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正唱的忘乎所以，甚至跟着歌曲的旋律手舞足蹈起来，压根没有注意到纪时走了过来。自纪时起身那一刻起，程雨的目光就一直跟随着他，看着他拿起另一只话筒，眼神都是疑惑。这一首歌唱完后，已经自动切换到下一首，陈水拿着话筒准备唱，听见纪时说：“切回上一首。”

陈水还有些懵，转过身瞧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纪时，手里还拿着一只话筒，问：“老大，你要唱吗？”

这句话问出之后，他就后悔了。纪时的一个冷眼扫过来，陈水兔子一般的速度冲到屏幕前切换到了前一首歌。随后站在一旁，等着纪时开口。“接着唱。”

纪时傲娇着。迟亦辰陆青悠哉悠哉的靠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幸灾乐祸的瞧着陈水，等着看好戏。陈水赴刑场般唱了起来，这歌以前唱着这么欢快，今天好像催命曲一样。陈水的声音多是华丽，让人听起来觉得虽然觉得很好听，却总觉得少了几分韵味。而后来纪时的声音响起时，低沉沙哑，不急不缓，多是深情款款。两人唱到副歌时，陈水很自觉的停了下来。谁敢和老大抢风头，不是找死吗？程雨从来没有听过纪时唱歌，准确的说这一屋的人都没有听过纪时唱歌。现在听起来恍若天籁，真比好多专业歌手唱的都好听。纪时再一次唱到副歌时，已经得心应手了，目光从屏幕上滑落在程雨的脸上，眼里是罕见的柔情蜜意。两人的目光对上的那一刻，火花四撞，程雨的脸上泛起丝丝红晕，垂下头，端起桌子上的一杯红色液体喝了下去。张澜远一直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里微微有些诧异。自程雨进门的时候他就知道程雨不是纪时婚礼当天娶得那位女孩，如果他记得没错，程雨就是大学时整天跟在纪时身后的那个怯生生的乖女孩。一首歌唱毕，几人响起巨大的掌声。陆青从桌子上端起一杯红酒，起身走到纪时身边递给他，说：“老大，你什么时候学会唱歌的？听起来真不错！”

“刚学会。”

纪时接过红酒，一口饮尽，斜掠了一眼刚才程雨端起的那个杯子。“老大，你这样说让我怎么以后怎么在歌坛混下去呀！”

陈水埋怨的哀嚎。纪时坐在程雨身边，满不在意的说：“歌坛混不下去，就去演戏，你这张脸挺受小女孩欢迎的。”

说完后还警告似得瞥了一眼他。“不不不，老大，你误会了……”纪时懒得搭理陈水，扭过头对着程雨说：“好听吗？”

程雨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有些好奇的问：“你真是今天才学会唱歌的吗？”

“嗯。”

纪时依旧一副傲娇的样子。接下来的时间，陈水再也不上去唱歌了。对于刚才纪时带来的冲击，他一时半会还不能缓冲过来。陆青揶揄了陈水两句，陈水也无心去理睬，还一直在纠结纪时学会唱歌的速度。程雨坐在一旁，听着几个男人指点江山，听了一会儿觉得没有意思，就拿出自己的手机，准备下载个游戏玩玩。开心消消乐刚下载好，程雨就觉得头有些晕，浑身都热起来了，脸蛋也烫的通红。想着自己刚才喝的那杯饮料，不就是一杯西瓜汁吗？怎么会这样？程雨百思不得其解，只当是自己生理期来了，身体不舒服，就没吭气，点击开心消消乐，无聊的打发时间。趁着纪时和迟亦辰讨论医学上的事情时，程雨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张澜远。从她进门起，程雨就觉得张澜远的目光时不时的就会扫到自己身上，眼神里透着疑惑还有好奇，让她觉得张澜远肯定有事想问她。“我出去透透气。”

程雨从沙发上站起来。纪时停下和迟亦辰交谈的话题，看了她一眼，同时用眼角的余光滑了一眼低头沉思的张澜远，“有什么事叫我。”

程雨刚出去几分钟，张澜远也从沙发上站起身，随着跟了出去。直到张澜远出了包厢门，纪时才侧过身，深深看了一眼包厢门。“老大，纪年哥车祸的确不是意外，可是我们现在查到的证据不多。”

陆青是B市的公安局长，自从纪年出事后，纪时就一直让陆青在暗地里调查这件事。纪时沉思着，不说话。“陆青，昨天我在医院里碰见了那场车祸的司机。”

迟亦辰脸上也是凝重。陈水诧异：“这么说，那个司机根本就没有死，这件事一开始就是有人策划好的。”

迟亦辰、陆青纷纷对陈水投去“你是白痴”的目光。三人看着纪时，等着他发话，接下来他们该怎么做。纪时的一只手慢慢的握住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肘，轻轻摩挲着，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脸上表情。几人也不出声打断，在一起这么多年，都了解此时的纪时容不得旁人打扰半分。大概十分钟后，纪时才移开握住手肘的手，冷然的开口：“有没有查到纪之凌参与这件事的证据？”

“这个当然！”

提起纪之凌，陆青立马来了兴趣，“纪之凌就那么点小把戏，怎么可能逃得过我的手掌心！”

“那就从他开始，一步一步的查下去。”

“好咧！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陆青与纪之凌一直不对盘，若不是纪时一直不让他动纪之凌，他早不知道找纪之凌多少次麻烦了。出了包厢的程雨走到下面大厅里，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一边欣赏着舞池里帅哥美女跳舞，一边等着张澜远来找她。张澜远从吧台上断了一杯威士忌一杯果汁，在她身边坐下。将果汁递给程雨，自己端着手里的威士忌不停的晃着，似乎在想如何开口问一些问题。对于张澜远，程雨还记得一些，也能猜到他想问什么。“她还好吗？”

张澜远一口饮尽手中的威士忌。“昨天很不好，现在心情应该很不错了。”

张澜远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手里不停的把玩着酒杯，“还是为了陈子阳！”

不是疑问，是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