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很好，没什么不适应的。”

她心里虽然再不舒服，还是不能对他像对陌生人一样。“他是你的父亲！是我爱了一辈子的男人！”

母亲临走前，对她说的这句话在陆晨曦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子，让她这辈子都无法忘怀，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陆总过度担忧了，晨曦有需要当然是和我说，我没什么不能满足她的。”

说着，季修丞搂过她的肩，朝陆振雄笑了笑，那样温和的笑，却让人那样不敢直视。因为这一句陆总，陆振雄的脸色铁青了一片。不想再看到他的脸，只会让她难过，陆晨曦提出要带季修丞去自己的房间转转，陆振雄也只得赔笑脸应和。回到了房间，陆晨曦松了口气，坐在床上，垂着个头，脸色看不真切。季修丞大步走过去拉开窗帘，刺眼的光让陆晨曦适应了好一会。“这里视野还挺开阔，不错的房间。”

她也走向窗边，从这可以看到小半个街道，还算可以了，抬头有树荫遮住，阳光只能斑驳地洒在脸上。“嗯，不过没事我还是更喜欢看看大自然，车水马龙什么的，真是看腻了！”

“心情好点了？”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地看着她。“嗯，不看到他们心情就好了。”

她想着既然两人是夫妻，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和一家人的情况他也看过两次了，明眼人应该都看得出来吧。“这是你妈妈？”

季修丞看着床头的相框，嘴角的笑慢慢地僵住，他伸手擦了擦那照片，目光晦涩，神情复杂。陆晨曦没想那么多，看到母亲的脸自然地弯起了嘴角。“很漂亮对吧？我们是不是长得很像？”

“你这是在间接夸你自己很漂亮吗？”

陆晨曦一愣，笑出了声，“算是吧。”

季修丞手里还拿着相框，突然低身抱住她，沉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和妈妈都很漂亮，十分漂亮。”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拥抱，还是他的话，陆晨曦再次鼻子一酸，她回抱住他，无言。他没有喊陆振雄爸爸，也没有喊林美丽妈妈，却称一个故去的人作妈妈。这就让她足够感动。然后，季修丞陪着陆晨曦收拾了一些要带走的物品，便一同下楼。“刚好，吃午饭了，来来来！”

林美丽朝陆雨微使了个眼色，她撅着嘴给两人让了个位子，一脸不情愿。“来，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小曦，多吃点啊！”

陆晨曦不记得林美丽什么时候还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了，她第一天以阿姨的身份来他们家的时候？或许吧？陆晨曦本来还有点饿，不知怎么，到了这个餐桌上，又像往常一样，没有了食欲。她不习惯，也不喜欢和他们一家人一起吃饭。他们才是一家人。“那个，修丞哥哥！”

“叫姐夫！”

林美丽用胳膊顶了顶陆雨微，厉声纠正过后，陆雨微才不情不愿地改了个称呼。“姐夫，你也多吃点，我们阿姨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季修丞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然后转过身，温柔地问道：“晨曦，要是不想吃，我回去做给你吃！”

这无疑是当众打林美丽他们的脸，陆晨曦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反正对他们也没什么好感，只不过不想把气氛搞得这么尴尬，便摇了摇头。“就这么吃吧。”

吃完赶紧离开好了。陆雨微在一旁，嫉妒地咬牙，手中的筷子握得紧紧的，那双花枝招展的手紧紧握拳。吃饭的时候，季修丞一直给她夹菜，看她不喜欢吃就直接放到自己的碗里，动作娴熟地像是做过了千百遍一般。也许是季修丞一直在和自己说话，不给他们插嘴的机会，陆晨曦觉得心情好了不少，食欲也增加了不少，还算顺利地吃完了碗饭。“既然吃完了，我们就走了！”

陆晨曦有些惊讶于季修丞空荡荡的碗。他明明一直在和自己夹菜、说话，是怎么做到把饭都吃光的？“那，有空再来啊！”

身后的恭维的声音再也听不见，陆晨曦这才松了好大一口气。“我们在江边停停吧？”

陆家和季修丞的别墅途中有一片江，附近是陆家的公司，季修丞的公司总部还在另一个方向，恒丰广告公司也在附近，所以陆晨曦经常和倪皖皖跑到江边散心。她下了车，倚在栏杆上，呼吸着这新鲜的空气，感觉自己才得到解放。“真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他们！”

她听到旁边的一声轻笑，季修丞没有做出评论。“我是不是很坏？”

她转头，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很嫌弃自己的样子。“我不觉得。”

看季修丞的表情不像是在骗人，可是她还是不自信，“真的？我要是你我肯定会这么觉得。”

“那不是你的亲妈，所谓的亲爸对你也不好，为什么要想见他们。”

陆晨曦什么都没有说，他却一语中的，说出了她心底最自私的想法。听起来还带着几分正义感？“听你这么一说，你还支持我了？”

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季修丞搂过她的肩，“无论什么时候。”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回荡在空气中，却足够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