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监控室，我知道如果这时离开，撞见保安的概率非常大。他们肯定已经发现警报的地方在卫生间，而且也会发现被挪动过的垃圾桶。如果他们稍微有点脑子，就会联想到位于垃圾桶正上方的排风口有被撬动的痕迹。希望他们不要上报此事，毕竟也没造成太大的影响。否则警察前来调查，很容易就会发现排风口有问题。排风通道自安装后，几乎就没有人在里边活动，所以会在上边留下一层灰，而我爬动的过程中，会在灰层上留下很明显的痕迹。今天晚上我得抓紧时间消除监控录像，否则会惹上麻烦。我站在监控室不远处的一面承重墙后边，直到那两个保安回到监控室，我便开始猛冲，最终逃离写字楼。今天晚上真是惊险，中途有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我就会被保安抓住。我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入住，没有时间休息，我马上开始用自己带来的笔记本电脑，根据IP地址，进入写字楼的监控系统。我不能保证所有可能拍摄到我身影的监控画面全部找到，并删除。所以，我决定投机取巧，用最简单暴力的方式，那就是将昨天和今天凌晨的全部监控录像都给深度删除。普通删除和深度删除的区别是，普通删除后，找到专业人士可以对删除内容进行还原。深度删除可以理解为彻底删除，消失得无影无踪，专业人士也不可能还原不存在的东西。躺在床上，我还没从刚才的经历脱离。我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错误的事情，当我的网络入侵技术越来越好，我能知道别人不可能知道的东西，我就会对这个世界充满怀疑，彷佛我活在一个虚拟的世界。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动静。“不会是警察找上门来了吧……应该不可能，小的案情警方的办事效率不会太高。”
这点倒是真的，不要觉得做了坏事警方不会找上门来。他们的办事效率取决于事情的严重性和舆论的压力。如果是杀人案，基本几天的时间就能抓到凶手，如果是小偷小摸的案子，处理的时间反而会多一些。一是因为警力不够，二是因为办案资金有限。我悄悄走到门口，门下缝什么东西突然钻了进来。定眼一看，又是熟悉的招嫖小卡片。我猛地打开门，塞小卡片的人是个男人，我瞅着挺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他刚站起身，准备去下一个房间，被我逮个正着。想到什么似的，我在手机翻出一个电话打过去。“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一段广场舞音乐在对方的裤兜响起，他赶紧拿出手机接通电话，还不知道是我打来的。“你的业务范围还挺广，上次遇到你的地方距离这儿好几十公里，你是把整个执江市塞小卡片的活儿都给包了吗？”
他仔细打量我，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是谁。估计是平时见过的顾客太多了，一时半会想不出。“你认识我？”
“不认识。”
我摆着头，一本正经的样子在告诉他：我没有开玩笑。“不认识没关系，老板你寂寞吗？”
这人朝我抖动着眉毛，一副贱兮兮的样子，弄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怎么着，你还想来陪我吗？”
“哪能呀，我是想给老板介绍姑娘。我这儿的姑娘你喜欢什么类型的都有，什么御姐呀，学生妹啊，小萝莉呀，就看老板好哪口。如果老板有特殊癖好……我也可以给你介绍男的。”
我举起手摆出一副要弄他的动作，他没有往后退，只是条件反射般举起手隔空挡了一下。最近可能是行业不景气，他这是赖上我了。有时候人就跟狗一样，给点好脸色，就会一直跟着。见我没说话，他又继续说道：“老板你就放一百个心，最近警察在搞扫黑除恶行动，压根没在意我们这块，不会来查房的。”
“我对别人不感兴趣，不过我对你挺感兴趣的，有没有兴趣陪我做笔生意，报酬不会低于五位数。”
我不知道这些拉皮条的每个月能赚多少钱，肯定也不会太多，否则一定会成为挤爆头的职业。这人的眼神闪烁着犹豫，我干脆直接把他拉进房间。他的身体很瘦，跟吸毒似的，我抓住他的胳膊，如同手捏干柴。房门一关，房间只亮着一盏台灯，他站在房门角落，像个娇滴滴的姑娘。“老板……我是拉皮条的，我不卖身啊。”
我不好气道：“你想什么呢，老子不是GAY，你叫什么名字。”
“四毛。”
“老子问你真名。”
四毛抿了抿嘴唇，吞吞吐吐道：“我姓成，家里的人望子成龙，所以我叫……”我惊呼道：“成龙？”
“不，”四毛摇着头，“我叫成望子。”
“好吧，还是叫你四毛好了。我问你，你的反侦察意识怎么样？”
四毛突然来劲似的。“老板，不是我跟你吹牛，我的反侦察意思没话说。我当皮条也有两年了，从未被警察抓住过。每次警察来搜查，我都能提前察觉，然后跑掉。我的客户很多，是因为在我这儿找小姐，我不会让客户被警察查房。”
这人虽然胆子小，但能力还是有的。这次当商业间谍，单靠我一个人会很困难。我需要有人帮我一把，至少放放风也行。“未来几天的时间，你就别去发传单了，跟着我干，事成后我给你2万。”
虎爷给我开一百万，我给四毛开两万，这就是用技术赚钱和用体力赚钱的差距。有脑子的人一天赚的钱，打工者们可能需要用几个月的时间，如此想想，每个国家的贫富差距怎能不大。“先说好，杀人放火的事情我不干。虽然我当皮条也是违法的，但判刑程度不一样。我四毛没读过啥书，不过我的父母教育过我，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
我的嘴角扬起笑容。“放心吧，杀人放火的事情我也不会做。你只需要替我放放风，干点小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