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来到西岔河乡，108国道边有个大饭店，前无人烟，后无村店，几里山路上只此一家饭店。饭店地处沟谷，背靠大山，山谷有条瀑布，十分美丽，四周竹林茂密。孙小空正在为吃饭犯愁，一看到这家饭店，孙小空的心里就充满了希望。饭店门口坐着一个时髦的中年人，头发油光闪亮，衣服光鲜漂亮，嘴巴里抽着香烟。孙小空牵着马，拿出铁饭碗，走上前去，问道：“老板，我是个乞丐，能不能给我点吃的？”

这个漂亮的中年人果然是老板，他命令孙小空把铁饭碗放在一边去，然后说：“从此你不用讨饭啦，就在我这儿干！”

孙小空暗喜。这个老板叫了个人把孙小空的马牵走拴在院子的角落里，又把孙小空带进去，给了孙小空一碗米皮。饭店看样子装饰豪华，规模不小。奇怪的是，这个饭店隔壁的房子是另一番景象，里面全是照相馆的摆设，一个高档的三角支架，支架上是台漂亮的照相机，里面又有点像录音棚的样子。因为饭店与照相馆是相通的，所以孙小空通过开着的门一眼就看见了。吃完饭，老板叫孙小空出来，说道：“既然在我这儿干，就要改变过去流浪汗的恶习，不能偷懒。”

老板还没说完，就带孙小空去饭店后面的一块荒芜的草地上，指着这块草地说：“你先把这块地上的草给我拔了，我要种点蔬菜。”

孙小空只好拔草，心里又想起汉中那家饭店的事情，看来人的社会地位低下，别人就不把你当个人啊，这个老板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孙小空一路奔波，身体比较虚弱，做这种拔草的无聊事，真是非常郁闷。幸亏可以欣赏竹林和瀑布，否则孙小空真想马上离开这里。不能为了一口饭而被别人套牢啦，失去自由是最大的悲哀。这里荒无人烟，人口稀少，偶尔有人背着东西从山梁上爬过。熬到中午，老板叫他回去吃饭，看着孙小空拔了那么一点草，心里颇有点生气。饭店门前停着几辆大货车。老板说：“你先去喂猪，把客人吃剩的这桶东西倒到对面的猪槽里。”

原来这家饭店也养着一圈猪，与汉中那家饭店有点相似。孙小空提着人吃剩的东西来到对面的猪圈边，这个猪圈在大路下，一条很肥大的猪，怎么只有一头猪？孙小空看了看，确实只有一头猪。孙小空把食物倒进去，猪马上就吃光了。这头猪肯定吃得比孙小空的好，一家大饭店供养一头猪，想不好也没办法。有时候人也是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还不如人家的猪狗吃的好，孙小空想着心事到了饭店门口。“快点进去吃饭，吃完饭休息一下继续拔草。”

孙小空进去一看，客人基本上走光了，几个服务员围着桌子正在吃饭，有人叫孙小空坐下。“有没有现成的饭菜？”

突然进来一个司机，方言很重地说。“坐吧。饭撇脱的很。”

一个服务员也操着当地方言说。孙小空问了问身边的人，才知道撇脱就是方便利索的意思。“那就快点，我还要赶路呢。”

司机又说了一句当地方言，听起来有点粗犷。“莫麻大（没有问题的意思）。”

服务员边说边去了厨房。“紧卓（不错）。”

司机低声说了一句。中午，孙小空吃饱饭独自去了那片草地，找了个竹林边上阴凉的地方躺下休息。过了一会，老板来了，大声说“既然在我这儿干，就不要随便在草地上躺着，要改变你原来的不良习惯，要睡，饭店里有睡的地方。”

孙小空慌忙爬起来，开始拔草。孙小空问：“老板，没有工具，这样拔草很慢的。”

“先将就着吧。下午我开车去拿把锄头。”

老板说完就走了。“老板，我可以把我的马牵来在这儿吃草吗？”

孙小空赶紧问。“可以。要干就好好干！不想干，你随时可以走人，我也不拦你。”

老板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做农活本是孙小空的本事，本来应该做好的事情，因为孙小空就是农民出身，地里的活什么都会干。但是像这样不用工具在荒芜的草地上拔草，孙小空还是头一次。加上给人干活与给自己干活，心情完全不同，能偷懒就偷懒。一天下来，孙小空就拔了巴掌大的一块草地，这块地好久没种庄稼了，土很坚硬，还夹杂着沙石，太费劲了。晚上，孙小空和一个男厨师、一个男服务员在一个房间里睡。他们两人聊起天来没完没了，没边没际，什么都说，什么都是乱说。“听说你炒过熊猫肉，有这回事吗？”

服务员问。“熊掌的味道美极了。”

厨师好像在自言自语。“真的吗？”

“一个大老板点了个熊掌，我偷偷地吃了两块。”

厨师有点炫耀地说。“什么时候的事啊？”

服务员好奇地问。“那时候你还不知在哪呢！有次我跟老板去岳坝打猎，正好遇上一只受伤的熊猫，我们就把他偷偷地带回来，没多久它就死了。我也就吃过一次熊猫肉。”

厨师回忆道。孙小空一直没说话，这时也好奇地问：“这地方有大熊猫啊？”

“佛坪是大熊猫的故乡，在岳坝一带常有熊猫出没。”

厨师说。“离这里远不？”

孙小空问。“说远也不远，只是那里交通不便，不好走。”

厨师又说。“怎么去呀？”

孙小空又问。“你想去呀！刚来就想走啊！”

服务员问。“没有啊。我随便问问，以后有机会去嘛！”

孙小空连忙说。“那里经济落后，山路崎岖不平，还有危险啊！我劝你想都不要想。我虽是佛坪人，但我从未去过，你说佛坪有几个人去过那里，那里生活艰苦啊！”

那个服务员好像去过那里似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