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长时间没有听过旁人这样叫我了呢。”
“当真？”
顾母疑惑。顾芜言问。“那从前在将军府的时候夫人和将军都是如何称呼你的？”
她想了想。除了自己几岁的时候有的稀薄的印象，那时候面容模糊的生母总是叫她小羽，而一直不喜欢自己的父亲则是叫千羽，王氏则称呼自己为全名。要么就是饶有讽刺意味的‘嫡小姐’等。如此亲昵的称呼，实在是许久不听了。“都不重要。”
冷千羽道。“今日我来，是想叮嘱一下言儿，明日的比赛迫在眉睫，即便是不拿名次也没有关系，反正你父亲那边我会帮你解决。”
她听了欣喜，可转眼的功夫又有些不安。“即便如此，我还是担心他们上门来闹。等比赛结束之后我娘会马上置办宅子，我们一走了之是方便，可莞香楼……”“无碍。”
冷千羽坚定地说。“只要你们照顾好彼此就好了，这里掌柜的会自己看着办的。再说，京都城乃天子脚下，倘若他真的敢来胡作非为，这不还有个北宁王呢吗？你们就放心吧。”
总有殚精竭虑的事情能够在冷千羽的三言两语之间处理得当。顾芜言心中的感激更深了几分。人在异乡，本来就无依无靠，两个女人相依为命即便是去了哪里都是要遭受一番冷言冷语的。唯有冷千羽能够什么也不顾把她们当成自己人。顾芜言感激之下，郑重其事跪在地上磕头致谢。“言儿！你做什么呢！”
顾芜言眼圈绯红。“姐姐，让我给你磕磕头吧，这样的好事，若不是上辈子积了大德才能遇见，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
冷千羽紧忙把跪在地上的顾芜言搀扶起来。“你现如今就要磕头跪拜，那若是听了我下面的话，岂不是真的要把命也给奉上了？”
不知冷千羽是何意思，顾芜言瞪大了眼睛期望着。见她一双大大的眼睛就像是两颗葡萄似的，冷千羽忍不住笑了起来。“无论这一次的比赛名次如何，我都邀请你在我的积香阁里去，给你一方天地，让你大有作为。”
知道顾芜言的祖上也是香料起家，但既然要帮忙，就要对应口味才好。只有让她去积香阁，才能真正的有好的发展。“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顾芜言忙问。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竟然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当然。”
冷千羽不假思索道。“难道你不高兴吗？”
“不！”
这下，顾芜言当真是要下跪磕头的了。她郑重其事双膝下跪，狠狠地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这下冷千羽没有阻拦，反而是接受。常言道成人之美，自己将善良拱手相让，也不能驳了旁人的感激之情。再怎么样说这也是一片心意。“多谢姐姐提携，有姐姐这一番话，我与娘亲后面的事情就不用担心了！”
两人相视一笑，冷千羽小心翼翼将顾芜言从地上搀扶起来。顾母见她们二人实在是关系密切，自己也欣慰不少。冷千羽看向顾母。“既然我与言儿已经是姐妹，再叫夫人已经不合适了，倘若夫人不嫌弃，我称夫人一声伯母可好？”
“好！”
还不等顾母说话，顾芜言抢先一步面色红润，喊道。“我替母亲同意了，母亲与我都是善良之人，对从前对我们有过帮助的人，我们都是永世不忘的。”
纵然顾芜言这样说了，冷千羽还是朝着顾母看了一眼。顾母满脸的欣慰，笑着与她点头。“言儿说的都是实话。”
“好。”
冷千羽这才放下心来。“那我们比赛场上见了。”
到了比赛日。冷千羽还是按照以往的习惯，早早就到了比赛现场。那里早已经搭建好了等候区。见人烟稀薄，晴烟便说。“小姐，咱们还是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方才出来的着急，您早饭也没用，我带了一些简单的茶点，咱们先垫垫肚子。”
就在晴烟说话的时候，其他参加比赛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前来。最先抵达的是代家的小姐，她下了马车，远远地就朝着冷千羽行了个礼。这人对冷千羽没有太多的话可以讲，但是在礼数上已经很是得体。李家的人到了之后则是自顾自地埋头苦干。接着便是吴芊芊。见冷千羽在用茶点，轻笑一声从她身旁走过。晴烟也不给他留任何的面子，白了一眼故意抬高了声音。“小姐，咱们今日最后一场比赛，凭借着小姐的手艺，输赢从来都不是旁人能左右的，小姐就正常发挥，其余的人小姐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知道晴烟是为了给自己出气，冷千羽也跟着讲。“那是，我一身的本领，岂能在这种地方输？”
艺多不压身，这本来就应该是冷千羽骄傲的地方。晴烟得意笑着，端了茶水给她。“就是，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像有些人做了不干净的事情还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其实她是不知，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两人哈哈笑着，其余的李家和代家听了更是一头雾水。吴芊芊紧攥着拳头要与冷千羽在比赛之前先一决高下。刚要上前，杨枫便从身后拉住了她的胳膊。“大庭广众之下，你最好不要招惹是非，今日的事情我已经秉明上面，会有人出来帮忙的。”
“真的？”
吴芊芊眼前一亮。“上面的人真的这么说了？”
“那当然。”
杨枫有些不耐烦了。“你别管上面的人怎么说，今日这场比赛你就当做陪衬好了，今日你势必是赢不了的。”
说完，杨枫大摇大摆走了下去。吴芊芊心中更是难受。凭什么？自己也是一身的绝学。从前所有的光环和荣誉都是自己的，现如今半路上杀出了一个程咬金，竟然要张扬着把所有的荣誉都拱手他人？不！吴芊芊不甘心。她坚定的目光凝视着不远处的冷千羽，咬牙切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