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悠了一圈，找遍了所有有可能的地方，一无所获。回到鞋厂已经凌晨一点钟，办公室灯火辉煌，几个老部下还在加班。王涛整个人都好像一瞬间从青年迈进了中年，强打着精神，算了一笔账。每个月要偿还两百多万，以鞋厂现在的能力勉强可以还清，况且还有王涛之前唬人留下的两百万。但是圣火传递将在八月举行，还有两个月的准备时间，现在正是需要囤货和拓展市场的时候。如果把利润拿出来还债，货源准备不充足，那么热度最高的月份肯定要脱销，带来的巨大营销效果将会大打折扣。一年后热度消退，一切回归平静。曾经的努力也将白费。回天鞋业的这一步是一个阳谋。要么你按期还债，但是你就没有了额外的资金囤货，洲运会的热度你也赶不上了。要么你就当老赖，债务一旦过期，放贷人找上门，那鞋厂也开不下去了，更不用说等着洲运会的机会还要翻身。怎么看，都是一个死局。融资，谁会给一个背着巨额债务小鞋厂投钱呢？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一环扣一环。高琳琳看了看萎靡不振的王涛长叹了一口气，现在一切都已经发生，挽回也挽回不了，只能接受现实了。抱怨也好，训斥也罢，都改变不了两千万债务的难题。“老任，你带着王总去散散心吧。”
任勇军不知道实情，还以为只是工作有些不顺：“行啊，这个点只有舞厅了。”
一听说要出去玩，大狗来劲了：“俺也想去！”
“一起去，老爷们儿都去！”
高琳琳哼了一声：“男人！”
王涛就这样被架着去了附近的一家舞厅，心里不禁苦笑，要是自己也能有大狗无忧无虑的样子该多好。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呛人的烟雾中，几人走进了一个小包厢。“你，你，你们几个都留下，可要陪好了啦，这是我老板。”
任勇军轻车熟路地挑选了几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姑娘留下。大狗一个劲傻笑，擦了擦口水，指了指一个长发及腰的姑娘：“俺想要这个妹子。”
“行啊，大狗兄弟，一选就是选个最漂亮的，就你最精！”
任勇军笑着说道。两个姑娘一屁股坐在王涛身边，把纤细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便宜的粉味钻进了王涛的鼻孔里，粗鲁的一摆手，就要离开。任勇军努了努嘴：“你看看你们服务不行，我们老板生气了。”
“哎呦！”
波浪头的姑娘捏起兰花指上下揩油。王涛就势一扭，完全不搭理。“王总，王总，你看看大狗玩的多开心”任勇军朝姑娘使个眼色，既然老板不近女色，不如就带着他找找乐子。王涛扭头一看，大狗涨红了脸正看着亲自的挑选的姑娘。“妹子，俺叫大狗，今年三十，家住陈家庄，你叫啥名？”
“丽丽。”
嚯，大狗这是来相亲的。只隔着一堵墙的隔壁包房。张向东掀开窗帘的一角，看着执法者的蓝白色面包车呼啸而过。“行了，老张别看了，他们查不到咱们这里。”
“我选的这地好吧，要是咱们撒欢一跑，别管是客车还是火车，一准被抓住。等过几天风头一过，咱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开溜了。”
朱强正百无聊赖地陪着姑娘们玩着骰子，眉宇间还在为自己的机智得意。一口史诗级过肺后，朱强轻动舌头斜着吐出来一个接一个眼圈。姑娘们夸张地发出一声声尖叫，朱强的心理得到了最大的满足。“这，就叫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张向东回到沙发，心有余悸地说道：“强哥，咱们不会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到时候再来个作茧自缚吧。”
“满嘴顺口溜，你想考学啊！”
“你放心吧，就王涛那个傻子说不定还在火车站找我们呢，这个笨蛋。”
“哈哈哈……”朱强发出极其猥琐的笑声，张向东一想到怀里揣着的五万现金，格外的踏实，在暗红色的光线中猛亲了旁边姑娘几口，大呼刺激。烈酒入肚，张向东有些飘飘然了。刚才的几口该说不说把姑娘脸上的妆全舔掉了，露出了有些粗糙和皱纹的脸。张向东不满地一甩大绿棒：“给老子找个漂亮的来！”
“老子花钱就不能玩个嫩点的吗？”
朱强哈哈大笑，一看张向东要往怀里掏钱，脸色一紧，急忙拦下。慌里慌张的领班赶到，一个劲赔礼道歉说软话，浓妆艳抹下也遮不住她的皱纹。“丽丽是我们这里最漂亮的”被嫌弃的老姑娘说道，看似是姐妹情深，其实是为了排挤和报复。张向东说话都不过脑子了，扯着嗓子喊道：“把你们丽丽叫来，不就是钱嘛，开个价！”
被嫌弃的老姑娘眉毛一挑，继续拱火：“丽丽好像在隔壁，人家只招待大老板。”
领班狠狠瞪了她一眼，朱强也在阻拦张向东。张向东已经借着酒劲彻底发起了酒疯，踉踉跄跄地就要出门去找丽丽。朱强长叹一口气，急忙追上。包房里，大狗还在扭扭捏捏，丽丽已经就势躺在了他的怀里，大狗魁梧的身体一颤，软乎乎的手感让他手足无措。“老板儿，这里还发媳妇啊？”
丽丽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妩媚地看着大狗：“我就是你媳妇。”
大狗害羞地笑了，扭捏得像个一米九的孩子。王涛捂着肚子大笑，这也太逗了。这时，门哐当一声开了。醉醺醺的张向东闯了进来，定睛一看，发现沙发上的姑娘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真好看。一阵傻乐后，张向东向前一把握住丽丽的手，就要把她带走。回过神来的大狗顿时恼火了，伸手一拽，拽住了张向东的头发。“你踏马自己没媳妇嘛，还要俺的媳妇！”
大狗很委屈。匆匆赶到的朱强一看坏事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低头道歉了两句。抬头的瞬间，朱强的目光正好与王涛对视。短暂的打量后，头发发麻的朱强大叫一声“红颜祸水！”
随后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