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昕薇又笑了，美艳动人，却是蛇蝎般的心肠，更有虎豹的敏锐洞察力。“但，袁诺不过是一个引子罢了，她虽然心思颇狠，但是城府不深，容易相信人，更加的容易被人套话。莫以染，你策反这一套玩的是真不错啊。”

“过奖。”

莫以染笑容可掬，余光瞥见吧台处的那个店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你也不差啊，景老爷子的寿辰都自身难保了，居然还有眼线告诉你在楼上的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说到这儿，向昕薇有些怒了。那回被莫以染倒打一耙，她辛辛苦苦六年在景老爷子那里留下的好映像竟瞬间没了。强忍住没发火，继续道：“只是，我很好奇，这些事情你应该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一直等到现在？”

“因为我在等。”

“等什么？”

“等你的把柄落到我手上的这一天，好跟你摊牌。”

“哈哈哈，莫以染你还真是有意思，我能有什么把柄？刚才你说的那些，可有什么证据啊？”

莫以染面不改色，良久，摇了摇头。正在向昕薇心中要松一口气的时候，莫以染凝视着她，微笑。“你这个人啊，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要人命，且手段高明，不留痕迹。可是，谁还没个过去了？”

“你什么意思？”

听到这儿，向昕薇心中忽然一紧。过去的事情，除了那一桩，她从来就没有亲自动过手。可是，那么久以前的事了，莫以染怎么可能……然，就在莫以染从包里掏出来一个木盒放在她面前打开的时候，她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还认得它吗？”

莫以染淡笑。不等向昕薇回答，莫以染就继续自顾自的说下去。“四十年前在东城出土的青铜匕首，被人高价购走。买主命人重新将其修复、开刃，缠金丝绕银线，手柄处更是镶嵌了珍贵的红宝石。买主极其爱惜这匕首，视如己出，常年带在身边。”

向昕薇的手已经不停的在颤抖，哪怕紧握成拳，仍旧是看得出她的恐惧。“买主，姓黄，半个世纪前，就已经是A市的隐形富豪之首，一生无妻，后收养一男一女为养子，定居英国。”

“你闭嘴！”

向昕薇重重的拍了桌子，目光阴狠，“你从哪里找到它？”

向昕薇越是慌张，莫以染越是淡定。她微微歪头，蔑笑，“土里。”

偌大的咖啡厅内，莫以染的声音不大，温温和和，却每一个字都是让向昕薇胆寒的。“杀了人，伪造现场，继承遗产，好一招瞒天过海啊。”

向昕薇咬紧了下唇，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喘息急促起来。“向昕薇，掰倒你，一点儿都不难。”

向昕薇却突然阴森森的笑起来。她的脸一半在光亮之下，一半融在窗外的夜色之中。“莫以染，你是不是觉得我在A市无依无靠啊？”

“你的那些靠山，不过是情欲肉体堆出来的假象，真正遇上事儿了，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些男人会对你动什么真心吧？”

莫以染余光瞄见了窗外开来的车，眯眸，“向昕薇，你太碍眼了，让我很不痛快。”

“不痛快吗？还有让你更不痛快的呢，你要听吗？”

向昕薇突然冷笑起来。莫以染沉着脸，没说话。“还记得六年前景墨文发病吗？那些照片，是我寄给你的，景墨文那么爱你，听说你知道了他的过去，他一定会很痛苦，痛苦到崩溃！”

提到这件事，莫以染回想起当初景墨文被关在精神病院的时候。心中就是不由得一阵揪痛。景墨文一身傲骨，却遇上英雄末路，被关在那样一个小房间里，沦为丧家之犬，被人随意捆绑，电击……肉体上的伤痛尚且还好，可是精神上的折磨，又有几个人能够承受的了？“你不是爱他？这就是你爱他的做法吗！”

莫以染怒斥。“哈哈哈哈哈哈哈！爱他？笑死我了！我恨他，我恨他全家，我恨不得让他全家都死在我面前！”

莫以染紧了紧拳，“你跟我说这些，你就不怕我告诉景墨文，告诉绍庄艺？”

“你觉得，我会让你走吗？”

向昕薇呵呵一声冷笑，拿起了盒子里的匕首，慢慢的抚摸着刀身。莫以染不动声色，“这里是市区，我又是霍戮的女儿，你觉得你对我动手，是明智的选择吗？”

向昕薇没答话，只是慢慢的抚摸着匕首。女人纤细白嫩的指触碰到了刀刃。瞬间手指便被割破，血流如涌。她却好似察觉不到疼痛似得，只是阴森森的勾着唇，“不愧是削铁如泥的名刀，这么多年了，仍旧这般锋利。当年我用它捅进了那个男人的胸膛，然后将它深深地埋进土里，它对于我的怨气估计不小呢，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得，女人忽然望向了莫以染，用一种看着死人的目光盯着莫以染。娇滴滴的说道：“哎呀，忘记告诉你了，这家咖啡厅，是我的呢。还有，你不会真的以为，这六年我在混日子吧？我来A市，千方百计的接近景墨文，逗绍庄艺那个老蠢货开心，就是为了报仇。你觉得，我可能一点儿自己的势力都没有吗？”

“你报什么仇？”

向昕薇眉梢一挑，“生死之仇！”

话落，猛然将匕首向莫以染刺去。莫以染一惊，略微躲闪，却还是被刺中了肩膀处。淋漓的鲜血瞬间染红了莫以染的白色衬衫。以染猛的抓住了向昕薇的拿匕首的手腕，手劲极大，让向昕薇动弹不得。向昕薇面色狰狞，挣脱几次无果，正欲换招，却见莫以染忽然诡异一笑，送开了手。向昕薇也不跟莫以染客气，顺势就将匕首插得更深半寸。“嘶！”

莫以染倒吸一口凉气，猛然起身，无力的倒退了两步。“今天我就要你的命！”

向昕薇立刻也起了身，拿着匕首就要冲过来。然，还没走两步，她就忽然停在了原地，红唇微张，脸色瞬间煞白，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莫以染抬眸望向了门口。景墨文手中举着消音枪，面色冰冷。