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灵姐，你看这个。”

技术科的人夹过来一颗青铜色的金属粒。秦雁灵目光在那东西身上一扫而过，视线始终不离手里的这些X光照片。“秦警官，我当医生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这是你们警察送到医院的那几位患者的关节X光扫描情况。你发现了什么？”

“这些关节……”“没错，这些关节根本不像被人拆卸下来过的一样，就好像天生就是这样长得。如果不是你们的人言之凿凿，确认这些关节是被人人为弄反的，我真的以为这是一个天生的畸形者的X光照片。他们的关节就不像是被人拆过的样子。这么说吧，你关节拆卸下来，再反装上去，可是人的骨头外面包裹着肌肉和血管，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做到在不伤害肌肉和血管的情况下，把骨头卸下来又反装回去？这根本就不可能！除非是做手术，把血管和肌肉一一分离，但这在医学上也是几乎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雁灵姐，雁灵姐！”

技术科小陈的声音在秦雁灵的耳边响起。她从回忆之中惊醒，看向小陈，说道：“怎么了？”

“您仔细观察一下，看看这玩意是啥？”

小陈一脸神秘地说道。“是啥？”

秦雁灵认真观察起小陈镊子上夹着的东西，那就是一颗不规则的铜块，跟圆饼似的，只比一般的花生粒粗那么一点，宽不过普通花生粒的宽度。“看不出来吧？”

小陈一脸的神秘，他从桌子上用手指头夹起来一个拇指大小的事物，送到秦雁灵面前，“如果我说，这玩意原本的模样是这个样子的，雁灵姐，你怎么想？”

“这是子弹头？”

“不错，而且通过我的模拟推论，这不仅仅是一颗子弹头，还是一枚非常神奇的子弹头。正常来说，子弹头的破坏力非常强大，这是一枚手枪专用的子弹，威力当然小了一点，不过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把它变成这样的。想要让它变成这副模样，需要让它在射出的时候，撞到……这种硬度的东西才行”他说出一个数字，“但是，我们技术组的人员，在现场根本找不到这么硬的东西。所以雁灵姐你说，这东西是撞到了什么，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别卖关子。”

秦雁灵没好气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卖什么关子。”

秦雁灵没好气道，又拿起手里头的X光照片看了起来。“虽然我不知道这子弹是撞到了什么，不过，我在子弹的上面提取到了一种纹路。”

“纹路？”

秦雁灵翻照片的动作一滞。“不错，一种纹路。众所周知，人的指纹各不相同。但是，其实人的手上，还有一种纹路，也各不相同。”

“掌纹？”

“聪明，不愧是我们雁灵姐。我在这颗子弹的背部，提取到了一种纹路。一开始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啥纹路。后来我仔细推测了下，这有可能是人的掌纹。”

“然后呢？”

“你还不明白吗雁灵姐！现场都找不到能把子弹撞成这副样子的东西。偏偏它的背部又有人的掌纹的纹路。你说是为什么？”

“那你倒是说说呗。”

秦雁灵实际上已经猜到小陈的意思，只是她还不愿相信。她一脸的凝重，翻看照片的动作也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终于是翻不下去，她把照片往桌上一放，说道：“小陈，你可是学科学的。你觉得，挡住这颗子弹的东西，是人的手掌？小陈，你觉得人的手掌，有可能挡住子弹吗？比子弹还硬，能把子弹弄成这副模样？”

“雁灵姐，你有一句话说对了，我是学科学的。科学讲究逻辑，讲究证据。我检查了这颗子弹很久，就发现这一个纹路。假设，这颗纹路是有人捡起这颗子弹时候弄到的。你看……”他把子弹往地上一扔，然后蹲下去，想要用手掌夹起子弹，结果都是夹起又掉落，“看，就会是这种结果。”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要夹起来呢？”

“你这个问题问的有水准。的确，不需要夹起来。但是，根据我的推断，检测，如果不是曾经把这颗子弹夹在手里头过，这颗子弹绝不可能留下这种形式的纹路。总而言之，我就是推测，会不会，这颗子弹不是打在什么东西上面变成这个样子的，而是打在某个人的手掌上……”啪——他的演讲被秦雁灵的一个照片拍头打断。“行了，别整天看小说看的人都快疯了。你再这样疯言疯语，小心我禁止你在上班的时候玩手机看小说！”

“我抗议！我这是科学推理！”

“科你个大头鬼，你的科学就是人的手能够挡子弹？这你也好自称科学！”

“凭什么不可以啊！咱讲科学要讲究证据！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么明显的证据就摆在面前，你这是强词夺理！耍上司威风！我抗议！”

“抗议无效。对了，我方才回来，发现审讯室的门已经关上，有人在审问那位黄氏集团的上门女婿，是谁？”

“是大队长……您留话说等您回来审讯，其他人畏惧您，肯定不敢擅自审讯。本来大队长想审讯，小潘想要搬出您来阻止的。但不知道大队长发了什么疯，一定要自己审讯，其他人没他官大，自然也不敢拦。所以审讯的人就变成了大队长了。”

秦雁灵猛地从桌上跳下来，把小陈吓了一跳。“怎么了雁灵姐？”

“你说那位刘大少祸害了多少姑娘了。”

小陈掐着手指数了数，说道：“怎么也得十几二十个吧。光是报警的我记得就六七个。根据咱的经验推论，一般十个被祸害的受害者里面，只有两三个会报警，不成，如果这么算，那数量都快破百了。我的乖乖。”

他感叹道，“难怪这社会的人都仇富。有这种人渣败坏富人圈，老子也仇富。这还是用非法手段祸害的，不知道用钱砸的……难怪说穷人的女神，富人的……”他话还未说完，便被秦雁灵用着照片抽了个嘴巴子，声音很大，力道却不大。“别说脏话。”

秦雁灵眯着眼睛道，“你还记得那个叫陈景云的受害者吗？是这个名字对吧。就是那个长得跟仙女一样，气质很高冷的，家里还挺有钱的那位。”

“记得，怎么不记得，那就是我的女神。”

小陈锤着胸口痛心道，“一想到我的女神被这种人渣祸害，我心痛那！我就操了，凶手就在眼前，还不能抓住……麻痹的。该死的有钱人。”

秦雁灵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生气了。对了，我之前见你和一个女孩聊的挺欢，该不会就是这个女孩吧？见你这么义愤填膺的，就跟你女朋友被祸害了似的。”

“……”小陈涨红了脸，说不出反驳的话。“行了，我跟你说，人心理肯定有阴影，别玩弄人姑娘感情。不说这个，你说上次我们明明快说服这位姑娘指证刘子穹，但是你记不记得，在大队长找她谈过之后，这位姑娘就不肯指证了。你觉不觉得，我们的大队长……”秦雁灵言犹未尽，目光深邃起来。“雁灵姐，您的意思是，我们的这位大队长……艹！那他这不是吃里爬外，他对得起他身上那层皮吗？”

“不只是陈景云，我仔细想了下，其他的几个，自从见了大队长之后，都变得不肯和我们警方配合。”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那位黄家的上门女婿岂不是要遭？”

经小陈这么提醒，秦雁灵才想起来此事。“我们走。”

她沉声道。“去哪？”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