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没有拆出来是什么痕迹。来贼了吗？他再打量了一眼容夏这件处处都透着贫穷气息的卧室，带着‘就算贼来了也只能空手而归’的想法离开了卧室。三人下楼，走出小区像是穿过了一个热闹的菜市场，程总的表情是无可奈何又不得不忍耐，太过吵闹，但又不得不承认，这种吵闹的气氛才是最初最纯的邻里关系。超市不远，出门拐个弯儿就到了。程如斯干脆一手把孩子抱起，另一只手推着购物车，小孩儿也特别喜欢这个姿势，趴在他肩膀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小手机，疯狂刷小婴儿父母的朋友圈。“哎。”

容夏叹了一声，说道：“多大了，你还抱着她，会宠坏她的。”

程如斯食指落在唇间，轻轻地嘘了一声，没有接她的话，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推着车进了超市。大部分人都在哄抢买年货，干果、酥糖、零食轻轻松松就塞了一车，容夏这一家三口比较清新脱俗，空车一直从入口推到了蔬菜区，没装任何年货。容夏也在这个时候知道程如斯的用意，她最近恢复了训练，不能碰零食，但容一一可是个小吃货，什么薯条/牛肉干给她多少她就能吃多少。现在正好，注意力完全被手机吸引了，反倒是‘戒掉’了吃零食的习惯。买了菜从超市出来之后，程如斯双手得腾出来拎着购物袋，容一一被放在了地上，瞧见那一大口袋绿油油得蔬菜，怎么觉得好像少点了什么。就在她快要想起来时，容夏突然惊讶地大叫了一声：“宝贝！你的手机信号灯在闪。”

容一一的手机是独特设计儿童机，消息一来，十七八个粉色小彩灯疯狂闪烁的那种‘仙女机’。她打开消息一瞧，是行意发来的信息。容夏伸手把她抱起来，恰好看见她的手机屏幕摆在自己眼前，可不止一条呢。【新年快乐。】【听说Z国人过年要吃饺子。】【我去训练了。】三条消息，虽然看起来特别冷静克制，但是字里行间透露着‘我主动找你了你为什么还不回我你不理我我也不要理你了哼’的傲娇信息。然而，容一一今天的撩汉情商不在线，只发了一个‘OK’的手势过去，很快又切回了长辈满是婴儿小圆脸的朋友圈看得出神。容夏牵着她，小孩儿又低头看手机自娱自乐。容夏跟上程如斯得角度，忍不住感叹了一声。“这么小得她都想撩，幸好是女儿这要是个儿子，怕是要长成创世界纪录得渣男。”

程如斯忍不住帮他亲闺女说道：“她应该是想要一个弟弟或者是妹妹。”

听见这句话之后，容一一脑袋立刻抬了起来，望着身边的两个大人，小脑袋点得跟敲鼓似的。她一脸懵懂单纯，容夏脸上却是微微发烫，赶紧把她的脑袋拧了回去。“看路。”

看路？这一趟出门，她什么是看过路？程如斯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将视线移开，却正好看见一位女士从自己身边走过，而在她身后留下的痕迹恰巧跟他刚才在容夏家里看见的一模一样。原来如此。那看起来奇怪又熟悉的，其实是女人高跟鞋的痕迹。可是他很清楚，高跟鞋这东西从来就没有出现在容夏的世界里，她的家里又怎么会有高跟鞋的脚印呢，那么新，今天谁来过？为什么她和容一一一起上来，小孩儿没待在自己家里，反而是从别人家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