,伤口可能是他自己处理过,有包扎的痕迹。怨不得他没办法求救,伤得这么重,只怕是拼了命才找到这么一个能给他休息一下的地方。可是山里条件恶劣,若不是他强撑着,就不是现在的奄奄一息了。姚江见到他就晕了过去,微薄的呼吸证明着他还活着,老萧他们赶到的时候,林垣已经将人背了起来走了一半的路程。姚江找到了,但是性命垂危。老萧看着绵延数十里的大山,和距离姚江引走刘根生的距离,和他们现在所在的方位,不由惊讶。再往那边不远,就是岳阳家所在富余村。怨不得刘根生回到了村子里,姚江想必是想要和林垣他们会合的,可惜他伤势太重,再也动不了了。姚江还在急诊室中,方夏拿到了姚江的手机。打开一看,的确是没电了。虚到只有几分钟的开机时间,要是万一没了电量,那他们现在可能还没找到姚江。他是算计着差不多的时间,才开的手机,给自己争取最后一丝求生的机会。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对队友的信任。事实证明,他赌对了。罗梅看到姚江就忍不住哭了出来,太惨了,裤子都被鲜血染红了,一贯活力无限的姚江被林垣带出来,气息微弱,看着随时都可能断气离开他们。岳阳的眼里都是愧疚,他听到消息就赶来了。这一切的恶果,都是岳刚种下的,他站在角落里,红着眼睛,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姚江的手术时间很长,但是没有一个人离开,所有人都在等着最终的结果。方夏捏紧手机,同样站在角落里,这一刻,她看着急诊室上写着的手术中三个大字,也生出了几分期盼。“他们那边是什么大人物吗?这么多人?”

远处护士台有护士路过见到过来问,还以为是来了什么大人物,围了这么多人。“是个警官。”

有个护士知道一些内情,小声说道:“听说被歹徒弄的差点没气了,在山里呆了好几天才找到,那些都是他的同事。”

“几天?”

小护士倒吸了一口凉气,正要说话,指着一个朝着那个方向走的人惊讶道:“这个不是那个,那个……”“谁?”

顺对方的目光看过去,护士一下认了出来,“是不是那个最近挺火的如月?”

“对对对,就是她!”

小护士用力点头,拿出手机拍了下来,一边发朋友圈一边说道:“她也认识这个警察?他们是什么关系?”

“不会是在谈恋爱吧?”

她正要按下发送键,手机被人抽走。“你做什么?”

小护士有点不高兴的看玩着她手机的方夏,“把我手机还给我!”

“你偷拍别人照片。”

方夏将照片删掉,一边说道:“这是不道德的。”

“这是我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小护士生气,“你凭什么删我的照片。”

“因为你拍的照片是我朋友的。”

方夏将手机归还给小护士,“不经过她人拍摄的照片是侵犯她人的权益,还是你希望就因为一张照片惹上官司?”

“哪里有这么夸张!”

小护士嘟囔着,却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她自己也清楚,偷拍是不对的事情。“处理好了?”

林垣注意到这边的事情,将吃的递给她,刚才他看到了全部,方夏称呼如月为朋友,是他没想到的,不过这样的方夏,多了几分人情味,林垣因为姚江在急救的焦虑都莫名的缓解了几分。“嗯。”

方夏接过来,林垣买的是煎饼和包子,还很热。“吃点吧。”

方夏递给如月,“从那边过来,没怎么吃东西吧。”

如月这段时间很忙,几乎没什么时间回家,就是方夏离开那天,她也还在录节目。她的容貌本就出色,之前因为刘轩的案子时候,她被人陷害暴露了过往在网上,谩骂和不切实际的指责接踵而来,如月最终选择了坦然面对自己的过去。这无疑是艰难的。她的自白像是掀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将所有的伤口都坦然的展露在大众面前。在网络上,很少会有人真的去追究事情真相是什么,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认知中的事情,至于会不会给别人带来伤害,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可这些伤害,却在有的人心中,留下了一辈子都无法治愈的伤痕。如月在经历了自杀之后,选择了坚强,坚强,并没有那么容易。方夏记得清楚,她为了让自己不去看那些人们对她的指指点点,每次都逼迫自己看完那些话,然后吃辣椒冷静。辣椒的辣味直冲到鼻翼间,辣的她满脸通红,蒸发掉了她体内那些想要流出来得眼泪,最终再选择往下走。特殊的经历加上出色的容貌,和她强迫自己面对生出来的无限勇气,她走红了。从一开始的担心害怕,到现在面对一切镜头,她都游刃有余起来,自信像是春天里发出嫩芽的小草,从坚硬无比的地面破出,最终开花结果,坚强的过下去,带给世界一份灿烂。“我不想吃。”

如月摇头,她那如水的双眸中都是担心,忍不住问方夏,又像是在催眠自己,“夏夏,他会没事的对吧?”

“会没事的。”

其实方夏也不知道,可在这个时候,她也希望姚江真的会没事。她以前一直都是一个人,奶奶是她的亲人,可她不了解她的痛苦,她总是劝着她放下,就像是她的名字一样,方夏。可放下,谈何容易。不是所有人,都能对过往的事情做到洒脱的。她大约是个无比小心眼的人,所以才会对过去的事情死死抓着不肯放手,不肯放过别人,不肯放过自己。这个世界上,除了奶奶,她本以为自己不在乎任何一个人的生死。可现在,看着四周都在担心的大家,方夏的心,变得柔软起来,有了正常人的情绪。如月正在担心关切的时候,这个变化,除了林垣,没有人感觉到。“出来了!”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的大夫见到四周围着人,有几分疲惫,还是耐心告诉为首的林垣。“手术很成功……”接下来的事情,大约就是交代要注意什么。按说医生的说法,姚江现在是处于昏迷状态,他失血过多,外加上伤口感染,还有骨折,送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快不行了,不是个人强大的意志力和他自己做的紧急处理,现在只怕已经是一具尸体。姚江还要在ICU里待上一天。林垣将其他人都赶了回去,自己留在这里守着,当然众人谁都不肯先离开,奈何林垣冷脸过于吓人,得到了林垣醒来就会通知的消息,这才不甘不愿的离去。楼下。“喝点?”

如月低着头想事情,方夏拿了两杯热豆浆给她,她也不接,方夏明白了她的想法。“还想回去?”

“可以吗?”

如月抬头,眼睛红红的,里面都是期待。她情绪并不算好,整个人都是充斥着悲伤气息的感觉,方夏抓住她的手,拽着她往回走,从医院大门又走了回去。“想回去,就回去。”

她这个样子,就是出来,也不想走。“怎么回来了?”

林垣问完注意到如月的神情,眼里飞快的闪过了然。他和方夏一样,都是很聪明细致的人,不同的是,方夏是天生的敏锐加上后天的培养,林垣则是因为很长一段时间都位于危险的环境里,在死亡圈子里打滚,自然是要小心在意。姚江对如月的态度,早就露出了端倪,如月一直没有什么表示,林垣以为她是当局者迷,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坐下吧。”

林垣心中想,总算是姚江一股热情,没有付诸东流。正想着,眼前出现一杯豆浆。握着豆浆的手白白嫩嫩的,林垣接过,没有趁机占便宜,挑眉道:“这是贿赂吗?”

“算是吧。”

方夏淡淡道,迅速抽回手,就要走。“等等。”

林垣拦住她,“帮我拿着!”

将豆浆又塞在了她手里,林垣飞快的朝电梯方向跑去,方夏捏着豆浆,有些无语,早知道就晚点给他了。不过,她也生出了几分好奇。这个林垣,到底做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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