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这事的顾夕晨微微一愣，问：“二哥怎么没跟我说这个事？”

“家里前一段时间都在担心你会不会出意外，再说年儒是个男子汉，这只是工作上的事，就与我说了下诉苦，家里的人他都没说。”

顾年儒将这事告诉顾勇天的时候，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工人从高楼摔死，墙面裂开，这或许是人为的事故。S市最近正在开发中，每一块地皮都被开发商炒得很贵，他们抢到那块地的开发权，自然就会有人看不顺眼想让他们不好受。顾勇天安慰了顾年儒，让他想开点。可谁知会这么凑巧，梁华鹤让来帮忙的事就是顾年儒工地的事。顾勇天的眉头不悦地皱起来。“我们去S市看看。”

钟容阳说。顾夕晨闻言，诧异地抬起头看向钟容阳。“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九点我来接你们。”

梁华鹤道。“我现在先回家准备下要用的东西，先走了。”

话毕，梁华鹤就站起来，往门外走。他走得太急，门外有个人走进来，刚好与他相撞。但很快，梁华鹤就停住脚步，看向差点撞到的人，看到面前这个个子小小，脸蛋圆圆肉肉的小孩，人一愣。“容阳，你又弄了个纸人。”

“是夕晨的。”

看到已经化为纸人的阿瑞，钟容阳淡淡地回答。梁华鹤惊讶地蹲下身子，“你居然收晨晨当徒弟，可以啊！”

伸出手揉着阿瑞的脸，“这做得很不错，晨晨，我就说你有当风水师的天赋，但你应该拜我为师，在容阳那边你学到的东西太有限了。”

啪——阿瑞脸色冰冷地打开梁华鹤的手。“别碰我。”

梁华鹤：“……你们这些纸人，脾气一个比一个差。”

吐槽完后，梁华鹤没再多留，提步走到墙边，一跃就离开。身手熟练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有练过？梁华鹤的离去，如一阵风挥一挥衣袖什么都不留地就离去。但阿瑞的到来，让大家都好奇地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元儿、阿宝、还有包子第一次见到钟容阳以外的人做的纸人，围着阿瑞上上下下地打量。“好厉害，看上去和先生做的一个样，一点瑕疵都没有。”

元儿说。阿宝点头。包子说：“我还以为姐姐第一次做纸人，应该会有点不好看的地方，可是我看了这么久都没看到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大家的夸奖让顾夕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还算可以吧，我这做设计师的，以前自己也动手做过模型，所以做模型对我来说不算是件难事。”

“就算这样，姐姐你也比左君然强多了，左君然做出来的那纸人看都不能看。”

“元儿，我可是在远远就听到你在说我的坏话。”

左君然在门外探头进来。看见阿瑞，好奇地走上来，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看着阿瑞。“可以啊。”

他感叹，“我还以为晨晨第一次做纸人，需要点时间才能让魂魄和模型完全融合，没想到比预料中的要快点。”

“姐姐，比你有天赋吧。”

元儿挑衅地凑前去问。左君然不屑地冷哼一声：“一点点吧。”

虽然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入门三年，左君然都没有自己的纸人，可是顾夕晨却已经有了。有点小嫉妒。阿瑞不去理会其他人的视线，一脸冰冷地来到顾勇天的面前。“顾先生，你对我妹妹的照顾，之前一直没能当面与你说谢谢，谢谢你对我妹妹的照顾。”

阿瑞礼貌地朝顾勇天俯了个身。顾夕晨一听他这话，就知道，阿瑞选择了家人的记忆，忘记了曾经是做什么的。道完谢的阿瑞在等顾勇天的回答。顾勇天惊诧地瞪大眼睛，张着嘴，一时半会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着阿瑞就是发呆。“大哥，你怎么了？”

顾夕晨问。合上嘴巴，顾勇天道：“我有点受到惊吓了。”

顾夕晨噗嗤地笑了声：“没事，大哥这样的事你在纸灵居待久了，自然就会慢慢习惯。”

“我可不想习惯这样的事。”

心里依旧对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而心生怀疑，就算阿瑞的出现，顾勇天依旧认为这应该是假的。视线定定地落在阿瑞的身上，顾勇天问：“我可不可以碰碰你？”

“可以。”

对照顾妹妹的主治医生，阿瑞的态度很好。顾勇天伸出手，捏了捏阿瑞的脸，惊了。“暖的。”

“这就是纸人的厉害之处，跟真人似的，不过，阿瑞不用吃饭也不用睡觉，还能帮我挡一部分的灾祸。”

顾夕晨有些得意地说。顾勇天对阿瑞是纸人这个事情还是半信半疑，可也没有太多让他怀疑的时间，他还要去医院上班。**第二天，九点。梁华鹤准时来接他们去S市，准备离开之时，顾勇天叮嘱顾夕晨到了S市要去顾年儒那边住。与她同行的都是男人，光是这点顾勇天就很担心，所以，就算梁华鹤说给他们安排了五星级的酒店，顾勇天都非常地抗拒，并在顾夕晨出发后给顾年儒打了个电话后才放心。S市并不远，坐着车三个多小时后，就进入了S市的地带。刚一进S市，顾年儒就打来电话询问他们到哪了？顾夕晨向梁华鹤询问了地址后，就报给顾年儒，顾年儒知道后，也没说什么，就说在工地里等着他们。挂掉与顾年儒的通话，梁华鹤说：“晨晨，你家里的人可真是关心你，一个个的电话来个不停。”

顾夕晨没回话。这样的生活是她的日常。S市是个很大的城市，进了S市后，前去顾年儒所在的东城开发区又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一到开发区，银色的马路两旁到处都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黄土地，而在这些黄土地上，可看见到一些推土机和挖土机。来到顾年儒所在的工作区，这里正在打地基，地面到处都被挖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坑。天气已经进入冬季，一下车，在什么都没有的黄土地上，寒风从四面八方地涌来，带来的寒意让顾夕晨缩了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