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京的出手毫无征兆。更让李渔和左清月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也会如此杀气腾腾。果然，平时都被这家伙懒散的纨绔模样给骗了啊！就算明知道他不是善茬，可亲眼看到如此狠辣的出手，还是让人觉得诧异。而随着这一击，门口的妇人吓的直接踉跄后退，却被门槛绊倒，直接倒到了门外，脸上只剩下惊恐和骇然。“废物！”

这时又有脚步声出现，原本藏匿的那队人，在个络腮胡大汉的带领下，同时显出身形。那络腮胡啐了一口，踢向妇人道：“你相好的被杀了，作为道侣，还不快去报仇？”

“我……”妇人惊疑不定，回过神爬起身贴向络腮胡道：“奴家终于摆脱那鬼东西了，闫帮主，奴家可是对你仰慕已久啊……”说着话，妇人的气质微变，在门外这帮人眼里，莫名的风情万种起来。络腮胡大汉却一巴掌拍出，冷笑道：“这魅人的手段，就是你活这么久的依仗吗？太烂了些！”

“你也不去海州黑市打听打听，咱爷们什么样的女修找不到，谁会稀罕你这个老婆子？杀进去！否则死！”

“闫帮主！”

妇人面色顿时很难看，凄惨喊道：“求求你饶我一命吧，那矮子已经死了啊，抵得上伤贵帮兄弟的债了吧？”

“求求你把我当一条狗，放了吧，我进去就是个死啊！”

门外那些人哄笑，院子里李渔却叹口气。大部分散修也是够惨的，可络腮胡这帮人显然不算，他们明显是散修帮派，相对而言有山门雏形，活的已经很自在了。瞧他随意拿捏妇人的性命，就能瞧出些端倪来。这时左清月突然站起身，冷冷开口道：“放她走，我可以回答你们一个问题。”

络腮胡面色凝重的看过来，古怪道：“九头蛇的人，竟然会在意一个散修的死活？”

“我也想问这个啊！”

顾子京嘀咕道：“之前见左师妹也是心狠手辣的主啊！”

“那得看跟谁。”

李渔摇头道：“明月山不复存在，她其实也算是个散修了啊！”

顾子京闻言恍然，古怪笑道：“还是你俩心意相通，啧啧啧！”

李渔懒得搭这话茬，却见左清月手中已经出现了点点月光流动。这些月光瞧着也只是寻常灵气光芒而已，门外的散修们，大概率是不知道月心体质和月刃的存在的。络腮胡却踩着那妇人，怪笑道：“看看，这位女修虽然没露容貌，可这身段气质，哪样是你能比的？你说你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用？还不如替我们趟路呢！”

他话音刚落，左清月手中的月光凝聚成月刃，径直飞出去，洒出一片光辉来。那络腮胡猛然变色，匆忙间抬起手臂，手腕上的护腕迸发出光芒来，竟然形成了一道坚实的防御。可砰然之间，那护腕直接出现裂纹，络腮胡也被击飞出去。趁这个空挡，妇人深深看了眼院子里的三人，随即转身没入黑暗逃走。络腮胡被手下扶住，才没倒地，可站起身却一口鲜血吐出，惊疑道：“你们真是九头蛇的人？”

他的护腕可是黑市上讨来的好东西，当临渊一品一击都没问题，却直接被打碎了。对方明明很年轻，去有超出临渊一品的修为，络腮胡心惊不已，信了几分。见那妇人跑掉，左清月本打算回去。近来一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跟着李渔和顾子京，让动手时才动手，很少主动做什么。可稍微一犹豫，她才开口道：“自然是！你们是什么人？”

后边的李渔和顾子京相视而笑，感觉加入九头蛇，对左清月来说似乎不错，她好像找到了些归属感。络腮胡和手下都面色狂变，主要是九头蛇的名头实在太大了。尽管他们很久没有出现，尽管以往出手次数也少得可怜。可谁都知道九头蛇是一帮天才组成，而且敢抢跟大宗门抢夺秘境机会。他们曾经几次出手，都是霸道和绝对的实力，震惊了很多人，并最终成了连俗世中的散修都可能知道的传说。络腮胡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石山这种小地方，碰见这样传说中的存在。稍微一犹豫，他甚至不敢回答，转身就要逃。左清月回头看了眼，见李渔两人都笑吟吟的，干脆身形掠飞出去，直接废了络腮胡一条腿，随即拎回来，丢进院子。院子外，剩下的那些散修也吓的乖乖跑回来，一个个瑟瑟发抖的侯着，不敢乱动。“我就说嘛，左师妹实际也是个狠辣的！”

顾子京吧唧吧唧嘴道：“就是有些男女之别看的太重，依着我，就不会放那妇人走。”

“他们未必知道实情，该不该杀，还不好说。”

李渔说道：“你真同意用九头蛇的名头做这些事？如果不同意的话，杀了他们还能保守秘密。”

“可一旦消息传出去，九头蛇可就成众矢之的了。”

顾子京眯眼乐呵，跟着又大笑道：“说起来，到时候道宗为首悬赏追杀九头蛇，渔哥你说步青云知道了会怎样？表情岂不是很精彩？”

李渔暗自叹口气，让左清月加入之后，他就突然冒出这些念头来。进一步了解九头蛇众人，拉着他们一起做事，并且打着九头蛇的旗号来做事！这其实是个很不错的法子，能很好保护他们每个人。唯一有点不好的是，人还不错的步青云，到时候可能会很懵哔。不过，那家伙应该能慢慢接受这些残酷真相的吧？最好是让他本人，也成为被追杀的目标之一，这样更利于他接受真相。心思转过，李渔起身笑道：“月师妹辛苦！”

左清月莞尔一笑，站到一侧，又仿佛成了他们两人的小跟班。“我们耐心有限，所以不要撒谎。”

戴着面具的李渔眸子冷冽了些，直视着那个络腮胡问道：“你的身份，来的目的？”

络腮胡捂着被穿透的腿部，冷汗淋漓莫名惊恐。“别杀我，你们不能杀我！”

“我们虽然只是海州附近的散修小帮派，可我们实际上是为道宗做事的，有话好好说，杀了我们，道宗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渔眯眼嗤笑道：“就凭你们这些家伙，给道宗做事？”

“我说真的！”

络腮胡大叫。“我们其实是山海会的人，山海会本来就跟道宗关系匪浅，这个你们总知道吧？”

李渔皱眉，顾子京此时传音道：“海州墟市黑市上，势力最大的就是山海会，好像真跟道宗外山门有些来往。”

“不过很奇怪啊渔哥，他们怎么不遮掩了？无机子可不知道神秘人的身份。”

“大概，到了动用他们来查探的地步，已经没有遮掩的必要了。”

李渔吐口气，看向络腮胡道：“你们来做什么？”

络腮胡当他们跟道宗的关系起作用了，松口气扬着头道：“海州巡察卫的大人有其他要事要做，便派我们来查探石山这边出了什么问题，让我们找无机子，说他是这边实力最强的散修，应该知道情况。”

“我还想问问三位，这上清观的道人无机子呢？”

“杀了。”

李渔紧盯着对方，发现并不像说谎，不由得语气更冷。这个络腮胡刚才对那妇人的态度，他们可都瞧见了。这家伙说的那些话也足以证明，他绝对不是个好人。可他们竟然能替海州巡察卫跑腿，由此可见，海州巡察卫，怕是也早就烂透了！“什么？你们杀了无机子？”

络腮胡大惊：“那石山深处的异变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竟然反问起李渔他们来了，真是底气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