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贺警觉地嗅到空气里古怪的味道，很快就退了出去。傅司言交叠双臂，深沉的目光紧紧锁在她素净的面容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水。”

冰凉的一个吐字，钟夏欢意外地没有反抗，倒了一杯水递过去给他。男人不动，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意思不言而喻。钟夏欢一下明白过来，手捏紧了杯壁，踟蹰几秒，将水杯凑到他唇边。但男人显然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一杯水下腹，他又指了指面前的碗筷，还是不容商量的姿态。有了之前的一次经验，钟夏欢似乎已经想明白自己的无能为力。她没有半点挣扎意识地拿起碗筷喂他，动作却格外机械。傅司言看着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心里的气怒愈来愈盛。他都没有斤斤计较地跟她算账，她倒是先摆起脸色来。难道她就这么讨厌他，讨厌到已经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了吗？越想越烦躁，看着又一次机械地递送到嘴角的银勺，他眉目一寒，抬手就一把掀翻了饭桌。“哗！”

光洁的一块地板瞬间被汤汤水水的饭菜染得杂浊不堪，玻璃水杯四分五裂。钟夏欢怔愣了一会儿，很快又恢复了一贯的淡漠，语气平稳地开口，“既然傅总不想吃，那就不吃了。”

她拿起角落的扫帚工具将地板清理干净，表情木然。“钟夏欢，你是不是时间长了就忘了自己的身份，觉得自己很能耐？”

傅司言眼眸微微眯起，咬字极重，“你是你父亲卖给我的人，已经不是什么钟家的二小姐了！”

他突然感觉到一丝无力，当初说的四年形婚，不过是缓兵之计，指望用四年时间使她爱上。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她的心性，早知道，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顾虑这女人的感受。“傅总，你让我做的我都一一照做，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钟夏欢声线平淡，字里行间却透着埋怨。“呵，那我让你跟我上床……”他一挑眉，嘲讽地看过去，“你也会照做？”

她身体霎时一僵，脑子里不自觉闪过之前在浴室的画面，耳根一热，薄怒道：“傅总这么喜欢跟别人开这种没有分寸的玩笑吗？”

男人昳丽的面容一滞，看着她似乎一脸反感的样子，那句“我只跟你一个人开这种玩笑”的话一下被卡在喉结，冷冷笑开。“不然你以为，我只会跟你一个人开这种玩笑吗？”

“傅总有权有势，自然是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我当然不会那么自以为是。”

钟夏欢敛了敛眉，脸上没有男人希望捕捉到的半点失落，毫不在意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傅总好好静养。”

傅司言看着头也不回就离开的女人，额头青筋突起，恨恨地一拳捶在床板上，衣服上的血渍一下被染得更深。下午医生给傅司言做完处理，再三嘱咐他不能再做出剧烈的运动，他却唇线紧抿，满不在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