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戏份后，赵清格在化妆间里卸妆，恩格斯凑过来说：“你今天看起来好似没什么精神。”

她苦笑，自己的演技有这么差吗？“有吗？”

“有，平时你的眼睛亮晶晶的，但是今天你眼神很需要亮片和眼药水。”

恩格斯说。这个化妆师眼睛真毒。赵清格撇撇嘴，说：“没有这回事，我的眼睛一直都很好看的。”

一分神，不小心把卸妆液渗进眼睛里，疼的眼睛立刻流泪了。她走回宾馆的时候，眼睛是红通通的。因为眼睛不太适应这种卸妆液过敏了。疼的很。擦着眼泪走回来，就看到程子轩居然在她的房间里。因为对外程子轩的身份是赵清格的助理，所以房间条件差一些。而她的房间条件好一些，还有电磁炉和小锅子。程子轩就站在房间里弄吃的，一股香气飘散开来，在他腿边还有两只毛茸茸的小鸭子来回转着。赵清格不想对方看到她的眼睛，误会她眼睛红肿的原因，便撇开脸，说：“你怎么来了。”

程子轩头也没回，淡淡说：“你不是包养我了吗？”

“我什么时候包养你……了……”说着说着，赵清格声音小了。她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既然程子轩已经离开程家，养家的责任就由她来负担！所谓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她来努力了！这，最近事多，已经把过去的豪言壮语忘了。“我现在可没这么多钱包养人。我自己赚的钱还不够我自己用的呢。”

赵清格闷闷地坐到桌子边上。这边盒饭的味道很不好，她中午在剧组吃的，根本没吃饱。“我的包养费用很低的。”

程子轩调糖色，表情仍然很镇定。“有多低啊。”

小鸭子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好奇地凑了过来，黄色的容貌，黑色的小眼睛，真是可爱。她伸手去点鸭子脑袋，手感真好。“几万块就够了。”

几万块！？赵清格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拜托，几万块！你知道不知道钱有多难赚啊程大少爷！况且你都三十多岁了。怎么可能值这么高价！”

她忿忿不平地说，顺手狠狠点了一下小鸭子。她可没有虐待动物，只是这两只小鸭子一看就是程子轩的宠物，愣愣的，蠢蠢的。“我只是建议几万块，你可以还价的。”

程子轩把红烧肉做好，用盘子盛好。另外找了一个碟子，做了一些黑糯米饭。虽然菜色看起来黑漆漆的，但是闻着味道真是很好。赵清格很想忽略他的行为，但是嘴巴里疯狂分泌口水了。“三千，不能更多了！”

她斩钉截铁地说，用手撑住脸斜着坐着。正好用手掌挡住红肿的那只眼，维持着斜眼看人的姿态。程子轩漫天开价，她就地还钱。没什么不对。不过她却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走进对方的套儿里，顺着对方的思路走，接受包养的建议了。“好。”

程子轩非常满意她的报价，马上一口答应下来。赵清格又眨巴眨巴眼睛，就像是买东西尝试还了一个价钱，店主二话不说立刻答应，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自己的开价还是太高了。程子轩手里捏了些鸭子吃的小丸子，蹲在地上先喂鸭子。两只鸭子凑过来吃东西，那扁扁的嘴巴啄到人，不知道疼不疼啊。三十多岁的男人，怎么可能值得一个月三千嘛。赵清格吐槽弹幕不断，眼睛来回转着看程子轩。其实他确实是很帅。他有一张精致至极的脸，如果当真明码标价去卖，不知道能卖多高的价格呢。其实如果这个人是师傅言子夜，她更能入戏。更能理解馨雪为什么得不到这个男人就要死要活，黑化后和全天下的人做对了。要不然，当时已经小有名气的美貌女演员谢裳为什么会对少年程子轩特别不同呢？想到谢裳，她心情顿时低落了。“忙了一天很累了吧，吃点东西吧。”

他用漂亮的手盛好饭，夹了两筷子菜推过来。她说：“不要了。我现在在拍摄过程中，吃太多了容易胖。”

程子轩没反驳，只是用筷子夹了一筷子肉，趁着她说话，塞进她嘴巴里。她瞪圆眼睛，吃了一口，味道真是好。只是一不小心，她红肿的眼睛就被他看到了。“我这是过敏了！可不是因为流眼泪什么的！”

她忙解释。解释完马上又后悔了。完全没必要解释的。因为拍戏本来就有很多哭戏，何必解释啊。程子轩也没有多问，只是伸手按在她眼皮上，他有点畏寒，所以手掌温度比较凉，按在红肿疼痛的眼皮上，居然还是挺舒服的。看她露出舒服的表情，程子轩又按了一会儿，才下楼去找冰块了。看到他出去，赵清格又吃了两块红烧肉，惆怅看着鸭子们，问：“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的无理取闹啊。”

鸭子们才不想理会她，尝试着跟随程子轩，只是被关闭的房门挡住了。这两只鸭子，果然是姓程的！程子轩没有多说，宾馆这边没有太多冰块，他便买了两块牛奶冰砖回来。打开房门前，他迟疑了一下。他的心也很乱。在他的心里，长久以来充斥着的，确确实实只有一个女人的倩影。她是如此完美，如同镜中花，水中月。他曾经无限接近她，他以为他总有一天能够得到她。直到她死去的那一天他才知道，自己是永远失去了这个人。一切的美梦原来都是水中捞月，痴心妄想。但是他又听说了一个荒谬的传闻，抱着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妄想，再次开始等待和怀念。直到她出现。到底爱着过去的这个人，还是现在的这个人？他迷惘地站在门口，直到门突然打开。好在这间酒店的门全部是朝内开的，不然这扇门就直接拍到他脸上了！在门背后出现的女孩子，一把黑发披垂，清丽脱俗的脸上带着些许焦急，一只眼睛通红。他知道她是过敏，但是看到她过敏后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却是揪痛不已。她定定看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惊呼：“哎呀，小鸭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