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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一脉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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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放步入剑陵,来到那禁地之外。对于外面狂暴的剑气他很轻易的就感觉到了,但同时他还从中感觉到了更浓烈,仿佛深入骨髓的悲痛,悔恨以及绝望!剑风边界,易放用神识感应其中,发现里面身处还存在着一缕极为强大,却又宛如死寂的灵魂力。而这所有的剑气和情绪,就全都源自那一缕残魂,只是明显并非由残魂所掌控!可是仅凭残魂就能营造出如此威势,易放猜想此人在生时的修为,恐怕绝对远远超过乃师华鹏。而按照神剑宗的记载,这一方天地是宗门创建之初就存在的,但真正详情早已不可考。此时面对那狂暴汹涌的剑气,易放也不敢轻易涉足其中。当即斩虚刀入手,凭借玄重领域尝试强行突入。可即便如此,走入三丈后便感到吃力之极。于是,易放立刻全力展开精神力和灵魂力,彩翼出现瞬间强大的波动让他一下就冲入了那小世界中心!而此时他面前看到的,是一个眼神空洞,全无生机的老人虚像,仿佛雕塑一般凝立在那已经不知多少岁月。而那些悲痛,悔恨和绝亡,正是出自那双无尽空虚的双目中。缓步走近,易放虽然明显不认识其人,但却似乎一下就知道其身份了“房思慧!”

虚像忽然全身一震,看向他的双目仍旧一片空洞呆滞。“你是谁?”

“计谋天下,秀林遭摧!智掩其通,生死不染!慧及千秋,则无虞矣!你天赋超群,唯心绪过重,难期大道。老师给你取名思慧,但可惜你终究未能明悟其一片良苦用心……”老者浑身一阵剧烈颤抖!房思慧!神剑宗第二任宗主,也是樱雪平生唯一弟子,更是创建神剑宗的功臣之一!但最后,却也是他合谋外人,以乃师身份为由将其逐出了神剑宗!只是他虽然最终顺利继承了宗主之位,结果却和预想大相径庭。昔日乃师诸多故友,甚至大多不辞而别。哪怕他们在樱雪遭到不公对待时也并未仗义执言,可是并不妨碍他们对房思慧的轻蔑和鄙视!很难判断是非对错,而他唯一成功也只有第一步的篡位,对于真正自以为的宏图大志,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去开始实施的机会。不过,若房思慧没有背叛师恩,或许神剑宗那时也早毁灭了。也正因此,樱雪当初明知一切真相,却仍旧选择了委曲求全,把宗主之位传给了这个不肖弟子!但最可悲的,仍旧是房思慧始终没能明白乃师的苦心!根本上他当然知道自己恩师的身份,也从未因此觉得这个养大自己,教导一身强大能力的恩人有任何值得非议的地方!可那时的他年轻气盛,心高气傲,觉得乃师天下无敌,屡次三番劝其图强。可每次樱雪的回答都只有八个字:至高乃寒,强极则衰!房思慧从未真正把乃师的话听进去,只是对乃师的“不思进取”越来越不满。而樱雪对于宗门基本持放养态度,因此共同创建神剑宗的元老,常在宗门内的也就他师徒二人,而房思慧便自然而然培植势力,成为了宗门真正的掌权者。偶然与“好友”相逢,彼此甚为投契,对方三言两语,就让他心意大乱。与此同时,很多门派以神剑宗妖修掌门异类的原因,对神剑宗发起声讨,而被房思慧暗中联络的宗门内部,也一致反响。其实那场变故,半点没有一般人会认为发生的腥风血雨,只是极其平静,以樱雪传位弟子后,飘然离去结果了。可就在房思慧自觉大权在握,终于可以一展宏图的时候。他却发现那个和自己志同道合的好友,根本就从来没有帮自己强极天下的打算,而且甚至还成了自己霸业上最大的阻碍。一场激战,神剑宗人心不整,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而房思慧也终于明白,没有了乃师的神剑宗,自己根本连自保之力都没有。可天下何其之大?又岂会真能为其一人一剑所左右?樱雪并非不思进取,而是他很清楚的明白,或许神剑宗可以有图强的一天,可当时绝对远远未到时候!房思慧终于不得不面对自己志大才疏的实情,可却已无力回天!多年后房思慧也终于郁郁而终,强烈的悔愧,悲愤执念让他一缕残魂始终不散,更是因为执念让他所在这方天地逐渐由悲愤、懊悔等情绪化成的狂暴剑气笼罩,形成了如今这方天地!而实际上当年神剑宗分成三派的三名难得天才弟子,也正是因为在此感悟其剑气领悟不同,导致原本已有中兴之望的神剑宗,反而陷入了更深的绝境!房思慧的残像此时撕心裂肺的痛哭忏悔,他心中的悲哀是别人无法理解的。他本身出生在一个非常偏僻的山村,一次匪徒洗劫屠村中,他被父母藏在了灶里躲过一劫。被樱雪路过救起,抚养长大。而师徒相处千百年,也一向情同父子。可他终究为自己少了一份自知之明,留下了死也没能挽回的遗憾!在此时易放看来,如果房思慧但凡有一个值得同情的原因,那就只能是他是“人”。可没有任何能被原谅的理由,因为世界上这种人比比皆是。成王败寇,他也只是被时势淘汰的牺牲品。若他终于成功,大概永远不会想起愧疚!无论如何距离“空前绝后”四个字,他还差的太远了!“师尊的气息!不会错,我永远也不会忘。你……难道你是师尊的弟子?”

易放淡然道:“算是吧!老师传我修行,以及樱雪剑!”

“樱雪剑?在哪?快给我看看。”

“中元峰上问剑石!神剑宗的人本事虽然不大,可一个个骄傲得很!我把樱雪剑放在那,也算是让他们知道天高地厚!”

“师弟言之有理!我便是因为不知天高地厚,终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代价?你这才哪到哪?你无论付出多少,终究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愚蠢承担后果而已!可老师,他为了这个世间,为了心中的信念做了多少,你又怎会知道?和他相比,你又算什么?”

“是啊!我根本什么都不算,一切后果也只是我罪有应得罢了!万幸师尊可以收到师弟这般弟子,也算天佑神剑宗!如今师弟归来,我也是时候该离开,去向师尊,以及众位长辈兄弟们赔罪了。师弟,神剑宗以后就摆脱你了……”一刹那,房思慧眼中似乎突然出现了焦点,同时易放突然感到全身一震剧痛无比,里里外外像是被无数利刃撕扯割裂,比起几次炼化灵火的痛苦也不遑多让!但积聚了几万年的无数剑气,等闲人连一道都无法承受,一刹那全部向他自己涌来。若非他天赋的无尽法则神魂,根本瞬间也无法忍受!可想要完全去吸收,融合那所有的剑气剑意,也绝非短时间可以!房思慧虽然为人不怎样,但其天赋和生前实力终究不可置疑。这算是他最后唯一能留给这天下,稍赎前罪的了。而无论是为了易放,为了樱雪,还是为了房思慧自己。其这一身剑道极致的力量,对世间任何人都绝对是无可比拟的宝贵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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