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到这里。所有人都会被她如沐清风的亲切微笑所感染，除了慕凌风。“稀客，今天找我有事吗？”

方婉婷走进慕凌风的办公室后，他接待她的态度更像是面对一个不常见面的生意伙伴，客气而又有些生分。方婉婷一贯云淡风轻的端庄，在这时闪过了一丝失落。不过，她马上就收了起来，坐到了慕凌风办公桌的对面。“没别的意思，只是昨天看到了报道，有点担心你。”

方婉婷说的无疑就是昨天N大的那起事件。慕凌风露出轻松的微笑：“我不是好好的？没事，多谢关心。”

他的口吻依旧很客气。“早知道你会出席N大的校庆，我应该早告诉你的，我也会出席。”

方婉婷说：“他们本来邀请的是我父亲，可是他现在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所以由我代替。”

方婉婷的那双丹凤眼似乎一直在观察着慕凌风，可是又没有那么明显。她总是很自然，能在慕凌风刚刚察觉到她心思的时候，又马上让他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其实我是想劝你，最近还是不要出席那样的场合了。”

方婉婷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好久不见，当我听说你真的继承了慕家之后，我就在替你担心了……”方婉婷小时候常初入慕家，对这个家族还是了解的。她眼神里的担心是那么真诚：“我知道，你捐资N大是为了你的女朋友，可是……”她说到这里，慕凌风举手示意她停下。“女朋友？”

他就像听到了一句让他发笑的话，英俊的脸上闪过了一抹玩世不恭：“程优优吗？”

“不是吗？”

方婉婷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说道：“上次来我家的时候，你们不就是？”

“我可没说过她是我女朋友。”

慕凌风淡淡地说：“他只是我的女伴。这两年各方面的压力有点大，我需要放松一下。”

女伴，这个词模模糊糊，可又表明了一点：程优优并不是慕凌风认真交往的女孩。也许他只是说得上了点台面，潜台词就是：她不过是他的“情人”。方婉婷显然有些不敢相信，她认识慕凌风早已不是一两年，更不是两三年。从小到大，虽然他们没有一直在一起，可慕凌风是什么样的为人她自认为是清楚的。“这女孩很简单，能让我从繁杂之中短暂抽离出来。可我也说不好我会让她在我身边多久。”

慕凌风说。“凌风。”

方婉婷看着他说：“我知道，你其实很孤独，别让自己这么累了。”

“谢谢你的关心，我心里有数。”

慕凌风点点头回道。方婉婷的每一句话都说得很真诚，就像慕凌风曾经对她的印象一样，这个女人总能让人感觉很舒服。并且，更加难得的是，她让人舒服的方式是不留痕迹的，丝毫没有名媛的做作。“凌风，我可以邀请你小酌一杯吗？”

方婉婷的这个邀请也说得那么自然而然：“我们真是很久没见了，实不相瞒，我父亲病重以后，我也感觉到了压力。当然，和你的没法比。”

慕公馆主楼，今天的优优不用去学校。其实从昨晚开始，她就想和慕凌川好好聊一聊，他们三个人之间这样的关系实在让她忧心。慕凌川的房间在二楼，优优快走到二楼的时候还在踌躇，她到底该不该找他。从十几岁开始，向优优告白过的男生并不少，几乎每个学期都会有几个。虽然没有真正的恋爱经验，可面对追求自己的男生，优优还是有一定的经历的。之所以说是“经历”，那是因为的确谈不上“经验”。每一次，优优都会简简单单却直白地向对方说：“谢谢，可我不喜欢你。”

慕凌风一开始接受不了优优对他告白的回应，觉得她说得太直接了，连拒绝都不会拐个弯。实际上，这丫头对别人也这样。可以说，万人之上的慕凌风，在这件事上得到了优优“一视同仁”般的待遇。经验也好，经历也罢，这次面对这两兄弟的追求，优优觉一度觉得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已经不单纯是一个关于感情的纠结，而是杂糅了更加深刻，更加剪不断的手足之情。“优优，你找我？”

优优被忽然走进她视野的慕凌川打乱了思绪，刚才在她头脑里转来转去的纠结，在见到他的时候，转化成了略带尴尬的笑容。“嘿，见到我这么让你为难吗？”

慕凌川当然说的是玩笑话，刚刚从健身房出来洗过澡的他，脖子上围着柔软的毛巾，一身简单的T恤和短裤，健康可爱得就像一个邻家大男孩。他温暖亲切的笑容让优优觉得心里顿时踏实了很多，她说：“有空吗？一起聊聊。”

“是你的话，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对慕凌川而言，这话发自内心。他拿掉了肩膀上的毛巾，说道：“不过我们还是换个地方。你也知道……”他压低了声音：“我家人多眼杂，你懂我意思吧？”

慕公馆上下忙碌着很多家佣。优优点了点头：“好，我们出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