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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闪现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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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川子转身出门的颀长背影,易天起身下床,穿上衣裤。走进卫生间,站在洗手池旁,打开水龙头,然后用冷水洗了把脸。他脸上浓密的胡渣已多日未清理,摸上去都有点扎手。他将剃须膏均匀涂抹在嘴巴周围和两颊上,拿起水池边的老式剃须刀,小心翼翼地将胡渣刮净,最后用清水洗净残留的剃须膏。水珠轻微打湿他微卷过肩的长发和如剑出鞘的双眉,还有那双如雕刻般欧式双眼皮。易天深邃的双眸,高挺的鼻梁,充满男性气息,而水珠顺着额头的发梢缓缓向下滑落,将易天硬朗的脸部线条,将他精致的五官勾勒得毫发毕现。刮去胡子后,易天变得清秀俊俏,他静静地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接着,慢慢贴近镜面,他忽然觉得镜中的自己竟无比的陌生。突然,镜中燃起熊熊烈火,镜中的自己全身被火焰团团围绕,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燃烧着的双手重重地,反复敲打在镜面上,镜面上的裂痕呈现蛛网般的裂纹。突如其来的场景,使得易天毛骨悚然。他不惊觉的慌了起来,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傻傻怔楞在那里,看着镜中的“火人”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然后顷刻间化为灰烬。镜子前呆愕而惊魂未定的他,下意识环顾四周,察看眼前的变化。谁知自己已被围困在四面的火海里,易天开始慌忙地寻找逃生的出口。“啊!……”灼烈的疼痛感从左手臂向大脑猛烈的冲击,他抬起左手一看,整只手臂已布满烈焰火苗,灼烧的痛楚,让易天不由地发出哀鸣。只听“轰”的一声,脚底霎时升起火束,将他整个人吞没在烈焰之中。他痛苦地哀嚎着,跪倒在火海里。惊惧间,灼烈燃烧的疼痛,在脑海里肆意乱窜的同时,片片记忆碎片不断闪回,如电影胶卷,一帧一帧在眼前放映。惊恐万分间,画面再次转到昨天酒吧街的夜晚。原来,他昨晚并未安全回到自己的小窝……醉酒的易天摇晃着从酒吧出来,邂逅了“妻子”——川子。“天哥,你没喝多吧,川子再陪你玩会,还记得我吗?或者……我们换个地方……?”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很美……我承认……但是我得回家……今天喝得差不多了。”

……易天随后便上了出租车,安分地坐在副驾驶位置。“师傅,麻烦去下茂业豪园。”

……“好的。”

咦,这声音?易天突然意识到这声音有点熟悉,而当司机转过头来的时候,他猛然发现,“司机”竟然就是川子。“怎么是你?你刚不是还在酒吧门口……怎么会……”“嘘~安静地睡过去吧。”

易天话音未落,就被川子手中的麻醉枪击中,失去了意识……画面跳转到另一处场景,此时出租车停泊在一片空旷的荒野之地。夜幕之下不见人烟,黑暗之中只见出租车前灯,照射出的两条束长的光线。这时,车内的易天开始逐渐恢复意识,但“司机”已不见踪影,只有自己瘫坐在副驾座上。他从出租车灯照射的方向看去,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车灯的光线打在黑影的脸上,依稀可以看到,是川子诡异的笑容。而川子的旁边,是一只白色塑胶桶,倾倒在地上。桶内有残余的液体流出,川子从口袋中拿出打火机,打燃了火。虽然车灯闪耀了他的视线,易天看得很清楚,那正是自己那只银色刻有翅膀图案的金属打火机。他反应过来,那只白色桶内的液体是汽油。也就是说,川子早已把车身都淋满了汽油。汽油沿着车头淋洒流淌,一直到她所站的位置,形成一条“引线”。“对不起了,易天。”

川子将打着的火机轻轻向前一丢,火焰落地的一刹那,将那“引线”点燃,火苗迅速向易天蹿来。“川子……你在做什么?”

易天惊恐地喊道,挣扎着想要逃离。但车门早已被川子锁死,奈何易天如何使劲踢门,都无济于事。火苗疾速爬满整个车身。“我了个去……”易天看着眼前这一片火红的海洋,神情无比的绝望。“他妈的,要是有根烟就好了。”

易天嘴里呢喃着,紧紧闭上双眼,眼皮微颤,放弃了最后的垂死挣扎。“嘣”的一声爆炸轰响,易天也正如之前镜中的自己一样,被火海吞噬殆尽。……“啊……”易天跪倒在地上,情不自禁地抱着脑袋,从心底最深处,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声。但当他吼完之后,惊奇地发现身边的一切竟全部恢复原貌,自己则跪倒在卫生间的地板上。脸上、身上皆是如瀑布般的冷汗,而方才的熊熊烈火犹如幻象一般消散不见。易天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问自己,难道刚刚的一切全都是不真实的幻象吗?难道自己精神分裂了吗?易天起身站在镜子前,破裂的镜子亦完好如初,没有一丝裂痕。他有点恍惚,但方才似真似实的景象,把他吓得不轻。身体不自主地打颤,他急忙打开龙头,颤抖着双手抓了几瓢水,便往脸上抹,继而往身上泼,他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往身上和脸上泼了水之后,易天突然觉得鼻子痒痒的,鼻腔内一股腥味。伸手一抹,血迹沾染了手指。可能是冷水刺激到鼻孔中脆弱的毛细血管,导致毛细血管破裂而流鼻血。他并未太过在意,相比方才所看到的种种“幻觉”,流鼻血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他又用双手捧着水冲洗鼻孔,清除沾染的血色。可谁知,越是冲洗,血却越流越多,而且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甚至将洗水池都染红了。易天急忙从旁边柜子里,取出抽纸,不停抽取纸巾堵住鼻子试图止血,纸巾分秒钟的时间就被染红了。忽地一阵眩晕,他便瘫倒在地上,接着不停地抽搐。脑海里,又是许多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如电视画面般在脑海中播放。画面中,易天拎着电脑包在马路边,等待着红绿灯。一只淡红棕色的阿拉斯加犬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直冲进马路中央,被迎面而来的汽车撞倒在地,阿拉斯加犬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低吟。易天见状,立马跑过去察看阿拉斯加犬的伤情,它泪眼汪汪的看着易天,嘴里的低吟像是向他求救,易天向周边人求助。“这是谁家的狗,它需要紧急治疗。”

而周围的人很冷漠,都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见众人围观而冷漠的神情,易天一把抱起阿拉斯加犬,看到马路对面正好有一家宠物医院。便不顾来往的车辆,抱着受伤的阿拉斯加犬,往兽医店跑去。易天跑进兽医店,便高声问喊。“有没有人,这只小狗受伤了,它需要紧急治疗!”

几声叫喊后,一位穿着白色大褂的女子走过来,察看犬的伤情,她问易天。“这是你的宠物狗吗?”

“不是的,刚刚它在马路对面被车撞了,请你帮忙看看它的伤势吧。”

易天看着眼前白大褂的女子,两人四目相视。他发觉此女子格外亲切与艳丽,而女子看着眼前热心肠的男子,互生了好感,情愫暗生。经过一番检查,女子对易天说。“还好车速不是很快,它只是轻微骨折,没有伤及内脏。”

“谢谢你医生,多亏了你。”

易天答谢道。“多亏了你才是,还有不要叫我医生,我只是兽医,叫我川子吧。”

川子伸出右手,想与易天握手表示崇敬之情。易天反而有些腼腆,好一会儿才慢慢伸出手与她想握,他说。“你好,我是易天,很高兴认识你。”

画面停留在握手的那一刻,顷刻间又旋即跳转到另外一个画面。画面里,易天和川子在一家高档西餐厅内,两人相对而坐。“Cheers!Bottomup,要喝完喔。”

易天首先举起红酒杯。“Cheers!”

川子也举起手中的红酒杯,二人轻碰对饮。川子从高脚杯中喝到异物,仔细一看是一只钻戒,在灯光照射下,闪着璀璨的光芒。“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时,易天突然单膝跪地凝视着川子,深情款款地说道……画面里的景象真实的就像是易天丢失的记忆碎片,一点一点拼凑成记忆最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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