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做不到张居正的功绩，但是完全可以拿来用，没有博闻强识，那就用东厂番子的血腥镇压顶上。“李淮。”

叶凡拍打着牛车的车窗，车帘由李淮挑来一个角落，“李淮，你觉得张宰相究竟是什么人。”

李淮正是叶凡的心腹太监，跟着叶凡上过学，自然知道张居正的故事，此刻听见叶凡突然问起，先是一愣，“张宰相可真是帝国的缝补匠，只是……”李淮的话断断续续，叶凡知道李淮心中有忌惮，语气平静，“恕你无罪。”

李淮连忙跪在牛车外面，不停的磕头，“这件事实在有关先皇，奴才不敢妄言，只是听市井小民偶尔说过几句。”

“说呢是什么？本太子姑妄听之，你且姑妄言之。”

“都说，都说……”李淮眼看叶凡正看着自己，语气更加紧张，半晌吐出一句，“若不是先皇，张宰相一定能够让大明再次启航。”

“微臣有罪，请太子殿下责罚微臣，微臣有罪。”

李淮的头重重的撞击着牛车的门槛，此刻竟然有些微微发红，泪眼婆娑的看着叶凡，“老臣只怕是没有机会伺候太子殿下，老臣愿意认罪，愿意伏法。”

半晌听不见叶凡的回话，李淮瞧瞧抬起头看了一眼，只见叶凡的脸上不喜不悲，一半隐藏在阴影中，“你，何罪之有，本太子殿下想效仿张宰相，这件事你去办。”

李淮冷汗直冒，平常的皇帝大多数都患有疑心病，更别说是崇祯皇帝，此刻的叶凡更是如同在钢丝上跳舞。李淮硬着头皮慢悠悠问道，“太子殿下为何想起了考成法，这恐怕会引来皇帝陛下不悦。”

叶凡心中异常平静，他知道接下来崇祯朝廷会迎来百年不遇的特大地震，再加上一时间传的神的不能再神的飞碟事件的后续，根本顾不上自己。“西山煤矿中流民究竟怎样了？”

叶凡双目微合，慢悠悠问出一句，“他们是否闹事。”

“托太子殿下的鸿福，他们，他们都没有闹事。”

李淮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太子殿下要去看看？”

跟李淮相处多年，叶凡怎能看不出李淮是在说谎，眼神中射出一道金芒，“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可是我的心腹。”

李淮的心如同坠在冬天的冰窟窿之中，身体也是瑟瑟发抖。“嗯？现在告诉我还不迟，若是等本太子查出来，东厂番子的手段你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叶凡面色严厉，语气冷冷。“太子殿下恕罪，那些流民实在，实在不识抬举，竟然砸了煤矿，想让太子殿下给一个交代。”

李淮吐出两句之后，心中的大石头仿佛落地，也有点不吐不快的意思，“奴才就让东厂的人吓唬了他们，希望能让他们尽快上工，不要耽搁太子殿下的计划，却不想他们从哪里听来的劳什子消息，竟然想冲进皇宫之中。”

叶凡面色一冷，他知道曾经的崇祯皇帝因为一个游历出了一场意外，却不想竟然是这件事事情。“现在朝堂上恐怕都闹翻了天。”

叶凡冷冷出口，眼神紧紧的盯着皇城方向。“太和门恐怕已经是鸡飞狗跳。”

跟大家在电视上看到的有所不同，明朝的皇帝通常都是在太和门听大臣汇报朝政，除了朱元璋和朱棣两个工作狂之外，剩下的皇帝基本上都不怎么露面，只剩下入了内阁的首辅大臣才能见到皇帝，但是崇祯一朝的时候，大明基本上被玩坏了，就算是崇祯励精图治，也难维持。“大臣们已经在御门中吵了起来，口口声声都是流民的事，不过也出了一件奇事。”

李淮本想买个关子，却不想叶凡打断了他的话。“流民是本太子带进来的，却没有追究本太子的责任，对不对。”

叶凡信心满满道。“太子英明，若是平常的言官，早就因为流民的事情攀扯太子，但是这次，出人意料，竟然闭口不提太子的过错。”

李淮以看待神人的狂热看着面前的叶凡，对于叶凡的敬仰更是多了一层。这件事在叶凡看来更是容易理解，工部官员怕是已经将昨天晚上的事情传了一个遍，而以最为贫寒的常建来说，身后站着两淮的官员，只要知道自己有黑料在叶凡手里，更是没有人敢多说一句。“真想不到，大明已经腐朽到了这个地步。”

叶凡暗自摇头。牛车经过层层叠叠的宫闱，已经快到达太和门，能够让叶凡亲眼看见崇祯的伤势，却不想一个金瓜武士拦在门外，厉声呵斥，“皇帝陛下有命，太子殿下不得进入太和门。”

叶凡早就料想到了这个结局，却不想比自己想象的来的更早，如今崇祯皇帝病重，更是不会相信自己，而外面的皇太极虎视眈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拜见。到时候看见崇祯皇帝的病态，再加上明面上看起来叶凡还年幼，这不是把刀架在皇太极的脖子上让他造反，再加上北京已经漏的跟筛子一样，说不定皇太极早就收到了消息。“嗖嗖～”两块泥巴径直向着叶凡的牛车打了过来，两个身穿红肚兜的小孩儿大吼大叫。“打死这个坏人，就是因为他，我爹才回不来了。”

“那我们比一比，究竟谁打中的更多。”

一个孩子鼻涕泡泡轰然炸裂，那小孩用胳膊一抹，又从地上抓起泥巴，顺势就要打过去。“你，”李淮指着两个小孩，急忙要跑过去将两个小孩抓住，在他心里，这两个小孩怎么比得上具有无限威严的叶凡。“且慢，将那两个小孩带过来。”

一句话从牛车之中飘了出来，任凭是叶凡也不敢违背，将两个小孩连哄带骗的带到了牛车面前。“哥，我怕。”

一个小孩脸上生出惧色，退后一步。“有哥在，你怕什么，哥会保护你。”

另一个小孩拍了拍胸脯，手指牛车，大声问了出来，“就是你害死了我们的爹，你出来，你出来。”

李淮眉头一皱，想要阻止，却不想叶凡已经探出了头，向着较大的孩子和蔼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