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看到了学校排名五百以后，分数从六百几十分到了五百二三十分，也没有看到女儿的名字，她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脸色也黑了下来。当看到456这个数字跟女儿的名字一起出现，她的头上的火气蹭蹭地往外冒，这个分数，连个二本都不够。她恨铁不成钢地说：“我说过你多少回，好好学习，好好学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你说，你考这么点成绩，对得起谁，对得起你爸每天早出晚归开出租赚的辛苦钱吗，对得起我不分寒暑都五点钟起来给你做早餐吗？”

阮玉涵越说越生气，拿起了手边的鸡毛禅子就要朝冯清歌的身上招呼。冯清歌很有先见地躲到了冯泉的身后，看到母亲这次是动真格的要收拾她了，可怜巴巴地叫：“爸，爸，快救我！”

冯泉站起来，挡在女儿面前，劝着火冒三丈的妻子说：“玉涵，别生气啊，你看学校有两千名学生，里面还有许多复读的，咱女儿能考八百名，也不算差了，她后面还有一千多个呢。”

冯泉素来都是站在妻女两个中间和稀泥的。阮玉涵听丈夫这样说，更生气了：“她考出这样的成绩，你也有责任，要不是你一直说要顺其自然，不能给孩子压力，她能考成这样吗，你给我让开，等我收拾完了她，再找你算帐。”

“你就算把孩子打一顿能起什么作用，考试也考完了，再说惊动了左邻右舍，不是让人家看笑话吗？”

冯泉紧紧地把冯清歌护在身后。别人家都是严父慈母，在冯家反而是调过来的。冯清歌自小都畏惧母亲，对父亲却是从来不怕的。家里的事情也多是阮玉涵拍板，若事情母亲同意了，就算父亲不乐意，也向来是不会多说什么的。冯泉劝完妻子，给女儿使了个眼色说：“还不快些回房去睡觉去，在这儿惹你妈生气吗？”

冯清歌如蒙大赦地快速溜回自己的房间，反锁上房门，然后长长地吁了口气。隐约还能听到父亲劝母亲的声音。冯清歌坐在床上拿起手机，查自己两个死党的成绩，张光北考了430分，孟桥比自己略好一点，考了470。还好，还好，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连成绩都是如此俱有默契。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很要好。张光光整日乐呵呵的不知愁滋味，能说会道会玩，像脱兔似的。孟桥沉默寡言，脸上总是带着忧郁。而冯清歌的性格，则是两个人的中和，但比一般女生要爽朗讲义气。冯家对面楼上的孟家。孟长生拿出白日里开了线的衬衫，打算自己缝补。他觑着浑浊的老眼，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把线穿进狭小的针孔里。正起身要去找他那只剩下一个镜片的老花眼镜。孟桥伸出手去说：“爸，我来吧。”

孟桥利落地穿上线，递到孟长生的手里。两双手，一双厚实健壮，骨肉匀称，皮肤细腻。另一双手，枯瘦如柴，手上还生长着成片的黑褐色老年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