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个房间ID出现在熊康博给我提供的近10个ID之中，说明她已经和熊康博私下见过面了，而且很有可能还进行过更深层次的交流，比如讨论人体构造啥的。“哇，欢迎大熊哥哥进入房间，美娜可是好久没看到你来了，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这位女主播叫美娜酱，看到我进入房间，马上兴奋起来，对我问寒问暖的。也不是对我，只是对“帝皇”账号的主人表示欢迎。我观察过数据，这位二次元女主播的房间只有几万人在线，众所周知，直播平台会对直播间人数造假，看似几万人，实际上也就几千人。在这几千人中，90%的人都不会打赏礼物，也就是业界统称的“平民”，他们不会花钱打赏，只是纯看。不过，主播不会对这些人感到反感，因为“平民”的存在，才会让直播间的数据更加好看。我发现熊康博账号里边还有价值四千多元的虚拟币，于是给这位美娜酱打赏了1000元的礼物，随后通过私聊的方式跟她说：微信号更换，需要重新加好友。她没有任何防备，直接加了我的小号。在此之前，我跟熊康博说好了，在我帮忙期间，任何女主播找你都不要回复。用同样的方法，我把熊康博给我提供的所有女主播都加了一遍，这些女主播都有个共同特点，无论是二次元频道、游戏频道、ASMR主播还是才艺主播，人气都不是很高，但长得都还挺不错的。直播界不缺美女，缺的只是团队炒作。你看着某些女主播房间内有几十个帝皇，实际上很多都是托，或者内部人员。他们要打造人气主播，直播间的数据自然不能差，没有团队炒作的女主播，只能在夹缝中生存。别看他们数据比起大主播差太远，可是一个月赚的钱远比工薪阶级多得多。加完最后一个女主播，我听到美娜酱的主播间在叫我，我切换界面，问道：怎么了？“大熊哥哥有空吗？陪美娜玩游戏嘛，你好久没陪人家玩游戏了。”
美娜酱说话嗲声嗲气的，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为了防止暴露，我只能暂时答应。美娜酱还找了两个水友一块儿玩，四人玩的游戏，估计是玩吃鸡游戏。吃鸡是一款射击类游戏，100名玩家都投放在岛上，在岛上有建筑，有交通工具，最重要的是各式各样的枪支和补给。四人组队讲究配合，所以得开语音。熊康博和美娜酱见过面，也听过他的声音，我讲话肯定会暴露。好在我电脑中有一款改音软件，熊康博的声音很低，只要我把说话的音调低沉点，就算有点不对，我可以解释是因为感冒，喉咙不太舒服。进入游戏，美娜酱一直在问我最近怎么样，反观另外两位水友，被冷落了许多。有钱真好啊，有大把大把的美女愿意倒贴。“最近工作上挺忙的，经常出差。”
“真是辛苦呢，我就说大熊哥哥这段时间怎么不来看我了。”
电脑屏幕后的我皱着脸，我实在受不了太嗲的声音，听着浑身不自在。我不知道美娜酱要直播多久，我还有很多女主播要去光顾……我的意思是，还有很多女主播需要我去要钱。当然了，我不能明着要，毕竟这些钱是别人通过正规渠道赚来的，我得委婉一点。吃鸡这款游戏，我陪张政他们玩过，技术还算不错，至少不吭，玩了四局，带着几人吃了把鸡。现在的时间已经快到12点半了，美娜酱也准备下播。通常这些主播生活作息和正常人会很不一样，晚上是人们空闲时间，主播们也会在黄金时间段进行直播。直播到凌晨两三点的人也很多，我敢打赌，美娜酱下播后，肯定不会马上睡觉。当她正式下播后，我用微信找到她，想谈一谈还钱的事。直播间有熊康博打赏的礼物数额，整整六万元，分到女主播手中只有一半，我不敢保证她们一定会还，但能收回多少算多少，也顾不得面子问题，反正也不是我的面子。“美娜酱睡了吗？”
“还没呢，大熊哥哥想和人家聊天吗？”
与人交流是一门技术，特别是擅长社会工程学的黑客，更是会将交流艺术发挥到极致，才能让别人信服。当你的脸皮足够厚，整个世界都将被你踩在脚下。“随便聊一聊吧，最近遇到点烦心事，真够操蛋的。”
我在模仿熊康博的语气发信息。“是工作上的事吗？”
“是关于投资的事，还差一笔钱，填不上就前功尽弃了。”
我清楚现在正在做的事不太好，我刚才跟熊康博说了提议，他也同意了。我告诉他，如果有女主播愿意还钱，之后该归还的还得归还。我以做投资为由，以熊康博的身份找美娜酱借了3万，她以为是投资，还想多投一点，我告诉她有一定的风险，她才作罢。用同样的方法，我陆续找到其他主播，成功率不高，连50%都不到。那些女的听到借钱马上就不回我，社会就是这么现实，熊康博不愿找女主播还钱，或许就是不能承受反差。有钱时，这些女主播对他亲热得很，没钱的时候就不会再理会。没人愿意理会穷鬼，也没人愿意听穷鬼讲话，彷佛他呼吸空气都是错的。“下次不能再好心了，真是作贱自己。”
我合上电脑，趟在床上准备休息，房间门口突然响起轻微的动静。我瞬间紧张起来，这里是宾馆，什么人都有，当我在酒店登记时，身份证信息录入进去，黑客想要搞我，在我登记入住的那一刻就能知晓我的准确位置。我从双肩包拿出一把随身携带的纸片刀，缓缓走到门口。门口有人！由于走廊异常安静，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听到。他还没走……我紧握着纸片刀，一旦他强行闯进，我肯定会先捅他一刀再说。深更半夜闯房间，就算不是红乌鸦组织的人，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