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不亮，顾振国就起床了。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去锻炼，而是找他在县城读书的老同学去了，还找到了顾国庆。而这一天，何苗带着周秉文再次来到了齐家屯，找到了齐卫家。听说何苗和周秉文要跟他合作，把服装厂搞起来，齐卫家自然是愿意的。“太好了，只是你们打算投资多少？生产的产品是啥？打算卖到哪里去？怎么赚钱？又怎么分钱？”

周秉文看了何苗一眼，昨天问了一堆问题，今天没想到齐卫家又问了一堆，他心里根本没有想过，只好求助何苗。何苗早就想好了。“齐叔，我们投资的也不多，毕竟没有多少钱，先买十个缝纫机，找十个女工，按件算也行，按月给工资也行，但是，我这边有个问题，缝纫机票没有那么多。”

谁知齐卫家倒是爽朗的笑笑：“这个你不用担心，当初要建服装厂，乡领导给批了六台缝纫机的票子，只是村里没钱，就暂时没用。”

周秉文心中一喜：“正好，我可以投资，六台就六台，等回头赚了钱，慢慢再添置。”

何苗觉得也可以，但是对这个地方又有点不满意了。齐卫家说着话就带着何苗来到一个宽阔的院子。“这里是村子的扫盲学校，平时空着，傍晚的时候，村里的知青来教我们读书识字。”

何苗在院子里转一圈，学校院子挺大，教室也有三间，还有并排五间宿舍，现在是空着，但是里面有床。听说是从前的中学，后来没人上，就跟别的村合并了，这个学校就空了下来。如今地方，看着十分满意，何苗和周秉文对视一眼：“不错，可以，就这里吧。厂子的负责人除了齐叔，都还有谁？”

齐卫家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除了我也没别人了，因为这个厂子的活都是我大哥介绍的，他在县城的厂子里当主任。”

何苗明白了，算是大哥给弟弟一个格外的收入，而齐家屯也正是因为这个服装厂，被评委劳模村。这个年代的荣誉，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奖励，但是有这个头衔，村子里的姑娘好嫁，小伙好娶，大家干劲儿十足，就是最好的奖励。“齐叔，我是这么想的，我们这边有四个主要的负责人，周秉文是总负责人，他协调厂子里所有的事情，还有个任家和，他是负责销售，基本上咱们做出来的东西，他都能卖掉。”

“另外，我们还有两个熟练女工，一个是我们的朋友赵安红，一个就是我姑姑，将来我希望咱们厂里能给她们单独分两个宿舍。”

至于其他女工，就从这个村子来找吧。齐卫家看到何苗想那么周全，也就答应了。周秉文又说：“何苗说咱们有会计？你就让会计记账，回头除去各种费用，剩下的钱给分了。”

齐卫家微微一怔：“我们不是开工资么？剩下的钱应该算是村里的红利吧。”

周秉文眉头一皱，他投资的，他得回报，怎么能跟村里的红利扯上关系呢？眼瞅着周秉文要跟齐卫家理论一番，却被何苗给拉住了。“是，是得有红利，到时候再说吧，现在蛋糕还没有，谈分蛋糕的事情就有点早了。”

“这样，何叔，我刚才说的几个问题，你先去看看能不能给解决，回头记得给我们个信儿，我们俩住邻居，其余的，我们回去再好好商量商量吧。”

说完，何苗拉着周秉文急匆匆的走了。周秉文还觉得奇怪，一肚子的牢骚：“何苗，要是我投资了，还只拿工资的话，我可是不同意的。”

何苗轻笑一声白了他一眼：“你傻呀，你是厂长，这个厂子什么开销还不是你说了算，齐叔是要为村子里搞创收，你要是不依着他，这个厂子就不能要了，咱们还得是小作坊，万一被人举报了，我们都得坐牢。”

说白了，齐卫家的服装厂只是为周秉文和何苗打幌子的。只是周秉文还是没有想明白：“可厂里有会计，我咋让赚的钱，像以前一样都进咱们得口袋里，不想给村子里人分红，他们什么都没做，分毛线分。”

何苗无语的摇摇头：“得了，我也不跟你啰嗦了，一看你就没学过会计，回去好好看看再跟我急吧。我得回趟娘家，找人借高中的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