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还在发挥着“余热”。他又一动不动地原地躺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缓缓地站起身，把杯子整理到了床上，然后走到桌子旁边拧开了一瓶纯净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整整一瓶灌进了胃里后他才觉得好了许多，头脑也清醒了起来，也就是这时候他突然发现程翊竟然不在屋子里。在满屋子查看后，凌志发现行李并没有少多少，他自己的和程翊的部分行李都在，这说明．她并没有走远？凌志赶忙拨通电话。程翊很快就接听了。“你去哪儿了？”

他问。“我看你昨晚喝的太多，今天应该需要休息，所以就没有打扰你，我自己出来走一走。”

“你现在在哪里？发个定位给我，我去找你。”

他说。“好。”

片刻后凌志收到了程翊的位置消息，他查询了一下，那是拒自己这里将近两个小时车程的地方，叫绥德县。她去哪里干什么？他想不明白。再一看现在的时间，已经快要中午了，这么说的话她一早就走了？没想那么多凌志便收拾好行李退了房，接着便踏上了追随程翊的旅程。他在附近的一家肯德基简单地吃过午餐，又为程翊打包了一些。当车子开到市郊的时候，他看着一簇又一簇古朴的建筑群心中突然冒出了许许多多的疑问。程翊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里？那么多可以游览的景点，那么多的人文古迹，她偏偏选了一个这样一个地方。她去那个绥德县干什么？难道那里有她的故人？她这段时间的不对劲儿是不是与这里有关？他的想法越来越天马行空，虽然他自己细想之下都觉得可笑，但疑问终归是疑问，他需要有人来给他解答。程翊早上醒来后，草草地收拾了一些路上用的东西便叫了辆出租车踏上了去绥德的路。这本应该两个小时的车程，因为遇到修路只好绕弯，因此她两个半小时后才到达了目的地。那是她故人的的墓地，坐落于无定河畔的疏属山顶。刚一下车她就接到了凌志的电话，因此她将定位发给了他，然后便一个人走向了那处清净之地。很显然扶苏墓并不是个吸引游客的景点，她上山的过程中，只零星地看到了几个人，不过这样也好，毕竟他不喜欢喧闹，她也不喜欢。程翊所行之处看到的建筑都是已经修葺又修葺过的了，那与曾经大秦的建筑相比多了许多一眼便能看出的现代之感。她在墓碑前驻足良久，又去了扶苏祠，那残破的建筑使人感伤，如今物已残破，那人非便也是情理之中。最后程翊走上了那个显眼的凉亭，正值太阳毒辣的时候，但空中送来的风确实凉爽的，因此程翊便躺在了凉亭的长凳上枕着背包避暑。她一闭上眼睛，往事便又历历在目。翩翩公子扶苏，最终怎会落得那样的下场？程翊难过之余又开始自责，他的死与她有关，至少她是间接害死了他。“对不起。”

她说。“在和谁说对不起？”

程翊睁开眼睛，看到凌志就站在自己面前。“没什么，自言自语罢了。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程翊坐起身问道。“我把车开到你定位的地方，正好看到了看门人，他告诉我有一个穿白色外套的姑娘来到这里了，我就上来找，还好这里不大，我远远看见凉亭上好像有个人所以就找过来了。”

“哦，原来如此。”

凌志把打包的食物递给她，“还没吃饭吧？”

程翊也觉得自己有点饿，于是接过说了声“谢谢”。对于她的客气凌志早已习惯了，他坐在她身边拧开了可乐交给她，“怎么会来这里？扶苏墓？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程翊喝了一口可乐，“就是觉得很亲切，像朋友一样，所以过来看一看。”

老实说凌志根本不懂她在说什么。两个人静坐了一会儿，程翊突然问道，“如果前世有人违背了誓言，欺骗了你，那么这一世你会原谅他吗？”

“前世？”

凌志不可思议地看着程翊，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前世的事情我怎么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原不原谅的呢？”

“如果你知道呢？如果你还记得你前世的事情？”

她又问。“那也无所谓了，都说了是前世了嘛，用前世的恩怨为难今世的自己本来就很傻。”

他说。“可是如果那个人是违背了承诺滥杀无辜，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呢？你还能原谅他吗？”

“这样啊”凌志认真地想了想，“但我还是觉得要过好自己的人生，毕竟我原不原谅是我的事，他能不能原谅自己是他的事，做过那种坏事恐怕他本人也会夜不能寐吧？”

程翊点点头，闷头吃完了手中的汉堡然后起身道，“咱们走吧。”

走到墓碑旁，程翊再次停住脚步，她抚摸着那历经沧桑的石碑幽幽地问，“我能原谅他吗？真希望你能告诉我答案，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如果可以真的想再见你一面。”

凌志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他觉得他眼前的程翊奇怪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