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口，有邻居看到牧牧，打招呼道，“你最近都一直出差吗？平日里只见到你老公在家住啊！”

牧牧尴尬地笑了下，胡乱点了点头。电梯们开了，周凌云越过牧牧先走了进去。跟牧牧打招呼的邻居似乎发现了什么，干笑两声，“那啥，我好像忘拿了东西！”

说罢，转身走了。牧牧紧跟着也进了电梯，一人靠着一边，互不打理。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外面的阳光很好，透过一排小叶榕映在路上，一半灿烂，一半阴郁。程晚舟刚好站在那半边灿烂下，而牧牧一时间竟看不清他的脸。牧牧脚下一顿，停了下来。周凌云不长眼地一头撞上来。他在后面斥道，“好好的，你停什么停？”

牧牧的双拳紧紧握住，脑海里浮现他跟边静怡肩靠肩的样子。她微微垂下眼睑。“哎呦，真是晦气，大清早的，给人添堵！”

周凌云走到牧牧身边，爪子搭在她肩膀上，讥讽道。牧牧刚想撇开他，他却凑到牧牧耳边，压低声音道，“你敢甩开我，等会你自己一个人去医院！我帮你演戏，你也得帮我演戏！”

牧牧死死咬着唇，放弃挣扎。程晚舟越过阳光，大步走向牧牧，上前便拉着牧牧的手。牧牧大惊。周凌云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程晚舟，你想干吗？这是我老婆！”

他上前便使劲推了一下程晚舟。然而程晚舟连动都没动，周凌云压根没能推动他。周凌云脸色又青又红，指着他吼，“你给我放手！听到没！”

程晚舟瞅都没瞅他，直直盯着牧牧，“牧牧，你跟我走，我有话跟你说！”

阳光下他的脸还是那么英俊，然而他怎么能够若无其事地走到牧牧面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周边不时有人路过，见他们两男一女，剑拔弩张的，纷纷露出好奇的目光。这个小区因为离京华大学近，好多人都认识周凌云，肯定也不乏认识程晚舟的。程晚舟现在当着周凌云的面拉着牧牧的手，指不定惹出什么非议呢。牧牧一下子挣脱他的手，冷声道，“我没话跟你说！”

程晚舟脸色瞬间沉郁，眼底的光粘稠地让人很不舒服。周凌云上前搂着牧牧的腰，亲昵道，“走，老婆，我们去医院看妈。她老人家在等着呢！”

牧牧机械地跟着周凌云往前走去。走了几步，周凌云呵呵冷笑，“边牧牧，你伤心给谁看？”

牧牧一把推开他，心头的火蹭蹭地冒。“怎么？不想我去看你妈了啊？那行，你一个人去吧。”

他作势便要走。牧牧深吸一口气，上前轻轻捏住他衣袖的一角，“李我妈还在等你呢！”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牧牧，“那就快把你的丧气脸收起来。我看着难受！”

到了医院，张阿姨已经伺候李风华吃了早餐。“哎呦，你们可来了。大姐老早起来，一直念叨着等会我女婿要来看我。高兴地不得了。”

牧牧干笑两声。李风华一见到周凌云，就喊着让他坐下来。周凌云倒还算配合，笑道，“妈，我看你气色挺好的，不出几天就能出院了！”

李风华乐呵呵的，“是吗？我也觉得我今天身体轻松了许多。”

张阿姨接话道，“刚才主治医生说，大姐恢复地挺好。只要保持好心情，按时吃药打针，很快就能出院了。”

牧牧一听大喜，“真的啊？”

张阿姨点点头，“可不是嘛！”

周凌云看了牧牧一眼，“你看，我一来妈这身体就好了。我感觉我是个吉祥物……”邀功！好恶心的邀功！牧牧使劲挤出一个笑容，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这句话。李风华一脸感叹地看着牧牧跟周凌云，“妈还是那句话。你们小两口好好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孝道。”

周凌云越发地嘚瑟，“妈，我肯定没问题，就看我了！”

李风华一听脸色一沉，“牧牧，我生的你我还不了解你？你胆子大，脾气倔。认定的事情十匹马拉不回来。但是你现在结婚了。一定要好好控制你的脾气，万事冷静。不要冲动。”

当着周凌云的面被李风华训了一番，牧牧的脸顿时有些挂不住。周凌云得了便宜还卖乖，“妈，我多忍一忍就好了。你放心吧。”

牧牧：“……”李风华一听目的达到了，立马喜笑颜开，拉着周凌云的手，还有牧牧的手，把两个人的手放在了一起。周凌云的一切牧牧都讨厌地厉害，更不用说被他握着手。牧牧恶心地块要吐出来。李风华语重心长地叨叨，“婚姻啊，就是要你让我，我让你。要是两个人都不让，那这日子就没发过。你们说是不是？”

周凌云重重点点头，“所以，我一直都很忍让牧牧。”

牧牧：“……”就在这时，张阿姨朝门口喊道，“你找谁？”

牧牧头一回，发现程晚舟一脸沉郁地站在病房门口。他的眼神没放在别处，就落在牧牧跟周凌云紧握的双手上。牧牧脖子一硬，缓缓地回过头来。李风华淡淡道，“哦，你来了！”

牧牧心一惊，李风华上次让牧牧通知程晚舟回国后来看她的时候，语气就有些不自然。今天怎么听得这么冷淡。要是平日里，早都晚舟长晚舟短的热情开了。程晚舟缓步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水果篮。张阿姨有眼色地接过来，放在了一边。程晚舟在场，周凌云便十分自觉地给自己加戏。他咻的一声站起来，哼道，“真是阴魂不散，又追来这里。”

“你们两个回去上班吧。我有话跟他说。”

李风华沉声道。牧牧看了一眼妈妈，她的眼底流露出复杂的神色。“妈，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省得我心里膈应地慌。”

周凌云气鼓鼓地说道。李风华现在要跟程晚舟说的，无非是让他避嫌，别让他碍了他们夫妻两个的感情之类的话。周凌云自然想亲耳听到程晚舟被李风华斥责的话。李风华有些冷道，“我跟他有另外的事情要说。你们快去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