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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那一箭扭转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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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噔!”

“噔!”

“噔!”

弓弦三连响隐隐传入小黑耳中。他稍一恍惚之后,回过神来才发现,三名贼汉或眼窝、或颈部、或胸口中箭,必死无疑了。发箭的居然是老夫子林任道!只见站在土墙下的他不慌不忙,继续张弓搭箭,动作如行云流水,箭无虚发。墙头刚露头的两名汉子又是一中前胸,一中喉头,闷哼着滚下土墙。众贼攻势稍歇。这一幕,让不少村民惊呆了,一直在打酱油的林帆简直惊掉了下巴。温文儒雅的林夫子简直深藏不露啊!林任道缓了口气,冲小兰喊道:“兰儿,到爷爷身后来!”

小兰抬起头,凄楚目光注视了林任道片刻,摇了摇头,继续给伤者包扎伤口。小黑的叔父杨大福的头顶被乱崩的碎石划了一道两寸长的口子,血肉模糊,正在坐着接受包扎。“好了,小兰,我去跟他们拼了!”

壮实的中年汉子紧了紧头顶包裹的布条,一跃而起,大步流星地重新迈到墙头。距土墙三百步上下,一名膀大腰圆的贼将头裹黑巾、身披铁甲,趾高气昂地骑跨在大黑马上,身悬一长一短两把刀。美中不足的是,他似乎眇了一目。眼看对方抵敌不住,马上就能冲进村子烧杀抢掠一番,不料变故陡生,那头目忙打马上前查看战况。土墙上,重伤未愈“扁担男”得到喘息之机,倚着墙壁气喘吁吁,不经意间向下一瞥,发现几名喽罗拥着一条大汉打马驰近。他心念电转:“莫非此人就是盗魁?擒贼先擒王!干掉此人,也许村子可以保全!”

他凝目望了望两百多步外扬起马鞭指指点点的贼头,又扭头望了小黑一眼,只见小黑也目光炯炯地望着同一个人。两人的想法竟不谋而合?“军弓一箭之地才百三十步,普通打猎用的弓箭更不能及远。虽然居高临下,但距离还是不近,即使射中了,不过是强弩之末,其势不能穿鲁缟啊!”

他忽喜忽愁,脸色变幻不定,只差没喊出声来:“不是吧,大哥,这么怕死!你有种就走过来几步!”

突然,小黑连滚带爬,扑向塔楼,从角落里拖出一只木箱。“难道是秘密武器?”

“扁担男”一瞥眼见到,好奇心大盛,拄着扁担一撅一拐迎着小黑走去。木箱盖被掀开。箱子里赫然是一张结实的铁胎弓、三只长雕翎箭。眼尖的“扁担男”还发现弓臂上隐约有些字迹,因为年代久远,字迹模糊不清,只觉得整张弓显得古意盎然。这把五石强弓,是小黑无意中从家里的杂物间翻出来的。一问父亲和叔父弓箭的来历,两人不是摆出一副一无所知的白痴神情,就是支支吾吾含糊其辞。小黑也不理会,一股脑搬上塔楼。平时他也试射过几次,每次都得扎稳弓步、气沉丹田、双臂灌劲、吐气开声,才能勉强拉开一小半。此弓威力倒是不容小觑。小黑伸手就去抓弓,不想,一只手徐徐架开了他。小黑心里一惊,只见架开自己的男子双目炯炯,一脸坚毅之色,还冲自己点了点头,正是“扁担男”。小黑自忖:“当下我确实无力拉开数石的硬弓,即使勉力拉开,射出去的箭也毫无准头。看那这位兄弟结果贼人举重若轻,当有过人之处,只是不知其膂力如何?如果他连弓弦都拉不开,我立即夺过来自己射。”

小黑冲男子缓缓地、重重地点了点头。从没打过交道、甚至相互不知道姓名的两个少年,彼此间竟有了些许默契。心跳如鼓的“扁担男”也不清楚,为何此时的自己如此自信,单手提起弓臂的刹那,一串口诀自然而然在他脑海中闪过,似乎体内潜藏的一头猛兽被唤醒,全身气息加速流转,一股股暖流滚过四肢百骸。“成败在此一举!为了一村良善老幼,天佑我!”

兰幽望了望墙头,眸子里满是忧虑,又伸手握了握怀里的银色小弯刀。这时,她看到了下面这一幕:“扁担男”一把甩开扁担,摇摇晃晃抓举弓臂,搭上雕翎箭,只听得“嗨”地一声,真真“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话说眼见好事多磨,那头目也不恼怒,正想在手下面前展示一回啥叫“指挥若定”,惊觉一道光影直刺面门。他也不是常人,自知马背之上避闪既不灵便,也显狼狈,于是急忙拔出短刃,挥刀猛击,企图磕开羽箭。不料,羽箭力道之大让他始料未及,尖锐的箭头将钢刃崩了一道缺口,余势未竭,不偏不倚插入那名头目仅有的右目,箭尖透后脑而出。那人甚至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倒撞在马下,顿时毙命。附近的大小头目、喽罗们吓得魂不附体,立即张皇失措。这种情绪在狭窄的山道上迅速蔓延开来。墙头守御的村民看得真切,齐声欢呼,士气大振。欢呼声中,“扁担男”微微一笑,嘴角迸出鲜血。一旁的小黑瞧得真切,十有八九是因为拉开强弓用力过猛,眼前小伙裸露在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裂,鲜血染透重衣,整个人一下子萎顿在地。一名冲到墙下的小头目目眦欲裂,挥刀砍翻两名抱头后逃的贼兵,嚷嚷着:“兄弟们,为傅元帅报仇!”

话音未落,一块大石呼啸而至,砸得他脑浆迸射!小黑惊觉,平时老实木讷的阿忠,不知什么时候登上了土墙。他掀翻一部攻城长梯,将磨盘大的石块举过头顶,呼啸毙敌,身法实在了得。众贼兵见势不妙,不知是谁发一声喊,纷纷作鸟兽散。这伙人丢下了好几十具尸体,连“傅元帅”的尸首无人理会了。狼藉的战场上,柴刀、粪叉、斧头弃之如敝履,丢得满地都是,偶有几声哀嚎、断断续续的哼哼唧唧传来。“冲啊!冲出去!杀光这些混蛋!”

林帆蹦得老高、吼得很欢。红梅白了他一眼,心道:“这时候神气啥呀?贼兵来袭时,死活不肯上墙拒战,畏畏缩缩在土墙下帮帮忙,还不时往老幼妇孺身后躲。这家伙是朵奇葩!林家村青壮年中只此一人啊!”

“不得轻举妄动!”

林任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大福、阿忠,你俩缒城而出,探查实情。结伴而行,切切小心!大海、小黑,你们父子安排大伙暂时在城墙上原地休整,保持警惕!兰儿,你带领大家救助伤员。红梅,你负责给乡亲们准备吃的……”林任道发号施令,将接下来的事情布置得井井有条。奄奄一息的陌生青年,最先被抬上担架,送回屋里救治。不少人亲眼看到或已经听到他力挽狂澜的事迹,纷纷围拢上来。见一向从容的林任道也小跑过来,两名抬担架的汉子停下了脚步。林任道伸出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三指搭上脉门,眼帘下垂,静立了片刻。一旁协助的林兰幽投去探询的目光,老爷子神情黯然地摇了摇头,挥挥手让担架抬下去。“此人对林家村有大恩,即使以后变成一个废人,还是要全力救治。”

不知过了多久,陌生少年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小房间的木板床上,挣扎着坐起,发现身上伤口重新包扎好了。房中孤灯如豆,光线有些暗,显然不是以前自己住过的那一间。床边的小矮凳上,一名十岁光景的孩子斜斜倚着土墙墙壁,脑袋耷拉着,微微发出鼾声,竟坐着睡着了。“那小子从哪里来的?真是好样的!那样一箭,又隔那么远,我林大办不到!只可惜了我那小三子……”声音渐低,终不可闻。“我兄弟也没了,强盗会不会再来啊,这年头!”

一名汉子感慨道。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道:“贼子凶残,害了不少人命,大家乡里乡亲的,都很悲痛!可是,目前贼人情况不明,尚不确定会不会再次偷袭,不能放松警惕。现在不是集中精力料理后事的时候,村里所有青壮汉子,分成三班,轮流在村口警戒,一有情况,所有男丁都必须立即抄家伙上!大海、大福、阿忠,你们三人各领一队,千万不可大意!”

不远处人声鼎沸,约莫是村民们围在一起商议着什么。这年头兵荒马乱、流寇横行,远近死人的事情时常发生,尚算完整的村子,一般自卫力量不弱。“吱”地一声轻响,门被推开了,一人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微弱的灯光,丝毫掩盖不了来人的明眸皓齿、一笑嫣然,一时间仿佛整个房间都亮了不少。小后生很快认出了来人,心中一动:“是她!”

“谢天谢地,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语声清脆婉转,充满了欣喜,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面对美女,后生有些不争气,说话都有些结巴:“我没事,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从女子的口中得知:贼兵退了。村民们冲出去,捡了不少战利品,还活捉了一个小毛贼。“只是——”女子说到这里,顿住了。她大概想起了死伤的二十几个乡亲,一时陷入沉默,清澈明亮的眸子渐渐起了一层水雾,眼泪在眶中打着转转。终于,两行清泪滑落脸庞。灯火映照之下,显得尤为楚楚动人。女孩子连忙转过头去,不让小伙子瞧到。两人无言良久。“姑娘,在下——在下是怎么回事?”

见女子如此伤心,后生打破沉默,试图转移女子的注意,只是觉得自己说的话很别扭。见他眼露疑惑之色,女子缓了缓情绪,将发现他溺水到现在的整个经过娓娓道来。她对他深施一礼,一再感谢他保全了林家村,对一众村民如何救人疗伤却一言带过。“敢问姑娘芳名?”

女子告诉了他。来人当然就是林兰幽。“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谁!”

男子手抚前额,似在自言自语,一脸痛苦之色。“哈哈,哈哈!就说本姑娘救人,挺有先见之明吧!从现在开始,本姑娘认定你也是林家村的一员,就叫‘林也’吧!”

半掩的门被完全推开,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前面一人接过话茬儿,声音很是宏亮,正是林红梅。后面的杨小黑嘟囔一句:“村里也有姓杨的,为什么不叫‘杨也’?”

“这世道,‘羊也’有好果子吃么?遇到‘狼也’咋办?!”

红梅没好气地斜乜了杨小黑一眼。兰幽和陌生青年相顾莞尔。“林也,林也,这名字取得有点任性!难道简单粗暴就是王道?”

后生暗自有些头疼,但仍笑而不语,自己还真得有一个称呼,先用着吧,直到恢复记忆为止。“大哥哥,你醒了!”

小屁孩醒了,不过依然有些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看到这情形,忙出声问道。他叫林娃。“兰姐!梅姐!黑哥!你们也来了!”

缓了缓,林娃终于搞清楚了状况,挥衣袖抹去嘴角流出的哈达子,逐一招呼众人。“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请不要叫我黑哥!”

杨小黑佯怒道:“其实,我一点都不黑……呃,俺的皮肤是健康的肤色,生来黑一点,可俺的心……”小黑说到激动之处,一把跳上窗前的凳子,做着夸张的手势,一副诗人模样。“快来,快来,我们的大英雄醒了!”

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哗啦!”

一大波村民涌进了房间。“扑通!”

椅子被挤得摇摇晃晃,小黑一个立足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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