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西媛咬牙忍受着内心的恐惧，死死抱住那捆芦苇，身体随着流水漂浮，感觉要沉下去了，又使劲儿蹬两腿儿。“哐哐……”“砰砰！砰砰……”狗吠声和枪声已经到了岸边，而此刻萧乾已经拖着芦苇捆到了小河的中心，这里的水流速很快，迅速冲着他们向下流去。“噗噗……噗！”

子弹打在身边的水里，激起小小的浪花，萧乾焦急地回头冲她喊道：“埋下头，不要被打中……”“噗！”

突然，似乎有一颗子弹咬到了萧乾。他身体震动了一下，顿时哑了声，肩膀也没入了水中，吓了杨西媛一大跳，赶紧扒拉着芦苇捆，努力去拽他。“我……没事！”

萧乾正了正身子，示意杨西媛抱好芦苇杆子。“呼——”看到萧乾没事，杨西媛大大地舒了一口气，要是他出了事，自己真不知道能不能在这乌漆嘛黑的河上生还。哗啦！哗啦……抱着芦苇杆，周围是冰冷刺骨的河水，黑暗连绵的山峦，此情此景仿佛陷入了噩梦中一般，杨西媛咬牙坚持着，暗自祈祷快点靠岸。十分钟过去了！半个小时过去了！岸边的枪声和狗吠声早就被抛在了身后，但是前面的萧乾只是抱着芦苇杆不动，完全没有要靠岸的意思。四周只有哗啦哗啦的水声，衬托的这夜色愈加安静，这安静令杨西媛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安，她再也忍不住了，冲着萧乾喊道：“靠岸，靠岸啊！不要再顺着水走了……”茫茫的夜色似乎吞噬了她的呼喊，前面的萧乾没有吭声，这样的场景太过诡异，不得不令杨西媛心惊肉跳。她暗自寻思，是不是刚才那一枪，真……真打中他了？看着前面伏在芦苇杆上一动不动的萧乾，杨西媛的眼泪一下子盈满了眼眶，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块棉花般难受，心里涌起一股子难以描述的恐慌和凄厉。“萧乾，你醒醒，别吓我啊，快醒醒！”

前面趴着的萧乾没有回应她，甚至连脑袋都因为水流的原因，偏到一边，看起来是昏迷了无疑。从被枪击中，到现在整整半个小时了，再多的血都怕流光了，杨西媛吓得整个人都傻了。“萧乾，你醒醒，你不能死啊！”

她带着哭腔，拼命地朝着他挪了过去，也不管这头重了，芦苇捆有点向前沉。“你怎么朝这边挪，快退回去！”

萧乾突然抬起头来，冲着她命令道。“你……你没事吧？”

“笑话，我能有什么事，刚才太疲倦了，睡了一会儿。”

萧乾冰冷的呵斥声没有令杨西媛生气，反倒是让她欣喜若狂，他没有受伤，太好了！“那我都喊你好几声了，你都不回应，我还以为你完蛋了，吓死我了！还好，还好，你不死就好，我才不要和一具尸体待在一起……”杨西媛开心地抱怨了一通，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萧乾沉默着没有回应杨西媛语无伦次的抱怨，他看了看下游的状况，指着下面转弯处说道：“那里有个突出的河滩，咱们有机会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