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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古怪(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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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  一只苍老的手臂缓缓的向着苏良伸了过去,虽然这支手臂的速度看起来很慢,但是实际上极为迅速。  且势在必得。  但是让背后老者惊讶的是,他这势在必得的一拍却落空了。  只见那年轻人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在手掌即将落到对方肩头的时候,那年轻人身子一抖。  与手掌擦肩而过。  老者顿感奇异,望了望手,不由得惊诧的看着躲在门口偷窥的年轻人,此时年轻人已经转过头,他得以看清楚对方的脸。  一张干净帅气的脸庞,但是显得有几分冷。  老者脚步一抄,又是一掌向前抓去,目的,显然还是年轻人的肩头。  但,手掌刚伸到一半,却有一只手掌伸了出来,横加阻挠,老者毫不意外,腿下脚法一变。  手掌也顺着一变。  手掌复又向着肩头抓了过去。  但是却迎来了正面的一掌,双掌相撞,老者只感觉一股沛然大力从对面涌来,顺着接手的肩膀直上。  这股力道让他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来。  反观对面的年轻人,却是分毫未退,连身体的姿势都没有一丝变化,好似一座安稳了千万年的大山。  任由你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  老者目光一变。  “年轻人,好身手,好功夫,不知道你来这里有什么贵干?是来交朋友的,还是来找麻烦的?”

老者收了手,深深的看了一眼苏良。  刚刚两人的交手极为隐蔽,且动作幅度都不大,加上墙角和汽车形成的死角,倒是没有人看到。  “交朋友怎么说?找麻烦又怎么说?”

苏良看着面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笑了笑道,这个老者并不是他意料当中的宫保森,而是一只鬼。  关东之鬼。  也是宫保森的师兄。  宫家向来一里一外,外子是树威风,撑名声的宫保森,而里子就是暗地里铲除宫家敌人的人。  也就是面前的这位老者。  丁连山。  “如果阁下是来交朋友,那就朋友来了有好酒,如果阁下是来找麻烦的,那么豺狼来了有猎枪。”

丁连山眯了眯眼,苍老满是皱纹的脸上顿时透出几分危险,像是一匹危险的独狼,“年轻人,不知道你是哪一种?”

“我是来交朋友的。”

苏良丝毫没有被丁连山的话吓到,表情没有变化。  “交朋友?”

丁连山眼神在苏良面前闪过,缓缓的摇头,接着笑了笑道,“我还没见过会偷窥别人练武的朋友。”

“最近这附近出现了几个来历不明的人,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丁连山看着苏良说道。  “算是吧。”

“那我知道了。”

丁连山装作恍然,脸色不变,只是脚步一转,身形一转,手臂弯曲,一只手肘突兀的扫向苏良,同时掌心暗合。  如果肘击不见效,手掌可随时变化接应。  但是就在这时,苏良脚下旋转,身体跟着旋转的同时另一只脚跨出半步距离,右手由拳变掌。  手掌抢先截住肘击。  接着另外一只手化为掌刀,快速的向着对方出手的腋底劈去。  啪!  掌心相撞。  老者临时变招,左手临时截下这一击,但反击的姿势不好发力,又被苏良占了先手,被后劲震得后退了好几步。  “八卦掌?”

丁连山掌法微滞,先是皱了皱眉,接着慎重的摇了摇头,察觉苏良的招式路数有几分熟悉,接着猛然抬起头来,“不,这是宫家六十四手?”

丁连山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忍不住多看了苏良两眼,声音带着些变化,“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宫家六十四手?”

“打赢我就告诉你。”

苏良微微一笑,脚步开合半步之间,做了一个起手式。  “好。”

丁连山忍不住点了点头,浑浊的眼直直的盯着苏良,“我倒要看看,你的宫家六十四手有几分火候。”

话音刚落。  丁连山一跨步,一伸手。  啪!  这一掌速度快的连袖子都击的空气发出一声脆响。  足见这一掌的劲力之猛烈,  和速度之迅疾。  只见——  他手掌开阖间,直取苏良下腹,接着另一只手又是暗揣着劲力,待苏良闪开便是要接上。  但是他仍然有些小瞧了苏良。  苏良右手后发先至,抢先搭在了丁连山的手腕上,接着脚步一掰一扣,在脚下画了一个半圆。  身体自然而然的避开了丁连山的暗手。  接着——  苏良手掌转圜间,抓住丁连山的手臂,顺着脚步,将丁连山呈顺时针的方向甩了出去。  丁连山在空中不慌不忙。  迅速的调整身形,找到了平衡点,双脚轻轻落地,接着就脚步一跨,双手攻向苏良胸腔下侧。  作为宫家底蕴的里子,宫保森颇为敬重的师兄。  丁连山自然也是练过宫家六十四手的。  而且——  丁连山的功夫,远比宫二要来的精深,招式老辣,每一招,每一式,刁钻、狠辣,而且攻击的地方十分精巧。  而且劲力十足,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者。  苏良右手挡下丁连山极为阴损的暗招,接着脚步一变,脚步呈逆时针的方向一掰一扣,走了两步,越过丁连山的侧身。  同丁连山交身而错。  接着双手握住丁连山的胳膊,一只手顺着对方的臂膀向上延申,从脖颈就向着对方的下巴托去。  丁连山目光一变,知道这一式凶险,左手挡在脖颈前,但是仍然被这一招贯的连连后退几步。  “年轻人,好身手!”

丁连山停住脚步,笑着冲着苏良竖了一个大拇指,接着手法一变,双手陡然一展,配合步伐,三五米的距离居然瞬息就到了。  苏良不慌不慌的挡下这一击。  接着突然,巷道口当中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苏良跟丁连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停手,推开了院门,闪进院子中。  但两人进了院子之后,便继续打了起来。  “丁爷?”

突然进来的两人让李景吃了一惊,但是见到两人进来之后就打了起来,心中更是吃惊。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叶师傅。”

李景看着一旁的叶问,叶问并没有搭理他,而是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交手的两人,目不转睛。  对于两人的交手并不意外。  显然是早就听见两人在院门口的交谈和动作了。  “丁前辈要输了。”

看了一会儿,叶问突然说道。  “?”

李景有些不解的看着叶问。  在他看来,两人分明是势均力敌,怎么叶师傅突然说丁爷要输了?  “丁前辈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被对方挡的死死的,八卦掌的精髓还没打出来就被对方截下了。”

叶问一边看着一边说道,“丁前辈毕竟年纪大了,体力耐力各方面都跟不上了,而且,看对方游刃有余的样子,肯定还留有余力。”

“那怎么办?”

李景脸色一变,看着叶问说道,“叶师傅,那你能打得过这人嘛?”

叶问又看了一会儿,沉吟了片刻,摇了摇头,“这人藏得很深,没交手前,我也不知道结果。”

“啊?”

李景惊呼一声,有些担心道,“那怎么办?”

“放心吧,看对方的样子不像是来找麻烦的,要不然就不会留手了。”

叶问笑道。  “而且,你也得多看看,对你有好处,这可是一场不可多得的比斗,两方的功夫都已经练到一种炉火纯青的程度。”

正说话间,场中就又起了变化。  “丁爷爷?”

门口又走进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在女孩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唐装,十分精神的老者。  女孩看着打成一团的苏良和丁连山,顿时惊呼出声。  老者看着丁连山和苏良。  面色一变。  “六十四手?”

作为宫家的掌门人,也是宫家六十四手掌握最为精通的人,宫保森一打眼就知道苏良使得是宫家六十四式。  顿时心中也是一惊。  但见到丁连山有些不支,顿时一伸手,脚步直接一跨,就进入了苏良两人的战局当中。  丁连山看了而一眼宫保森,手中的招式忽然起了变化,脚步一转,两手化为单刀斩向苏良。  与此同时,宫保森也是从一侧伸手过来。  与丁连山的招式狠辣的不同之处,宫保森的拳势既有八卦掌的阴狠毒辣,又有形意拳的堂皇大气。  两相结合,要用一句话描述。  那就是,宗师风范。  “来的好。”

苏良精神一振。  跟丁连山交手的时候,他对于宫家六十四手的理解也在不断的提升,将宫二的六十四和丁连山的六十四手一一对比。  不断的消化其中的差别,从而将自己的理解加入进去,形成自己的东西。  宫保森的加入顿时让丁连山的压力顿时小了下来,两人不愧是师兄弟,联手起来,配合默契。  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两个人分而合击,或是一上一下,一左一右,招式也分外相合。  但是就算如此,对面的苏良仍旧是云淡风轻,面对两人配合无间的合击,依然十分的轻松。  两人越打越是心惊。  终于,在一次交手中,宫保森使出一招老猿挂印回首望,加上丁连山的一招腋底藏花失败之后。  看着原地接下自己攻击的苏良。  宫保森退出了战圈。  “年轻人,你的身手的确很厉害,老夫甘拜下风。”

宫保森停下手来,满是皱纹的脸上看着苏良,“但是,有件事情能请你告诉我,你的宫家六十四手是从哪里学来的嘛?”

“宫前辈应该看出来了吧?”

苏良微微一笑。  “你的宫家六十四手极为精深,而且也走出了自己的路子,但是掌法当仍有小女的影子,莫不是小女教给你的?”

宫保森目光微闪,紧紧的盯着苏良。  “是也不是。”

苏良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话怎么说?”

宫保森轻轻看着苏良,询问道。  “她没教过我,不过我的八卦掌的确出自于她。”

“我知道了。”

宫保森有些恍然,脸上莫名的有一丝哀伤,接着询问道,“我能问一下,小女的下落嘛?还有,小女是否还活着?”

苏良这才知道,宫保森有些误会了。  可能是以为是自己杀了宫二,获取的八卦掌。  顿时说道,“当然,宫二就在我家,我这次来就是来拜访宫保森前辈的,宫二一直都在找寻前辈的下落。”

“原来如此。”

听见女儿平安的消息,宫保森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安心的笑容,看着苏良的表情也柔和了很多。  一旁的丁连山脸色也好看很多。  至于叶问,也是神情颇为复杂,眼中流露出一丝回忆,宫二这个人给叶问的印象还是十分深刻的。  无论是宫二的功夫,还是宫二的气节。  “原来是自己人啊。”

李景送了一口气,刚刚看打的那么激烈,他还以为是敌人打上门来了,现在没想到居然是自己人,顿时轻松了下来。  “是啊,快请进。”

一旁跟着宫保森回来的小女孩也回过神来,连忙招呼几人进了屋子。  屋子里跟房子一脉相承,并没有现在的电视等电器,极为雅致,朴素。  “敢问阁下怎么称呼?”

苏良看了一眼一旁的李景,沉吟了片刻,看的李景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时候,突然缓缓说道。  “江雨。”

“江雨,好名字。”

宫保森点了点头,“不知道阁下是怎么认识的小女?”

“这个......”  苏良将遇到宫二的情况仔细的讲了一遍。  但是并没有讲诉其他的事情。  “原来如此。”

讲完之后,宫保森也忍不住点了点头,略有动容的看着苏良,“多谢阁下三番两次的救下小女。”

“若非如此,小女只怕凶多吉少了。”

至于苏良说谎的可能,宫保森和叶问等人都是人精,熟读人情世故,对于一个人是否说谎还是能轻易分辨的。  而且,他们也相信。  以苏良的实力,根本就没有说谎的必要。  “宫二也帮了我不少忙。”

苏良摇了摇头。  “我这次来也是听闻这里有疑似宫前辈的人出现,所以才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碰到了各位。”

苏良忍不住扫了一眼。  还是不知道这几人怎么会在一起。  “这还要多亏了这位小彩姑娘,见到我们没有地方去,就将我们带了回来,还提供了住宿的地方。”

宫保森眼中含笑,十分和蔼的看着一旁的小彩。  “哪有,还要多谢宫爷爷当时救了我。”

小彩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玲珑娇小,十分可爱,听见宫保森的话,顿时连连摆手,“反正这个房子也没人住,还不如给宫爷爷你们住呢。”

宫保森忍不住疼爱的用手摸了摸小彩的头发。  一行人顿时聊了起来。  “对了,听阁下之前所说的意思,似乎也是观众当中的一员?”

这个时候,叶问询问道。  “是。”

苏良点点头。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请求,希望江兄弟能够答应。”

叶问笑道。  “哦?”

苏良疑惑的问道。  “我旁边的这个小兄弟也是观众,只不过他刚刚加入那个圈子,对于那个圈子当中的规则并不熟悉。”

“所以,我想请阁下如果不妨碍的话能否教一教小景?”

叶问将视线转移到一旁的李景身上。  “哦?”

苏良转头看着李景,眉头一挑。  李景?  观众?  这个联想可是超出了苏良的意料,他可以肯定的是李景之前绝对也不是观众,这么说来的话,那李景应该就是最近这段时间成为的观众。  正好跟他前段时间的那通电话有所呼应。  见到苏良看了过来,李景顿时精神一振,他可是知道,面前的这位绝对是高手,能以一敌二对付宫前辈两人。  苏良装作思考,沉吟了一阵,随后点了点头,“可以。”

......  苏良走后。  李景望着苏良的背影,有些怔神。  “这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他之前看着这个人,一直有一种莫名的错觉,就好像认识这个人一样,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但是若是细说上来,又感觉不像,是一种比较别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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