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才会这样？”

要不是因为她，他怎么会这么喜怒无常？可她……怎么就不明白。“我没兴趣了解你的事。”

“呵，是吗？”

他右手猛地扣上她肩窝，鹰一般的目光一寸寸审视她的脸，力道渐渐加重，狰狞笑开了：“看来你对我敌意很深，正好我也是。既然如此，那他犯的错，也由你一并来承担好了。”

“你让我承担什么？朝决的事我已经解释过了。”

朝决？傅司言忽然冷哼一声，意味不明地开口，“你还真是对自己的家人一无所知啊。不过没关系，钟家有你在我手里，你是逃不掉的。”

钟夏欢一听他这话，长眉立刻皱起来，声音带颤，“我爸爸……他又做了什么？”

当年父亲把她卖给傅司言挽回公司之后，她就以为自己可以和那个家彻底无瓜葛了。可是婚后几年，父亲还是毫无自觉地利用她，根本不在乎她的处境。这一次，傅司言这么动怒，难道是因为父亲做了什么触怒这个男人底线的事情？每当被父亲要挟，从他那里得到好处时，男人都会借此对她进行一番深入骨髓的冷嘲热讽。她无力反抗，只能一次次把自己武装成百毒不侵的样子。可如今，两人已经打破了最后一层关系，以后男人惩罚的手段会怎样穷凶极恶……钟夏欢被自己突然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她不敢想，真要那样，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人间炼狱。她一直以为傅司言当年为了报复沈朝决娶了自己，被硬生生拆散的感情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痛苦，直到婚后的事实才让她明白，结婚，只不过是无数噩梦的刚刚开始。而她，早已经从当年的牺牲品，变成了如今被他牢牢绑在身边的情绪发泄工具，高兴了玩一玩，不高兴了还是被玩，变本加厉地玩。“你爸爸？”

傅司言眼底有一闪而过的错愕，随即冷冷笑开，修长手指一点点碾过她的脸颊额头：“说起来，你们钟家欠我的还真不是一点两点啊。你说，就凭你的能耐，要怎么偿还我的损失？”

“我会挣钱还你的。”

“就你的那点工资，你觉得几辈子能还得上？”

男人嗤笑的嗓音灌入耳朵，钟夏欢颓败地抿上唇。那以亿来单位的巨款，她确实还不完。“我这里倒有个好建议……”傅司言低垂下头，唇扫过她眉心，热气流进耳蜗，“不如你用自己来偿还，一次一百万，如何？”

“傅司言。”

钟夏欢双目微红，清凉声线里是隐忍多时的怒气，“我希望你搞清楚，我不是那种出卖身体的女人，更不是你的发泄工具。”

“给自己丈夫睡，你也觉得是出卖身体？”

男人黑眸里氤氲的戾气卷起层层寒霜，五官愈加冷硬。钟夏欢忽略掉男人脸上的暗涌，再一次强调，“你要是饥渴就去找别人，不要羞辱我。”

傅司言定定看着她。难过，倔强，隐忍，在那张不染纤尘的素颜上通通没有，好像是在念一句云淡风轻的诗词，无关痛痒，又淡漠到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