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茂才每次回答我的话，都要间隔十几秒钟，反应慢半拍，听得我很难受。“你们还不知道惹到了谁，我听说有警察失踪了是吧，很正常，后面还有更多的人失踪，你们等好就行了。”

我刚想问话，祝茂才将头发往上撩起，看着我的脸。“我听你刚才的意思，你也是黑客？呵呵，小兄弟，你知道真正的黑客是什么吗？不是在网上下载脚本，随便入侵网吧或者几个网页就把自己当黑客了。”

我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溪贵小学、上江中学，这是你读过的两所学校，从成绩来看，你真的很垃圾，属于吊车尾的。在初二时，你喜欢过一个女生，向她表白被拒绝，回到家喝了点酒，还在空间发了条杀马特动态说，如果你给我的别人也有，那我就不要了。”

我看到祝茂才的脸抽搐了一下，我又接着说道：“初中后你便没读书，很长一段时间沉迷于虚拟世界，尤其是二次元的世界。你在许多社交软件关注对象都是一些爱玩cosplay的可爱女孩，双马尾搭配过膝袜是你的最爱。奈何你的形象纯属屌丝一枚，好在家境不错，也挺有钱的，和一个二次元女孩交往过半年，人家看上的是你的钱，还以为找到了真爱，你知道那个女生在背后怎么说你吗？她说你是傻不拉几的提款机。”

祝茂才故作镇定道：“社会工程学是吗，我承认能够调查出这么多信息，说明你还是有几把刷子，可你还是不知道黑客的真正意义，我们都是一群孤傲的人，绝对不可能和警察合作，我们和正义永远是对立面。”

“我可没说我是黑客，今天我站在你面前，说明我是以白帽子的身份和你见面，你可以跟我们谈条件，只要你肯说出红乌鸦组织的下落。”

伍军的话通过蓝牙耳机传到我耳边。他说：“你再和他聊聊黑客方面的话题，先让他放下戒心，等到时机成熟再问相关问题。”

我微微点头。“对了，你知道吗，那个女孩和你交往期间，还和四个男的上过床，最大的都快50岁了，你连碰都没碰过她，还花了那么多钱，不觉得可惜吗？”

“你放屁，她对我好着呢，谁说我没碰过她，该做的我都做了。”

伍军劝我别把祝茂才惹怒，他的神智不太正常，非常敏感，一旦有人刺激，就会激动。可我就是要他激动，人在激动时才会在不经意间透露出秘密。“兄弟，别再自欺欺人了，如果她对你真的那么好，你会主动跟她提出分手？让我猜猜，你肯定在她手机里边植入了木马，看到她和别的男人聊天记录，才发现自己被欺骗的事实。别问我怎么知道这么多，只要我想，我可以把你接触过的所有女人，大姨妈周期都调查出来。”

“那又怎样，我被绿了又怎么样，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你知道那个女的后来怎么样了吗？”

这个我确实还没调查出。不知为何，那个女的在三个月前突然停止更新一切社交软件的动态，我找不到她的任何影子。等等……我好像知道了。“你让人把她给杀了。”

“不，是我亲手杀的，嘿嘿，警察至今都没调查出凶手是谁，因为我抹掉了沿路所有监控。警察到我家了解情况，我提供了不在场证明，我家里有监控摄像头，警察不知道我还能篡改监控录像的时间，所以我就轻松逃脱了。”

我听到伍军骂了句脏话，此时他的心情和我一样，想把祝茂才暴揍一顿，却因为他是犯罪嫌疑人，所以不能那么做。“你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些，不知道我用着录音笔吗？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证据。”

祝茂才仰头一笑。“我知道我肯定活不成了，做了那么多坏事还想活？你们又不是慈善家，这个世界也不需要慈善家，需要的只有屠夫。”

我能感觉到他现在心情很兴奋，之前叶胜说祝茂才一句话都没说，难不成我遇到的是假祝茂才？我怎么感觉他很喜欢说话呀。“我之前自学过网络入侵技术，一次偶然，我看到她手机上的聊天记录，有人叫她宝贝儿，当我想点进去看时，她就将手机夺去。后来我趁着她不注意，在她手机中植入了木马，当我确定她在外边还有人时……”祝茂才微微一笑。“那天，我跟他说，我买了一份贵重礼物，便将她带到家中。我用棍子敲晕她，等她醒来。”

祝茂才在讲诉的过程中，声情并茂，好像在说故事。“那时候我已经加入了红乌鸦组织，正好那段时间上头的命令是从停尸房、殡仪馆这些地方，收集尸体的内脏、眼角膜等器官，可哪有家属愿意眼睁睁看着我们去掏器官呢？所以我们开始杀人取器官，我那位小女友呀，对我真的很好，连死去也替我分担任务。”

我捂住嘴巴小声说道：“伍队，他不是精神有问题，他吗的就是一个变态。”

“他刚才说做了那么多坏事，我们还没调查出他犯下的罪行有哪些，老实说，除了在他卧室床底发现的人体器官和加入犯罪组织之外，没有任何案件和他有关，是我们调查疏忽了。”

不知为何，我竟然有点想笑。祝茂才以为警方已经掌握了他的全部罪行，觉得自己肯定会被判死刑，所以把杀人罪行交代了。如果他不交代，警方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这些事。“来吧，既然你这么喜欢说，我们可以好好聊聊，这里没其他人，你说这个世界需要屠夫，很明显你就是屠夫，除了杀害女孩之外，你还做过什么呢？”

“说出来吓死你，我跟鸡毛一块儿逮路人拖进车上强奸，完事儿就把她们杀了。鸡毛负责处理尸体，我负责清除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