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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瘟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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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组瞪着走出去的宗栖人,冥思苦想,抓耳挠腮,还是想不通。  从复制人群追着宗栖人满街跑,再到对方带着他们从巨型怪物手底下逃脱,期间三人也没分散,完全想不起来宗栖人到底做过什么才能和这群复制人化干戈为玉帛。  总不至于是靠美色吧?  新人组同一时间想到这种可能,齐刷刷去看宗栖人那张脸。  ……嘶,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宗栖人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狐疑地转过了头,视线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微妙眼神和闪避心虚的小动作已经可以说明一切。  不远处传来风的呼啸,几道身影扑扇翅膀,围绕着高楼大厦巡逻,庞大的身体仿佛能够遮天蔽日,偶尔会像是发现了什么,如同离弦之箭一样冲进街头巷尾。  继惊悚尖锐的惨叫声后,它出来了,嘴里衔着个浑身淌血的人。人还没死,不停叫着挣扎,被怪物凌空一抛,一口吞到脚,心满意足地咀嚼起来。  嘎吱嘎吱,不断有肉屑和碎骨头掉落,最后巨型怪物消失在高空。  纵横交错的桥上满是端着家伙的警卫,看他们严阵以待的架势,毫不怀疑只要发现一个可疑人物,就会立马冲上去将其锤成肉泥。  环境危险,身染瘟疫,没有治疗的办法,该怎么通关连头绪都不明了。  宗栖人念头掠过,摇了摇头。  “你们觉得我这张脸够不够蛊惑众生?”

新人组迟疑着,没法昧着良心说不。  “很好,这是个思路。”

宗栖人饶有兴味,眼尾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现在我们就原路返回,去找之前那头怪物,看看我这张脸够不够和它达成和解,没准还能从它嘴里套出点有用的东西。”

新人组看他完全不像说笑的样子,瞠目结舌,眼见人再一次迈腿走:“不是,宗栖人,大哥,宗哥,大佬——别冲动!”

“看。”

宗栖人等他俩急了眼,摇头一哂,“你们也觉得不行。”

“容貌充其量只算得上个便捷的道具,真正的危机面前,它毫无作用。”

他说着,眼中划过一抹晦暗,似乎有点自嘲。  那浅显的情绪转瞬即逝,变作有些刻薄的揶揄:“麻烦清空一下你们乱七八糟的想法,至少别让我觉得自己是带两应援物去参加走秀。”

“大家从棺材里爬出来都不容易,但这里是难度不下一个层次的生死试炼。”

宗栖人的语气还是轻柔的,眼神却带上了足以将人冻成冰块的冷酷:“我需要的是帮手,也只会是帮手。”

新人组一个激灵,被宗栖人给看清醒了。  再然后宗栖人头也不回,猎猎微风刮起他鬓角一缕发丝。  两人瞧见他紧绷的侧脸曲线,或许是心虚,莫名生出一抹慌张,急忙追上那道快步向前的身影。  圆形建筑四面没窗,厚实的墙壁将内部封得严严实实,把外人探测的目光阻隔在外。  仅有对街的位置开着一扇门,门口站着两个五大三粗的警卫,除此之外还有排队等候的复制人。  他们总算没搬东西,还是那张普普通通的脸,不普通的是身上多少都带了点伤,甚至还有被担架抬着的。个个龇牙咧嘴地捂着伤口,垫脚往前看还有多久才能排到自己。  两名新人看到这一幕,眼中突然迸发出一丝希望的亮光。  什么地方才有大量伤者聚集?  新人妹子率先说:“是医院!”

可喜可贺,这鬼地方真的有医疗机构。  有医院,就意味着可以给大佬和烧伤男治伤,也能找到治疗疫病的办法!  至于宗栖人怎么知道这里有医院,震惊过几次的两新人已经看淡了,现在也不是纠结的好时间。  “我们要怎么混进去?”

烧伤男提出关键的问题。  妹子伸长脖子,注意到复制人进门前都会先朝警卫亮出一张大红色卡片。奈何距离太远,看不清卡片的样式。  “接着。”

宗栖人随手抛出两件东西。  一路尴尬无言,他可算首开尊口,两新人近乎是受宠若惊地将那东西捧在了手里。  宗栖人给他们的,也是红色卡片。  这卡片不是那种塞在大街小巷里的廉价硬纸卡片,它似是合金打造,坚硬无比,表面质地光滑,红得鲜艳至极,宛如被血浸泡过一样,其上写着个偌大的字母R。  怎么看都和那些复制人手里的好像……不对,这就是他们手里的卡片!  【叮,您已获得“搬运工”的身份证明。】  两新人看淡——看淡不了了。  他们一起进副本,唯一想到宗栖人能获得卡片的机会,就是对方扒复制人衣服的那次,得到了线索却满脸无辜,藏得好深。  三人排在队伍后,队伍速度还不慢,很快就来到了大门口,陆续有人生龙活虎地走出来。  面对警卫审视的冰冷目光,新人组忐忑不安,学着前面宗栖人那冷静的模样,拿出红卡片给人一看。  警卫不确定地瞅着他们,迟疑半晌,摆了摆警棍让出通道:“进去吧。”

两人一喜。  宗栖人走进建筑内,随意张望了一眼。  这里的内部和外部一样白得纯洁无瑕,带给人一股淡淡的安宁感。可极具反差的是,它的墙面上布满了许多凹凸不平的细长痕迹,树根一样盘虬交错,又似经脉一样搏动个不停。  新人组对这种只存在于恐怖片里的异物是讳莫如深,连忙避远,紧跟着就看到宗栖人将指尖搭了上去,细细描绘。  宗栖人有点新奇:“温热的,好像是真的血管。”

两人:祖宗诶,您悠着点!  他们见宗栖人还想掏出守卫者给墙面捣上一枪,瞬间快疯球,连忙说道:“大佬,你快看那边!”

建筑内部不像医院门诊有前台或分类科室,空荡荡的,一株装饰的植物都没有,笔直的队伍往前走,一直投入最深处的窄门。  受伤的人走进去,生龙活虎的人走出来,效率得活像机械制造的流水线,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诡谲感。  宗栖人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去,两人趁机推攮着他去排队。  手掌刚接触到人的肌肤,瞬间就缩了一下。  竟是有点烫。  之前宗栖人没让他两碰到过,皮肤又不怎么显深红,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烧成了这个程度!  烧伤男瞬间慌了,忍不住问:“宗哥,你现在多少度了?”

现在多少度?宗栖人漫不经心地瞥了眼自己的面板,从刚才开始系统消息就弹个不停。  【警告,因受凉与剧烈运动导致您的发烧症状加重,现在为:中度发烧。】  【检测到您当前的体温:38.5℃】  【警告,您的身体已失去大量水分,请及时进行补充。您的身体过度发热,请尽快找到办法进行降温,不然高热将影响您的大脑意识。您的体力消耗大半,请及时找到安全区域修整。重复一遍,警告,您的……】  “没事。”

宗栖人的兴味都集中在尽头的小房间,“先进去看看,没准有医生可以开药。”

三人便排着队往里走,细听门里有些嘈杂,还有跑动和追逐的声音。  走在前面的宗栖人大致能看清楚画面,脚步刹停。  新人组疑惑,顺着他的视线一看,魂都要吓飞了:“卧槽!”

房间里确实坐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但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的范畴,下半身是人,上半身完全就是个蠕虫似的透明大鼓包,几十根触须不停舞动,五官除了一张血红的嘴什么都没有!  病床上平躺着一位伤重的患者,它却看也不看,随手从桌上拿起一罐药,悉数吞进嘴巴里。  可它的脑袋是透明的!新人组清楚看到药片纷纷扬扬地洒进去,似乎和医生体内的液体发生了某项剧烈反应,本来无色透明的脑袋变得姹紫嫣红,鼓鼓囊囊地涨起来,把外表层撑得剔透晶莹。  做好一切后,医生甩了甩脑袋,头顶的触须漫天飞散,顶端似针头尖锐,滴着诡异的红药水,就这么直接插/进了患者的体内!  患者身体痉挛一声痛叫,额头青筋暴跳,在病床上嚎得像条濒死挣扎的鱼,滚到床下,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跑。  几根触须飞出,在患者绝望惊恐的神情中将他给拖了回去,然后又一根触须扎进了他的身体里!  触须表面鼓起明显的小包,汩汩药水被不容置疑地输进了患者体内。  到最后,患者叫得嗓子都哑了,奄奄一息。  烧伤男吞咽唾沫,难怪他们在外面会听到跑动的声响:“这么凶残,这谁敢去治病啊?”

新人妹子犹自记得宗栖人那句冷淡的“我需要帮手,也只需要帮手”。  她咬紧牙关:“没事不怕,你看效果也很好。”

确实很好,随着药水的输入,患者表面开裂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凝合结疤。  仿佛怪物医生输送的不是药水,而是灵丹妙药。  “伤口需要处理是其一,怪物医生手里的药看起来很有效,我们需要拿到一些,所以接近它是必须的,这是其二。”

“我们条件有限,有活命的机会就要争取,不能要求太多。”

说着,新人妹子就去看宗栖人:“你说是吧,大……”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发现宗栖人那张无懈可击的脸似乎出现了一点松动。  特别是针头似的触须狠狠扎进患者身体时,那条好看漂亮的眉宇直接就抽动了一下。  “……或许。”

新人妹子的话锋一转,迟疑地说道,“我们可以不扎针,去药房搜一搜,自力更生?”

烧伤男刚有些认同她的话:“啥?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此一时彼一时。”

新人妹子冷静道,“你没见那药片还要先过一遍怪物的嘴吗?谁知道对复制人有用的药,会不会成为要我们命的毒。”

烧伤男难以理解女人善变的内心,他转向宗栖人,希望果敢理智的大佬可以主持公道。  果敢理智的宗大佬一点头:“说得对,去找药房。”

烧伤男:“???”

他们就这样找上了二楼。  一楼是怪物医生救人的地方,二楼则有几个房间。  这里没人看守,房间只是关了门还没上锁,新人组混入时都认为轻松得不可思议。  依次打开房间门,每个房间架子上都工工整整地摆放着药瓶,数量很多,但种类不多。  烧伤男宽慰道:“没事,药不嫌少,有就行。”

问题是上面的介绍信息不是中文。  新人妹子社畜多年,学过的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艰难辨认:“我知道blood是血,但这后面一长串,可、可咕唉醒?”

宗栖人瞥一眼:“blood coagulation factor,凝血因子,后面写的具体项是促凝血球蛋白,说明这药有止血作用。”

两人齐齐一震,都对宗栖人愿意解惑感到惊奇不已,并从善如流地吹嘘了一通大佬的知识储备。  宗栖人手脚麻利,从柜子里翻出了绷带和消毒水。  他手臂上的伤口不深,但范围较大,血流得快,不包扎不行。  宗栖人先前撕了截衣服布料做了个简要包扎,此时布料和部分血肉粘粘在了一起,他眼也没眨,直接撕了下来。  血腥味瞬间绽开。  新人组看着就觉得肉痛,可宗栖人像是感受不到一样,消毒水浇上去,略干后把止血药片碾碎往上一糊,绷带再一缠就完事了。  “这里有水,再找一找有没有退烧药。”

宗栖人嘴里叼着绷带一端,熟稔地给自己打了个活结。  令人失望的是,他们并没有找到退烧药,也没有在这里找到和瘟疫有关的线索,整个房间除了药就是消毒水,没有任何记载有文字报告或者新闻的东西。  难不成这里的人都没有染上瘟疫?  说起来还真的,就是在医院里,他们也没有看到发烧感冒打喷嚏的人。  新人组头都要想炸了,那他们要怎么找治疗方法?  这么长时间过去肚子也不饿,大家都知道了自己或许不用进食,但水却是不必可少的,系统一直在强调补水。  怪物医生每隔一段时间才上来一次,从最外间开始拿药,拿完了才到下一个房间。他们的房间在最深处,一时半会儿怪物医生不会推门进来。  新人组坚持到这里已经满脸疲色,宗栖人看着系统疯狂闪烁的红色警告,也道:“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之后再出去找线索。”

大家原地休整。  【身体中烧过热,水分消耗较大,请尽快补充水分——】  宗栖人喝完水后,系统终于消停了一会儿。  “大佬。”

新人妹子突然喊他,“我可以请教你几个问题吗?”

宗栖人撩开眼皮。  妹子嘴角抿紧,单手无意识地攥紧,似乎好长时间才鼓起勇气来问他。  他说:“嗯?”

新人妹子:“和这个试炼有关。”

注意着宗栖人的神情,她深吸一口气:“我不是在空手套你的线索,而是为了获得更多信息,从而有能力成为你的帮手。”

宗栖人笑了笑,反问:“拿我的线索来成为我的帮手?你不觉得矛盾了点吗?”

“不矛盾。”

新人妹子的声音平静,“我拿到线索,才能帮你找到新的线索。就像只有我理解了一加一等于二,才有能力去计算一加二等于几。”

“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哪怕看到了有用的线索,也不会下意识去记忆,去理解和分析。这样的我对大佬你来说才是毫无作用。”

宗栖人看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些出神,像是透过新人妹子的身影,去怀念遗失在泛黄记忆里的一些影子。  少顷,他问道:“你说这些话,仅仅只是为了想当我的帮手?”

新人妹子沉默了一下:“不,还是为了我自己,我想更快成为有能力活下去的人。”

宗栖人轻笑一声:“你倒敢说。”

新人妹子的心脏立马就提起来了,但之后,宗栖人随意道:“行,两个问题,我看看成效,直接问。”

新人妹子脸上出现喜色,迫不及待问:“第一个问题,为什么在过来的时候,那些复制人没有继续对你发起攻击?”

“他们认人不看脸。”

宗栖人解释起来并不算难懂:“和搬运工比起来,无论是穿着还是外貌,我们都堪称显眼。但进这所建筑的时候你们也看到了,只要手里有这张卡片——”  他说着,修长白皙的指尖一翻转,红色卡片出现在手里:“就能顶替搬运工的身份。”

新人妹子却觉得奇怪:“可是他们起先也会追着你。”

“我只是说他们脑子不好,没说他们没脑子。”

宗栖人扬起眉梢,“就像此时楼下,明明怪物医生让他们痛得要死,但进门前一个个都是一脸期待。”

“要么第一次来,要么鱼的记忆。总不可能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来,所以只有第二点解释——除了手里的工作,他们记不住事。”

新人妹子:“那你没到这里之前怎么肯定……”  宗栖人说道:“我是已经检验过了。”

他没有说自己当时带着搬运工绕了大半个圈,绕着绕着一些搬运工就茫然地摸着头回去了。  如果不是碰巧撞见了邵昌等人,宗栖人已经将他们甩开。  智力不高,思维僵化,记忆力差,只会遵循已经设定好的行为规律。  如果只作为复制出来的工具人,他们非常合格。  到底是谁制造了他们,有什么目的,又和《白色瘟疫》有什么关系?  看新人妹子思考得很认真,宗栖人似乎来了点兴致:“纠正你一点,搬运工不会攻击人。”

什么?  在场两人都表现得很惊诧。  “遇到你们的时候我停留了一会儿,可是你们看搬运工扑上来打我了没?”

宗栖人啼笑皆非,“总不会是有教养有礼貌,想等我们叙旧完吧。”

两人对望一眼,这可是个重要的发现!  “好了,第二个问题。”

新人妹子当即就问了:“你为什么知道这里有个医院?”

宗栖人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说实话,他完全没想到新人妹子会问这个问题。  并且对人是否可以当自己的帮手,产生了片刻的怀疑。  他瞧着那双写满认真的眼睛,到底还是启唇吐出了一句话:“注意观察四周。”

新人妹子:“?”

她疯狂回忆,眉头拧成一团,慢慢的脑子里有印象。  “我当时好像是看到过……有个公告栏,上面贴着什么。”

但是她怕跟丢了宗栖人,所以没敢停下,以及那公告栏上的信息,五彩斑斓的线条,乱七八糟的画,她瞧上一眼就觉得眼花。  “那什么,是不是这个东西?”

烧伤男突然开口,从怀里掏出来一团皱巴巴的纸,在宗栖人的凝视中,硬着头皮说道:“我看不懂,但觉得有用,就给撕下来了。”

“嗯。”

宗栖人多看了他一眼。  同样的线路图他怀里也有一张,只是快速记忆了下来,没拿出来看。  “那是这座城市的大致路线图。红色是桥,白色是路,大圆小圆是建筑。”

两人把眼睛瞪得贼大,仔细分辨这一团乱麻,把眼睛都要瞪出眼泪花了,终于看出了端倪。  这样看,他们还有很多可以探索的区域,并不是毫无头绪!  烧伤男又惊喜又无语地喊:“我去这么坑爹,这儿的人眼睛怕不都是摄像镜头,自带对焦和高分辨率。”

新人妹子突然压低声音,对他嘘了一声。  烧伤男抬头,发现宗栖人背靠角落坐下,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  他的皮肤微白,脸颊又发热透出一抹红,睫毛仿佛蝶翼一般扑簌,在眼角投下一片阴影。双手环胸,屈起一条修长的腿。  这个姿势看似放松,实则每一寸肌肉都是绷紧的,随时可以在危机突起的时候进入战斗状态。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虽说对别人也没几分客气,但众人大多都被他美丽又强韧的气质吸引,不会去注意其他。  而当他闭上眼,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就散发出来了,孑然,冷傲,宛如一匹坚韧不拔的孤狼。  不多时,累得够呛的新人组也准备睡了,烧伤男主动守夜。  房间陷入寂静,只有呼吸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渐渐地,烧伤男的眼皮子忍不住往下耷拉。  宗栖人意识昏沉,眉头蹙紧,休息得并不安稳。系统还一直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吵得他头疼。  吱呀——  微乎其微的开门声,在所有人都闭上眼睛的时候,从门口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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