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喊声打破夜的静默。突如其来的砸门声，让李军娘俩都是一惊。屋中熟睡的李青山猛然惊醒。“凤英，怎么回事？是谁在敲门？”

说着，李青山便撑起身子，想要坐上轮椅。门外的宋凤英连忙走进屋。“老头子，你别起来了。”

李青山摆了摆手，刚想说什么，见跟进来的李军正目光复杂得盯着自己双腿，不禁一愣。还不等反应，就见李军扭头朝着院外走去。留下一句。“爹，娘，我去看看吧，没事的。”

便朝着越发嘈杂的院门口赶去。隔着厚重的木门，都能感受到不断堆积的音浪，显然这三更半夜，被惊动而来的人不在少数。靠山村本就不大，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除了村子的两端，但凡谁家有个什么动静，互相都听得一清二楚。更不用说在大半夜这么吼了。“谁啊！”

推开院门，映入眼帘的一幕不禁让李军一愣。只见先前被自己搀回屋的秦素柔，正泪眼婆娑的拉着自己的婆婆陈氏堵在门口。显然刚才那几句中气十足的叫骂，就是出自几近七旬的陈婆之口。在看到开门的是李军后。陈婆更是叉着腰，愠意十足的叫道。“好你个死瞎子，大半夜的来我们家偷寡妇！”

“你爹娘怎么教育你的！把宋凤英和李青山叫出来，今天你们必须给个说法！”

说完，她不顾一旁秦素柔的阻拦。扭头就冲着赶来围观的村民嚷道。“乡亲们，你们可要给我这老婆子评评理啊！东子走了后，就留我这老婆子一人。”

“没人给我养老就算了，现在这仅剩的一点颜面，都要被李家小子辱了，这是人干的事嘛！”

话落，陈婆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断用手拍击着地上。周围的村民当即发出一阵哗然，盯向秦素柔与李军的目光，就像要咬人一般。“军子，你可真行啊！偷寡妇？你当年在部队就学到这个了？”

“就是，真亏你还是个当兵的，害臊不害臊啊！”

听到村民的闲话。秦素柔上前就要拉起婆婆。“妈，你这是干嘛啊！我不是说了我是扭到脚了，才让大军扶我回去的嘛！”

此话不说还好，陈婆闻言也不知哪来的力气，险些给秦素柔推一跟头。当即歇斯底里的哭喊道。“你个不守妇节的东西还好意思说！扭到脚了？三更半夜你出去干什么？”

“我当年就不同意东子娶你这婆娘！大晚上和别的男人厮混在一起，还是个臭瞎子，你还要点脸嘛！”

“真是活不了喽！一个个都要气死我啊！我老陈家的脸面，全让你们给丢尽了！”

叫嚷间，陈婆就要撕扯秦素柔的头发。撒泼打滚的架势，一时也让引得不少村民笑出声。眼看动静闹得越来越大，陈婆更是来了劲。如同被抓住脖子的母鸡，凄厉的就要讨个说法。村民看热闹，李军可不能，上前一步，一把拽开了两人。他也是听明白了，这老太太竟然以为自己和秦素柔厮混在一起了。只是要这么说的话，先前赵大福来的动静可不小，而且多少次都是明目张胆的来骚扰陈家。怎么就没听见过陈婆去赵大福家要个说法？“陈婆，你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好意思在我家门口闹吗？”

“而且素柔姐可是你儿媳妇，有你这么说人家的吗？张口闭口就偷汉子，合着这几年养你照顾你的不是人了？”

听闻李军开口，周围的村民也是逐渐安静下来。陈婆却是如同被踩了尾巴一样，尖叫道。“你个死瞎子你说什么呢？老娘我用她养？”

她瞪向秦素柔的目光就像对待仇人一般，咄咄逼人道。“如果不是这婆娘，我儿子会死？她就是个丧门星。”

话锋一转，陈婆盯向李军，冷笑连连。“还有你这么个死瞎子，我看去军队也没学什么好！我告诉你，赶快让你爹娘出来给个说法！”

“说法？你想要什么说法！”

李军憋着火问道。“你个王八蛋辱我家门的说法！东子走后，我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心血？让你俩个贱货毁了？姥姥！今天要是不给我家补偿，我一头撞死在你们家门口信不信？”

说到底就是为了讹钱。眼看陈婆耍起无赖，李军也不惯着她。身形往前一步，整个人就如同一面墙挡在了陈婆眼前。“怎么，你还想打人？”

陈婆吓了一跳，险些忘了李军是个瞎子。“打人？用得着吗，你不想要个说法吗？那我今也替素柔姐找你要个说法！”

李军也不给陈婆打断的机会，冲着周围看热闹的村民朗声道。“今天既然陈婆说到这里，我倒要问问乡亲们，东哥死后，是谁没有回老家，当牛做马的养了这老太太三年？”

“换作你们，亲爹亲娘都过来接人了，是选回家，还是跟在一个毫无收入，尖酸刻薄，成天混吃等死的婆婆身边？”

“你咒我死？”

陈婆尖叫道。李军也不在乎对方的脸色，用手指着陈婆鼻子问道。“而且我告诉你，当年东哥死是心肌梗塞，过劳而死，当年如果不是你逼他去工地，赚钱给你爱慕虚荣，他能这么早过世？”

“你现在把屎盆子扣在素柔姐身上，你还要点脸嘛？”

“要说谁害死了东哥，那也是你这个当妈的！”

李军怎么说也继承了医圣的学识，哪怕是几年前的事情。回想起当时陈东的气色，也能确定病因。眼看陈婆被气得嘴唇直哆嗦，说不出话来，李军干脆再次冲着乡亲们问道。“既然今天陈婆污蔑我和素柔姐，那我想问在场的，你们谁看见了？你们谁有证据！”

听闻李军此话，村民不禁窃窃私语。先前几个笑得最欢的，皆是缩了缩脖子。现在李军的气势，太吓人。哪里还像个瞎子，分明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战士！更何况他们也没证据，纯粹就是凑热闹的。李军见半天没人说话，摇头一笑。问向仍然坐在地上的陈婆道。“陈婆，这就是你要的说法！”

“现在该我问你了，你有证据吗？你凭什么污蔑我？”

陈婆气得面露青筋，刚想还口，就听远处传来一声戏谑的回答。“我看见了，就是你和秦素柔这个臭婊子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