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侍的带领下，我终于进去了。路过保安身边时，我翘起嘴角，似对他嘲讽。他敢怒不敢言，我是顾客，他只是保安，顾客即上帝，在这种高档会所更是如此。这家夜总会消费不浅，一杯调制酒少则几百块，多则上万。如果遇到哪家公子爷一高兴将场子给包了，一晚上消费下来没有几十万肯定是不行的。男侍给了我一套干净的衣服，这套衣服和他身上穿着的一模一样，标准的男侍服。“麻烦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这就去给你吹干衣服。”

“嗯，快去吧。”

我把男侍支走后，又拿出手机开始寻找华峰的位置。他的定位一直没动，我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开始给顾客服务了。我来到定位的位置，悄悄打开门，这里边是制作小吃的地方，比如爆米花之类的，但是里边却空无一人，华峰是牛郎，也不可能兼职做爆米花。有一种解释就是：虽然定点位置在这儿，但这是水平定位，并不是空间定位，简单来讲就是华峰可能在这栋楼任何一层楼的同位地。我顺着安全通道来到二楼，这里依然是员工区域，拿酒的人和制作小吃的紧张又忙碌着。有人发现了我，也没过来找我，我想起我现在穿着男侍服，他们一定将我当成同行了。夜总会里边的员工，人员流动很大，今天走一批，明天又会来一批，彼此之间互相不认识是很正常的。“你在这里干嘛呢？”

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把我吓了一跳。“我……我正准备去帮忙呢。”

我转身看到一个留着三七分发型的男人，他的服装和我有些不一样，那是领班的服饰。每层楼都有男领班和女领班，在他胸前有一个标牌写着“赵雷”，那是他的名字。赵雷盯了我足足有十秒钟，我紧张得直冒汗。他是领班，对手底下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所了解，我是生面孔，肯定会被认出来的。谁知道他只是多看了我几眼，然后路过我身边让我快去干活，随后往楼上走去。虚惊一场，我松了口气。我发现我的衣服也有标牌，不是名字，只是一串数字，代号为8461。我走进二楼，绕过正在忙碌的男侍，来到定位的位置，这里看起来也不像牛郎待的地方。趁这些人还在忙碌，没有注意到我，我赶紧溜了。我本着一不做二不休的态度，既然都已经进来了，就一定要找到华峰。来到三楼，这里看起来有些不太一样。如果说一楼和二楼像忙碌的厨房，那么这里更像是员工休息的地方。我再次来到定位的地方，终于，我透过玻璃门看到了熟悉的脸。华峰无论是外貌还是身高，放在人群中绝对是非常耀眼的，所以给我的印象也比较深。他还在和别的牛郎聊天，全然没注意到我。我敲了门，站在门口的人打开了门，他看到我穿着男侍的衣服，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很粗鲁的问我：“什么事？”

“我找华峰，我看到他在里边。”

“诶，你不是之前在面馆那个人吗？”

我定眼一看，这人不就是在面馆和我呛话的山羊胡男。“华峰，有人找。”

山羊胡男扭头对里边喊了一声，我看到华峰一脸懵的样子，想必很少有人在后台来找他。“你怎么会在这儿？是想当牛郎吗？”

华峰说完，房间里的人都笑了。“小兄弟，我看你长得还不错，身高也有足够，不过当牛郎也不是那么简单的，首先得经过经理同意才行，你留下个手机号就可以离开了，今天我很忙，别来烦我，我明天让经理联系你，你再来面试。”

我有种被看扁的感觉。“我不是来做牛郎的，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华峰乐了。“我不是说了我今天很忙了，要找我帮忙的话明天来吧，不过先说好，明天我也不一定有空。”

“华峰哥，谁让你很红呢。”

另外一个马上拍马屁道。无论是风尘女还是牛郎，他们都分阶级。最顶端的牛郎或风尘女，就算是经理、老鸨子都会对他们唯唯诺诺。这些人是夜总会的招牌，头牌效应给夜总会带来的收益是不可估量的，一个月算下来几百万是搓搓有余。有了头牌，肯定也有底层。风尘女有风尘女圈，牛郎有牛郎圈，一个圈子就是一个社会的缩影，社会上的腐败在这些小圈子一样存在。和头牌打好关系，再由头牌引荐给那些有钱的女人，最直接的收益就是可数的票子，所以才会有刚才的一幕——拍马屁。我强行走进房间内，里边一共有6人。来者不善，我就是来者。楼下啾啾发现我没回去，肯定会问大表哥，到时候大表哥再让夜总会的人来找我，调查起来就更麻烦了。我得抓紧时间。“我要你帮我找人，3天的时间够吗？”

我故意压低了声音，笑意全无，和之前的样子截然不同。华峰不屑的冷呵一声，“我就奇了怪了，老子凭什么要帮你找人？你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

山羊胡男关山了门，断我后路。我不傻，以一敌六，而且这些人还都是肌肉男，没把握的架我是不会打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一边说着，一边在裤兜里摸索着。“我管你是谁，赶快走，别烦我。”

我从裤兜掏出一本黑色的小册子，几近贴着华峰的脸给他看。“我不想再重复一遍，请你配合警方调查。”

我拿着的黑色小册子是警官证，这当然不是真的警官证，我加入了专案组是以特邀顾问的身份，并不是真正的警察，他们可不会给我颁发警官证。这本册子是我花了9块9从网上买的，反正这些人都没见过真正的警官证长什么样子。到时候惹了麻烦，有伍队替我摆平。专案组在某些程度上，是有特权的。华峰哑火了，他没了之前嚣张的样子，但也没全信我说的话。“你是警察？”

“不然你以为我潜进夜总会，还能准确的找到你是为何？我实话告诉你吧，你干的那些事情外面警方都已经知道了，至于你能否戴罪立功，全看你的表现。”

我承认我使诈了，华峰究竟有没有干违法的事情，我是真不知道，我也没时间去调查他。我只是觉得像他们这种人，或多或少都干过违法，或者擦边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