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嘴猴腮的男人叫贾旺财，李军对他印象不太清晰。连听都很少听见，只知道名字。听到李军骂自己。贾旺财站起来，手指着李军。“老子好心给你送财路，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收到的消息是李军眼睛瞎了，李青山腿断了，李家都被逼到绝路了，他才特意赶来。现在这啥情况？眼前这小子哪里像是眼瞎的！李青山想拉住李军，但他坐在床上不能动。“大军，旺财只是想帮忙。”

一辈子，李青山的脾气都是如此。“旺财，你别生气，大军就是担心我。”

他脾气好，但李军却不是好糊弄的。虽然入伍后大多时间在军中，但也是东南西北各路人见了个遍。听得事，知道的世面，多了去了。尤其是这种买卖器官的，背后太脏了，沾染上这种事的人，能好心到哪去？他哪是来帮忙的，分明就是来要命的！“你这财路谁爱要谁要，我们家不稀罕！”

贾旺财气得顺手把小板凳抄起，就想往李青山腿上踹去。李军忙挡了一下，才没有让李青山的腿再次受伤！贾旺财还在叫骂。“腰杆子真硬啊，你没低过头就是硬气，你爹为了你的眼睛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时候，咋没看你出来说不稀罕？”

“为了你那眼睛你家欠了那么多钱，现在不跟我签合同，你爹就得被高利贷打死！”

“臭小子，现在跟我道歉还来得及，只要你把我的鞋舔干净，我就给你们家一条活路！”

“一老一小都是个废物！”

贾旺财伸出脚，踩在柜子上。心里认定，李家已经走投无路了。就算李军眼睛恢复也改变不了啥。毕竟欠的钱太多了。亲戚极品，债主也难缠，怎么看都是必死的一条路，老家伙这一套值八十万。给十万还债后还有余，多良心！李青山很少和人急眼，可涉及到李军的事，他半点不让。“贾旺财，你凭啥骂我儿子！”

呸！贾旺财吐了口唾沫在地上。“骂他咋啦，废物就是废物，事实，还不让人说了！老东西，叫你一声青山叔，你真把自个儿当成我叔，摆起谱来了！个老东西！”

说完，他对李军叫骂。“还不快给老子舔鞋，舔不干净，老子就让你们在靠山村待不下去！”

“让你爹给我舔鞋也行啊，儿子伺候老子天经地义，我今儿就当一回爷爷！哈哈！”

李军心中的怒火到顶点！“你找死！贾旺财！”

他一脚踹在贾旺财的裆部，由于贾旺财踩着柜子，双腿分开，加上李军速度极快，那一脚踹的严严实实！蛋裂的声音隐隐传出。贾旺财摔倒在地，弓着身子，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脸上青筋暴起，冷汗直流。“狗日的！李军，你再打老子试试！”

还特么头一次见到这种要求！“啪啪啪！”

几个大嘴巴子扇下，贾旺财鼻血横流。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虚弱，李军嫌弃的把手在他衣服上蹭了蹭。到现在，他心里的怒意才发泄了一点点。“你嘴再敢这么脏试试？”

贾旺财抖如糠筛。“操你大爷！”

啪！李军再给了他一巴掌。“你——”啪！贾旺财最开始骂一句话，李军就会打他一巴掌。两句话后，他嘴还是那么脏，他说一个字，就得挨一巴掌。最最后，贾旺财张开口，吐出来的却是呜咽求饶的话。“我再不敢了，别打了！青山叔，我错了！”

“就这点儿胆子？”

看到柜子上的礼品，都是最劣质的，贾旺财分明就是拿这些东西来糊弄他爹！李军大手一挥，把那些东西一并砸到贾旺财身上。“拿着你的垃圾，给我滚出去！”

贾旺财恶毒的瞪向李军，想爬起来。“我说的是滚，听不懂吗？”

李军上前就是一脚，直接给对方踹倒在地。没办法。贾旺财屈辱的把身体蜷成一团，硬生生从门内滚了出去。李军冷眼看着，等贾旺财滚出去后，他把礼品和合同一同砸到贾旺财脸上。现在，贾旺财狼狈不堪，根本没有最开始趾高气昂那样儿了！等到贾旺财滚到门外，麻溜儿的站起来，对李军吐了口唾沫。“妈的，今儿的仇老子记住了，你们给我等着！等还不上钱，我看你们咋办！”

但李军扬了扬拳头，就连滚带爬的跑了。几个邻居看热闹不嫌事大，想说两句风凉话，李军直接把大门重重关上，隔绝了门外的目光。“大军，唉，不该打他的，贾旺财在外面挣了钱，听说关系不小，你惹了他，我担心他到时候来报复。”

李军也知道自个儿莽撞，可他不后悔。“爹，他知道你腿受伤，还用板凳砸你，我实在忍不住。”

李青山拍拍他的肩膀。“知道你孝顺，心疼我。算了，要命一条，到时候真有啥事儿爹顶上，你千万别逞强，让他报复我就行。”

困难，冷眼，谩骂，欺辱，都不能让李军有所触动。唯独家人的温情，他瞬间就红了眼。“爹，贾旺财是个垃圾，但他说的话没错。家里因为我失明欠了那么多钱，我得还上，不能让你和娘被人戳脊梁骨！你跟我说实话，家里到底欠了多少钱？”

李青山面露难色，不过他也知道瞒不住。“从亲戚那借了两万，高利贷借了三万，不过现在利滚利，已经到三万五了。”

李军握紧拳：“这才多久，利息就涨了五千！简直就是讹诈！”

李青山叹了口气。“可这钱，咋还的上啊！实在不行，要不……”“爹！贾旺财那人不可信！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和娘放心就行。”

“家里穷的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你娘去买米面了，她手里没钱，肯定要赊账。”

赊账，哪是那么简单的，肯定又有碎嘴婆子冷嘲热讽。李军心疼至极。可万事都得一样一样来。“爹，我先去采药，你在家等着我，我来想办法解决吃饭的事。”

李青山自然相信儿子，连连点头。李军出了门，直奔山上采了舒筋活血的药材，他又挖了很多白毫，这种野菜能当饭吃，也能入药，村民吃的不多，山上长了一大片，没一会儿他就挖了半篓，便往回走。来时走的一条路，等回去，他选了另一条路。重新恢复光明，他想去看看卫生所。没想到，刚到卫生所，就听到里面传出声音。娇软的女声小声道：“吴叔，我带了钱的，我给你钱，求你给我弟治治。”

“叔肯定给你弟治病，不过，叔看你面色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