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她的模样，看了看，一会儿才晃过神来，“桂姨是我母亲的发小，算是一起长大，喜欢研究吃食，所以后来开了这家饭店，不过她专门就做老客人的生意，我父母也比较忙，小的时候，他们顾不上我吃饭的时候，就把我送到这里来！”

季憬沉解释道。所以这里充满了他儿时的回忆，所以这里是他了解的另外一个家的样子，因为这里有家的味道，原来他和她一样，也曾经孤单过。“谢谢！”

唐书颜将饭碗放下来，郑重其事地告诉他。他抬眸不解她的意思。“带我来吃这么好吃的菜，带我认识桂姨，让我不用可怜巴巴地吃快餐。”

唐书颜嘟起嘴，可爱地对他说。“你这是在怪我冷落你吗？”

季憬沉疑惑。唐书颜摇头：“我早就料到有这样一天，不过对象是你的话，好像还不错，至少没有失去任何的自由，季憬沉，虽然我不喜欢你，但和你合作起来应该还不赖。”

直白告诉他，她不喜欢他，季憬沉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告诉他，她不喜欢他，只是想要让他没有那么多的负担，更自然地面对所有的一切。“只是还不赖吗？”

“那你想说什么呢？”

“遇见我是你的福气和运气，不管是结婚还是合作，都会是效益最大化。”

季憬沉回她。唐书颜露出了一副鄙夷的态度，轻描淡写说：“你的脑子里除了钱就是钱，知道你有钱很任性，但是人生除了钱，还有很多别的价值的么。”

“譬如说……”他追问上去。唐书颜抬眸，手撑着腮帮子，想了想说：“譬如多个朋友，譬如多一点生活的挑战和乐趣，利益只能让人一时间快乐。”

“那你追求的又是什么呢？进唐氏，以后取代你父亲？”

季憬沉和她探讨到了人生的话题上去，发现眼前这个可爱的女人并不像是表面那么简单。“想让你注意到我，你信吗？”

唐书颜一笑而过，笑得豁达，她没有想过那么多，唐氏是爷爷要求她进，当初去美国念书也都是为了回来进唐氏，所以他说得一半一半。季憬沉一笑，她好像已经把他的问话模式给认清了，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他回答。“对啊，反正说了你也不信，还是不要说得好，谁知道我们以后怎么样呢。未来的事情就留给未来，何必现在伤脑筋，头会很疼的诶！”

唐书颜敲了敲脑袋。这会儿桂姨刚好将鱼头汤端上来，鱼头很大，据说是千岛湖的大鱼头，又是一早运过来，保证新鲜，而鱼汤呈现奶白色，看起来就特别滋补。季憬沉用勺子舀了一碗递给她道：“头疼喝这个，以形补形。”

“是啊，这鱼汤里放了点天麻，补脑的。”

桂姨都凑热闹道。这让唐书颜一下子就脸红了起来，她哪里需要补脑么，这季憬沉又欺负了她，可她还不能说，自顾自地舀着小碗里的鱼汤。季憬沉又盛了一大汤勺，说：“没人和你抢，这一锅都是你的，你慢慢吃。”

桂姨在一旁看着，笑了出来，这小两口倒是很恩爱，说了两句，她便往厨房里去帮忙了。唐书颜又一阵脸红了起来，对于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她倒是还有些不习惯了起来，她抬眸道：“打住，别对我那么好，我不喜欢你这么好。”

“哼，那我以前对你有多差劲。舀了碗汤就好了？”

季憬沉不以为然道。是啊，他以前可好了，什么都亲力亲为，回想起来怎么觉得好久远了呢。“是啊，可能你对每个女孩子都这样，所以习惯了，可我不能习惯。”

唐书颜吃了一口鱼，鲜美的口感化在了口中感觉到满足。季憬沉懒得去解释，道：“你以为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唐书颜心里嘀咕着：“说的容易，别一会儿又生人勿进的样子了，真是讨厌死了。”

心里还盘算着小九九，已经遭到了季憬沉一个弹脑门。“你个幼稚鬼干嘛啊？”

她恼怒道。“让你好好专心吃饭。”

季憬沉提醒道，上回她醉酒，他弹了弹她的脑门，她一脸娇态地回应。唐书颜吃痛了一下，扶了扶额头，嗔怪道：“你这是家暴。”

“那我不介意再来一次！”

季憬沉手已经伸过去了，唐书颜赶紧闭上眼睛，他扯着嘴角一笑：“骗你的啦，赶紧吃饭吧，吃完送你回去。”

唐书颜睁开眼睛，这里的灯光又暖，他的眼睛又亮，而她又感觉到了一丝悸动，像是很久之前的感觉。从桂姨的店里出来，已经九月底了，微风之中带着丝丝的凉意，而且她又是穿着家居服，她不禁抱住了自己的手臂。他们肩并肩走着，从店门口走到了停车的位置，有好一会儿，等到穿马路的时候，他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在了身边，唐书颜的眼睛注视着他的手，迟迟都不能离开。她只默默跟着他的步伐前进，这街道上的霓虹灯闪亮不已，可是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他的手掌，他的背影。上了车，他们回到了瀛洲府，到了她住的门口，唐书颜对他说：“我到了，我自己上去就行了，谢谢你，带我吃晚餐！”

她笑了笑，眼睛都像是眨着星光。“明天见。”

季憬沉朝着她道，忽然季憬沉喊道：“等一下。”

唐书颜回头看他，问：“怎么了？”

“如果联姻的对象不是我，你会嫁给他吗？”

季憬沉无缘无故地问了一句。唐书颜不住地点头，细细品味他的话，当他期待这个答案的时候，她回答他：“如果对方不是很丑的话，可以考虑，毕竟我觉得对着一个帅哥一起，至少视觉上是享受的，你说呢，不过季少你现在来和我讨论这么无聊的问题，有意思吗，还是你觉得万一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怕我没有人要吗？”

他竟无言以对。唐书颜趁此下车，挥挥手道：“再见。”

然后头也不回地往里面走进去了，季憬沉收了收嘴角的表情，他到底为什么会这么问呢，但是她的回答就是和他结婚，是因为他长得还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